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昕这一场恶哭,把所有的委屈都通过眼泪溜出去了,把所有的心里话又通过眼泪再次深深地沉淀在心底。在父母的喊骂下,在众人的冤劝说下,在那个陌生男人默默地的勤快的行动下她认命了。但她依旧没有快乐起来,依旧把这场婚宴当成是来完成父母之命来演绎着,她甚至幼稚地想着:
“父母请了这么多人,而且又操劳了这么多天,她要坚决不干,那不是丢人现眼败了家风了吗?会要了父母的命了吗?说什么也不能让老梁家丢了人啊!”
想到这里她就改变了主意,不能继续再哭了,哭不是办法,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于是,她就按照父母的之意,先按预期计划进行典礼待人,在典礼过程中,没准她的那个“故乡情节”初恋明明会突然出现在眼前,此时此刻的她多么希望像电影上的恋爱故事一样有奇迹出现啊?英俊潇洒的明明能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拉着自己私奔啊。
到那时,到那时她会冲破传统的习惯势力,她会不顾一切地去拥抱他。去亲吻他!会勇敢的去说“明明,我爱你!”到那时不管父母怎么反对,她也会永远和他生活在在一起……。如果,万一没那个运气,典礼后再分道扬镳呗!于是她就将计就计,用自己的终身大事来赌一把自己的人生。
婚礼的当天,梁昕确实没有换婚礼服装,他时刻准备着和自己初恋情人私奔的一瞬间,虽然他们之间没有约定,虽然她也没告诉呢他自己要和那个陌生男人典礼的时间,但她似乎预感到明明会来大闹婚礼现场的。再说也没有婚礼衣服可换。他们家根本就没给她准备一件婚服·。她还是穿着自己下乡时的那套退了色军用制服上衣,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一双军用胶鞋。一块红色的丝绸方巾扎着一把顺溜的马尾发上,高高的摔在后脑勺上。敬酒的时候她的眼里总是饱含着心酸的泪水,那禽在眼角的泪珠犹如绷紧的弓箭一触即发。挂在脸上勉强的苦涩的微笑,也无法掩饰那溢在眼角的晶莹透亮的泪滴。看的人那么的辛酸凄凉。她觉得自己只是和一个木偶在敬酒,那木偶只是憨憨地笑声朗朗,一句话不说,一个字不吐。她不知道他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冷漠和凄凉的表情,梁昕从他的行动和表现上感觉到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犹如捡到一个宝贝一样兴奋不止。他那发自内心的憨笑和主动积极地抢着干各种苦活累活足以证明了他的内心世界。他对这场婚姻一直是偷着乐的那一个,也就是烧火棍子一头热。一头是冰棒,一头是燃烧的火焰。一头是等待,期盼心上人儿的到来,让那眼角久违的泪水一倾而下,一头是烈火燃烧的激情汹涌澎湃。
在那个年代,梁昕的父母给他们办的喜宴还是很规矩隆重的,本来这一切都是梁昕的父母准备给梁昕和明明的,结果让这个陌生的男人捡了个大便宜。梁昕的新房也是父母出钱出力亲自装点的,家里的一切都是梁昕的父母送上门的,毡子,被子,褥子,还有锅碗瓢盆,以及一对水曲柳的带着花纹的木头柜子是父亲亲自找人做的。甚至连那个陌生男人的妆新衣服都是母亲在张家口托人带回来准备给梁昕初恋情人穿的。一切都让这个陌生男人顶替了,当时最时髦的深灰色的涤卡中山服套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