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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祭拜亡灵

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天空,我拉开窗帘,阳光争先恐后地一下子全都照射在屋内,有玻璃的地方都有些晃眼。

唉!回家的感觉真好啊!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大床上睡到自然醒,想想在监狱里半军事化的紧张生活,和现在的生活简直是天壤之别。

‘今天是个好日子,今天是个好日子……’我的手机铃声响起,因为是老年机,铃声就会重复这一句话,和她们的智能手机无法相比,管它呢?我喜欢这句话,但愿自己天天都是好日子。

吴雪打来电话说:“小雨,起床了吗?你猜猜?谁到我单位来了?刘东强啊!你到我单位来,有好消息等着你?”

客运站的大厅空无一人,屋内寥寥无几的几张椅子摆放在那里,显得那么的孤单。

我想起了自己,就像这几张椅子一样?摆在那里无人关爱,好可怜。

进吴雪办公室的门,看见刘东强坐在那里抽烟,他的变化可真大,黑黑的脸庞,以前让人羨慕的眼睛也臃肿起来,一头的黑发不见了,现在是半禿顶,显得脑门黝黑铮亮。

“嗨!夏小雨,真的是你?可想死我们了,吴雪告诉我你回来了,我还不相信呢?怎么样?回来以后干什么了?生活过的好不好?"刘东强看到我以后,连着问了这么多的问题?还像以前那样?十万个为什么?

我很高兴看到他,告诉他回来没多长时间?这些日子就和吴雪在一起了,她非常的照顾我,咱们小镇上的饭店基本上吃了个遍,自己也在饭店找了份工作挣点钱养活自己。”

“哦!那挺好的,饭店过年给你们放几天假啊?一般都放到初六,就是图六六大顺的寓意。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到的肯定帮你,咱们啥关系呀?不用客气。对了,我刚才通知张磊了,他五分钟就能到,咱们‘四大金刚’总算到齐了。”

听到张磊能来,我心里一阵激动,自和胡思军结婚后,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不知他现在能变成什么样子?

在监狱里不止一次次的幻想着和他相逢的场景,可真是要见面了,还不知如何是好了?

‘吱’一声响,一辆摩托车停下来,我望眼一看,张磊帅气地从摩托车下来。

我的心砰砰地直跳,这就是我夜思难寐的张磊?他的模样一点都没有改变,只是眼角上多了几道鱼尾纹,头发零星有几根白发。

“你好,夏小雨,听刘东强说你回来了,我赶过来看看你,你没什么变化?好像还比以前漂亮了,我一会儿还有事情着急走。”

张磊一说话就把距离往远了拉,我盼望见到他的热情被浇灭了一半,难道是他不想见我?

“哦!你好,张磊,看到你很高兴,我……我……我们四个人又在一起了?”看到张磊我语无伦次?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

张磊和我们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话就走了,看到他决绝的样子,我的心里非常难受,刚才的热情已经被他全浇灭了,感觉全身是拔凉拔凉的,十四年的等待啊!就等到了五分钟的寒睻?

我还曾梦想着和张磊能像以往一样友谊长存呢?可他这是干什么呢?哪怕你对我有少许的热情,也不枉我俩还谈过一段时间的恋爱啊!

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张磊一点思念我的想法都没有?可能是他夫妻感情太好了,心里根本没有一点的地方容得下我?可我也没有想夺走你的意思啊!

也有可能嫌我是从监狱里出来的劳改犯?和我说话会丢了他的面?这还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张磊吗?

吴雪和刘东强一直都没有说话,就是想留一些时间给我俩,看到张磊走了,不想让我太尴尬了,赶紧说:“小雨,你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情是什么?我俩会尽量满足你,只是你不让我俩给你摘星星、月亮就行?”

我也为刚才仓促的见面伤透了心,听到他俩这么真诚?很感动地说:“我想去胡思军和邢老三的坟前看看,可以吗?"

“行,上车,我送你,这都不是事?现在咱家有车了,你上哪就吱声,保证随叫随到。"刘东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坟地里静悄悄的,所有故去的人都安静地躺在那里,没有烦恼,没有悲伤,看不到红尘中的是非恩怨。

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思军和邢老三的坟墓,厚厚的积雪铺在坟墓上,仿佛能给地下的人加层棉被,不让他们躺在冰冷的地下受冻。

胡思军的坟前有人清扫过,上面摆的贡果都被北大荒寒冷的气温冻成冰果,显然是他的家人年前来看他了。

我跪在胡思军的坟前泪如雨下,多年压抑的委屈瞬间倾城而下:“胡思军,过年了,我来看看你,对不起,是我害的你躺在这冰冷的地下,当初我也是失手砍了你,我错了,真心实意地对你说一对不起。如果那时候你能对我好一点点?不伤我的自尊心,我不会对你产生怨恨的?你在我心里还是挺重要的,我都打算和你白头偕老。可是现在呢?你再也看不到我了,我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左腿比以往更加严重了。不过,你现在看不到了,也不用为我上火了。你躺在这里倒是清闲了?你的母亲和二舅怎么办?你的孩子想你怎么办?你的心怎么也这么狠呢?我希望你现在能从坟墓里站出来,我宁愿让你再咬我,再说那些伤心的话,哪怕你活着,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啊?在监狱里我也反思了自己,是我没有做好?才让你伤心的?你才那么对我的?是吗?是吗?”

越说越伤心,我开始啕嚎大哭起来,那种伤心只有自己能体会的到?我试图地去扒开胡思军的坟墓。

吴雪和刘东强赶紧上来拉我劝道:“小雨,你冷静点,胡思军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他害得你蹲了十四年的监狱?现在躺在这里,也是罪有应得,你俩两清了?”

听到这话,我冷静了许多,跪在那里想了许多和思军刚认识的场景。那时的思军还没有露出他的真面目,对我还是有一点让人留恋的地方。

(一斧子、两斧子……)突然脑海里出现砍思军的场景,我猛的一下惊醒过来。

我慌忙站起来,走到邢老三的坟墓前,这个既让我恨又让我可怜的家伙,你年纪轻轻的就躺在这里,真的能躺的住吗?

“邢老三,你呀!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呢?每天喝那么多的酒好受吗?这回倒好了,你以后再也不用喝了。过年了,我给你带了一瓶好酒,你就喝吧!在下面好好的听话,别再惹那些管事的生气?”

回答我的仍然是一片沉静,刚才说的话只有风好像听懂了似的?在我耳边呼呼吟叫着。

回来后,刘东强请我和吴雪吃饭,说是给我接风,刘东强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告诉他说:“消消停停地过年,完后还去饭店干活,不论工作的好坏?我也要坚持干下去,毕竟我现在还没有生活保障,没有休息的资本。”

“夏小雨,不是我说你啊!你咋能干出那么傻的事呢?我当时听说你杀人犯罪了,我是想都没有想到啊?两口子过日子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很简单的事,让你们女人就整得复杂了呢?当年我是拼了命的追吴雪啊!累得我都快吐血了也没追上?我就在想:女人的心肠咋就那么硬呢?我要是个女人,有个男的这么追我?我早就同意了。”

刘强东的话遭到吴雪扔过来的白眼,可是他没有察觉到,喝了一杯白酒接着说:“真的?你要是问我现在还爱吴雪吗?我站在自己媳妇面前都敢说‘爱’。”

“呦!刘东强,你这么厉害?是不是在我俩面前吹牛呢?我现在就把你媳妇叫来,看你敢不敢对吴雪说那一个字?把你媳妇的电话号码给我?”

“你……你……你还真要打啊?夏小雨,我也真是服你了,就是我媳妇不来,我也不敢说那一个字啊!你瞅瞅吴雪的眼神,都能杀了我?唉!这辈子?敢恨不敢爱啊?活的真憋屈?”

“刘东强,我的眼神怎么啦?你是不是又喝多了?说什么爱?不爱的?你记住了,你是一个有媳妇的男人,心里就不要想着另外一个女人?你以为你是谁?皇亲国戚吗?也想女人前呼后拥围一大堆吗?告诉你,做梦?我吴雪在男人那里受过伤,以后再不会相信你们了?我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你们男人的那张嘴?在我这里没有爱和不爱这个词,只有让我的生活过得好了,我只是认可你们,知道吗?”

吴雪的一番话,把我和刘东强说的像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可能她在‘情’上伤的太深?不能让人提及此事?已经触碰到底线了?

我赶紧起来打圆场,就怕他俩都喝酒了谁也不会谦让一下,那事情就不好办了:“来,二位帅哥美女,把酒杯端起来,我敬你俩一杯,感谢你们没有忘了我这个朋友?也没有瞧不起我?认识你们是我的福气,今生我就认定你俩做朋友了,如果以后我夏小雨有机会发达了?挣到钱了,一定不会忘了你们对我的恩赐。”

那天我们喝了好多的酒,借酒消愁愁更愁?刘东强和吴雪也陪我喝了许多的酒,大家的生活都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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