辘辘车声中,大宋一彪人马很快远去。
走了大约一里地,王征回头一望,只见金兵正在互相搀扶,挣扎爬起。而完颜宇及和那名僧人,立于道旁,遥遥相望。
二人脸上带着落寞,又似有一股傲气,迷蒙的月色之下,身影慢慢模糊。
王征回过头来,见赵师兄望着自己,又看了一眼琪儿,若有所思,而后微微一笑。
这里人多耳杂,他便有万千的疑问,却也不是开口的时机。
大约走得大半个时辰,开封府黝黑的城墙隐约在望,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只见一驾马车上走下一个锦袍玉带的年青人,后面一驾马车上却走下一位凤冠宫装美人。
第三驾马车静了一静,也走下一人来。却是个老者,莽袍玉带,头戴官帽,白须及腰。
赵师秀对王征等三人扫了一眼,道:“走,这是康王和他的王妃。”
“后面的是兵部侍郎李纲李大人。”
王征和陈琪下马,华阳下驴,随赵师兄一起走了过去,一一见礼。
康王道:“赵卿家,各位卿家,今日有劳了!本王感激涕零,定当禀报父皇和皇兄,重重有赏!”
康王说完,望向王征和陈琪,看了半响,问道:“刚才打斗之时,没有听清二位小仙师名姓,还望赐告!”
赵师秀上前一步禀道:“这一位是我师弟,王征。”
又指指陈琪。说:“这一位是华山派清静散人孙不二师伯的弟子,名叫陈琪。”
王征和陈琪互相看了看,望了望赵构,点了点头,却并不吱声。
只有他二人知道,这个康王,便是日后南宋的皇帝宋高宗。偏居临安一隅,一生委曲求全,宠秦桧杀岳飞,皇帝当的十分窝囊。
王征和陈琪二人无求于他,此时不约而同,并不刻意巴结。
站在一旁的兵部侍郎李大人却有点惊讶,这次见了鬼了,碰到的几个天师道小道士一个比一个高冷,哪有半点象林灵素那个奸臣模样?这才是修道之人嘛!
原来这李纲大人素对林灵素不满,认为这元妙先生善于溜须拍马,见风使舵;揣测圣意,投其所好,无人能及,是个大大的奸臣。
同时他认为道士修道,求大道,问长生。本是世外之人却在朝堂搅和,就是妖道。
不想这次让他大开眼界,见到了完全不一样的道士。先是赵师秀一路上对康王及自己不卑不亢,但身手了得,才华横溢,学识不凡。后来的这几人,特别是这两个小道士,修为惊天,一剑退敌,却对康王,还有他这个大官都不甚鸟起。
这才是世外高人的风范嘛!李大人甚为满意。
瞧见王征和陈琪二人只顾自己亲热,懒得和康王还有他多说半句话,本想上前称赞几句。却卡在喉咙里,没有机会开口。
其实李纲大人哪里知道,赵师秀本就满腹诗书,一心修道,别无旁鹜,正是标准的世外之人的风范。
康王赵构车队一行进了城门,王征和陈琪便不再跟随。华阳也一拍毛驴,来到了二人身边。这三人本是出去蹓达散心,哪曾想恶斗一场,还差点送了小命,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至于康王为什么被金兵截杀,赵师兄为什么在那里打架,那就不重要了。这一路上没有机会问,也懒得问了。
华阳对于王征和陈琪突然大显神通十分诧异,对二人眉来眼去的那一套剑法更是万分向往。
奈何陈琪却道是门派之秘,不敢私相传授,委婉拒绝。
华阳心下腹诽:不愿意教便罢了,若是门派之秘,如何小师弟却学了?
华阳却不知道,陈琪实有难言之隐。这套剑法,华山派学会了的人不在少数,可从来没有听说有这么厉害的!
自己和征哥哥现在使来威力大展,多半是观想与运气之法改了的缘故。
这,今后自己可怎么跟师父解释?
三人累极,回到三清观倒头便睡。却不知道,一觉醒来,整个开封城外便变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