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过程有点小插曲,但是比试还是在时间的流逝下结束了。
此时,黄大发心已大定。他的百花群芳绣得有模有样,即使比不上当今名家大士,但是要击败栖风那个儿童涂鸦式的作品还是轻而易举的。
原本看栖风胸有成竹的架势,还以为他有什么底牌。可看他布绢上仅仅绣了一个貌似是太阳的黄色椭圆,根根黄线倒是能明显寓意着太阳射出的光线,底下歪歪扭扭绣着几朵算不上花的“花”。
任谁看了,都会给他打上一个大大的不合格。
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虽说刚刚平姑讲得不太地道,可是栖风这放水放得也太明显了,怎能不让人心中起疑。
就连林玲琳原本期待的面色都变得有些不自然,心中已在暗想:这家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要是输了比试,你看我饶不饶得了你。
不过爷爷倒是若有所思地嗅了嗅鼻子,眯着眼睛呵呵地笑了起来。
黄大发未等爷爷宣布结果,已先站了起来,对着栖风就是一揖到底,道:“如此栖风老弟,老哥哥我就先下一城了,后面一局还请高抬贵手了。”
看来黄大发信心十足,接下来一局他也是必赢的,都用不着比第三局了。
栖风心安理得地受了这一下,心想:“有人做礼,就算受了也不算亏的。”
爷爷见栖风还没有动静,便站出来高声说道:“好,既然如此,我想大家都已看出胜者是……”
栖风见爷爷如此着急宣布,慌忙站出,道:“且慢,我这其中玄机还没抖落出来,不着急宣布结果,静看我让它显神。”
爷爷嘴角不经意露出一笑,暗想:“嘿,小样,还敢跟我卖关子,小老儿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现在终于也沉不住气了吧。”
只见栖风将布绢从绣架上取下,在院中挥舞着走了一圈不过瘾,又出了门去,在外面野地上的花丛里走了一遭才返回。
黄大发一看栖风怪异举动,惊道:“不好,栖风老弟这是见自己输了一局,心思受击不轻,失了神志,患上了失心疯,你们快去将他拦下,别咬到自己舌头。”
悲催的栖风刚从院外返回,便被黄宗飞从后面猛扑上来,紧紧压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嘴里便被塞了一块破布。
栖风虽然竭力挣扎,但是耐不过黄宗飞身强力壮,双手被制,嘴巴还被堵住,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只能“呜呜”地干着急。
林玲琳忧心栖风伤势,近到前来查看。看到栖风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又拿不定主意,万一取下布条,他却真失心疯了咬到舌头怎么办?
思前想后之下,林玲琳还是将破布取出,将右手食指塞入栖风口中,道:“你若是有话说便说,若是疯了,就咬住我,别伤了舌头。”
卧槽,关键时刻还是好姐姐管用,刚才自己还真是无计可施。栖风大呼好姐姐来得及时,笑嘻嘻地在林玲琳指头上轻轻舔了一下。
嘿嘿,这滋味……
林玲琳娇叫一声,连连后退,心里已经放下心来:这人没事,可不见他此时还会耍流氓么?
栖风见好姐姐明白自己的心思,便恶狠狠地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的黄宗飞,道:“喂喂喂,你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非礼良家妇男,小心我报官抓你。”
黄宗飞是个木讷严肃的人,怎敌得上栖风厚脸皮。听他如此说,一个大男人脸庞憋得通红,尴尬地放开栖风,支吾道:“栖公子误……误会了,我以为公子失了心神,怕您伤了自己,这才……”
栖风也知道黄宗飞是好意,只是与他开开玩笑,怎会真与他计较,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大喝一声“瞧好了”,手中布绢高高扔向空中。
正当众人惊疑间,只见野地上的蝴蝶,蜜蜂如同嗅到了猎物般,纷纷忽哧着翅膀疾冲而来,钉在了空中的布绢上。
众人皆是惊呼神技,甚至有几个信佛的老婆子跪下来磕头不已,直叹佛祖显灵,栖大仙是天神下凡哪。
待得布绢落下,被栖风接在手中,虫兽才恋恋不舍地从上面散开,在空中盘旋,似乎将栖风当做了他们的神。
栖风见效果差不多了,将布绢叠好塞到林玲琳手中,蝴蝶蜜蜂纷纷又围着林玲琳飞舞。
林玲琳见到此情此景,便知栖风这局想输,难了。
周身群蝶环绕,蜜蜂嗡嗡,这是多少女孩子的幼时的期盼。林玲琳自然不能例外,不过在其接过布绢时,心里便将此中手法明白了大概,心里暗暗说了句:坏家伙!
黄大发也被眼前景象惊到了,说不出话来。但他见闻颇广,虽不知其中玄机,却也知绝不是什么神迹,只是使了个障眼法而已。
不过看周围百姓对栖风的狂热,他知道自己若是强与栖风辩真辩假,就算侥幸赢了,也会失了民心。还得从其他地方入手,不求有功,只望得个平手。
黄大发道:“栖风老弟果然神奇,只这一手,我便佩服不已。不过……你的绣作虽然精妙,可实在难以瞧出什么寓意。我作的万紫千红一点绿虽然蠢拙,但是却愿将琳妹视为最珍贵的花朵,倾尽一生陪伴衬托。而栖风老弟似乎只是随意而为,并没有什么深意,若是赢了这场比试,只怕在场众人皆是不服。”
黄大发身后的随从皆是应和,大喝此关平局。
唯有黄宗飞老实忠厚,走过来支吾道:“少爷,其……其……其实我是挺服气的。”
看到黄大发那阴沉的脸色,黄宗飞知道自己一定又说错了话,只能看着众人委屈道:“平……平局还不行嘛。”
论嘴皮子栖风还能怕了谁不成,白的能说成黑的,死的能当成活的,坏的能作成好的。
栖风道:“不知黄公子刚才可曾看清了我方才所绣的都有些什么?”
黄大发眯眼冥想了一会儿,道:“上面好像有一个太阳,下面绣着几朵盛开的花儿,不知可对?”
栖风鼓掌,道:“黄公子果然好眼力,说得不错。这幅绣作的名字乃是‘爱是一道光’,凡日光所及,皆是我对好姐姐深爱所至;凡鲜花盛开之时,皆是我对好姐姐思念之日。”
听着着露骨的表白,林玲琳那般薄的脸皮如何能忍,俏脸通红,娇娇地应了句“呸,登徒子,真不知羞!”说着,转身逃进了屋里。
黄大发看到林玲琳娇羞神情,更加愤恨,发狠道:“那鲜花总有凋零之时,你又当如何?”
栖风道:“那自然更想好姐姐了呗!鲜花盛开在我面前,我心里想的便只有好姐姐。没有鲜花了,我岂不是能花更多的精力来想好姐姐了么?”
这嘴皮子,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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