说话间老杰领着儿子明明和侄子明明的堂哥来了,后面还有抬礼金的俩个小伙子。因为昨天就把一些羊肉和面食送过来一部分了。今天来时就抬着一只粉扑扑的肥羊肉和一袋子雪花面粉,各贴着俩个大红喜字,还有俩箱子西凤酒,酒箱子上贴着大红喜字,另拿俩瓶红瓶子的西凤酒,酒瓶上拴着一根红线绳链在一起。还有俩条红色的钢花烟,俩盒糖果糕点,都贴着大红喜字。明明一进门就咧着嘴乐呵呵地笑着讨好堂哥堂嫂说:
“哥哥,嫂子,而今让你们受累哩,来!先抽颗烟休息休息哩。”说着每人敬了他们一支烟。明明的父亲是镇子上的能人,平时,话语很少,轻易不和镇上的人打招呼说话。常常显出一副难以接近的清高的身份。今天能亲自带着儿子登上老梁家大院的大门,也算给了老梁家极大的面子了。在场的人都被惊的俩眼大睁,不知说甚好哩?能让古镇上有名气的能人亲自来拜访,确实是给了梁昕最高的礼节。凭这一点梁昕也算为老梁家族挣足了面子。看着大家像见到土皇帝一样,那一刹那的发呆和诧异。梁昕心理自然也有几分满足和骄傲。她在众人的眼神里感觉到这家人在古镇上的地位和人品。梁昕感到这家人家虽说被外人看着有点清高。但一家人却和睦相处,有一种书香门第的古文化休养和素质,有一种和别人不一样的和蔼可亲其乐融融的感觉。她自然对自己将来能和明明在一起生活,并融入这样的家庭氛围而感到非常欣慰和自豪。堂哥堂嫂用毛巾擦了一下正在和面的湿漉漉的双手,微笑着接过明明递过来的纸烟,明明感激的双手捧着火柴盒,“啪”一声给他们擦着了火柴,帮他们点燃了纸烟卷。然后堂哥堂嫂双双朝着明明的父亲杰老爷走过去,并发自内心的笑脸相迎,尊重的笑着说:
“叔!你也来哩?快上炕坐吧,和我二大{二爹的意思}坐一块好说话哩。”
这么多年是梁升有生以来第一次开口叫杰老爷“叔!”也是给了梁昕不小的面子。梁昕心里震颤了一下,她明白,堂哥堂嫂也是为了自己才这样叫杰家老爷叔的。要不然堂哥也不会如此下情。而今的堂哥也不像儿时一样淘气,带着堂妹偷吃人家树上一个苹果,摘人家俩个毛桃,捡人家树上落下来的几颗红枣。让人家追来追去,像猴儿一样躲藏着。他虽然30刚出头,但也是全古镇上的地头蛇,那可是一声喝到底的名人哩。过年过节古镇上的人给他送点礼品人情,还要看他的眉高眼低才敢去哩。谁不知道梁升是大地主梁大雨的叔伯后裔。解放后梁升的父亲和梁昕的父亲弟兄俩分的了梁大雨的房产,一套古老的四合院,才算有了自己的家园。梁升的父母早早过世了,剩下梁昕老实巴交的父亲和母亲,在那个四合院里一住就是几十年。60年代的生活,全国人民都是勒紧裤带过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梁昕的父母仍厮守着那套空空如洗的四合院,那时候人人平等的社会里,伺候人打工都没有主要哩。一年到头东借西凑地生活着,一家人常常都是大眼瞪小眼饿的饥肠辘辘的忍耐着寒冷和饥饿。实在饥饿难忍,再也生存不下去了。俗话说:“人挪活树挪死哩。”梁昕的母亲不甘心这种贫穷的生活。不甘心让俩个可爱的孩儿跟着她们活活饿死。父母就下决心把房子留给了堂哥堂嫂,夫妻双双带着幼小的儿女外流走西口打工逃生哩。才算度过了那个罕见的饥荒岁月,才有了梁昕的今天。再后来人们传说梁升发了大财,是因为返修房子得了外财才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