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俞晨北将第一道胭红之色贴在了窗户上,俞晨北就早早地起了床,洗漱完,就急赶着第一个到了杂志社,一旋开主编的办公室的门,刺鼻的烟味儿扑鼻而来,映入眼帘的是满屋子掉落地上的都是零零散散地犹如雪片一样的烟灰,俞晨北她的直觉是沈砚开始向她开战出招了,她真的好气愤,足以能让她暴跳如雷,但是她还是故作镇定,告诉自己要一点点柔化内心的不服气,千万不能轻易服输,不然沈砚那刁钻的老鬼绝对笑惨自己,笑话她是个十足的懦夫了。
俞晨北解下脖子上的围巾,围巾系得很是漂亮,独特的两朵简约的玫瑰花,在她一个边角一抽,瞬间滑落成了一块方巾。她把方巾对折了起来,挡住鼻子系上了脸,先是一扇又一扇地打开窗户,让新鲜的空像鱼群一样的进来,而后她才端起早已盛好水的脸盆,将干的毛巾浸湿了水,绞干了一下,擦起了桌子。
俞晨北一边起劲地擦着,一边哼着小曲,心中对自己说道:“要让每一天的早晨,都让自己像个出生的生命,那就对了,没有浑浊,就只是清清爽爽。”
天又亮白了许多,俞晨北的活也完成得差不多了,一大片阳光从窗外射进来,让她不禁皱眉,眯线起眼睛来。风声飕飕地穿过耳边,像滑雪一样地从她肩上滑落到地面上,就像春日播种插秧一样得有节奏、快速。这些干净利落的东西,比如新鲜的空气、飕飕的风,很容易彻底地进入她的世界,因为这些都是纯净而自然的。
打扫完里里外外的卫生后,她又将一扇扇的窗户关闭起来,然后仔仔细细地检查其他的东西有没有按原先的位置摆放,碰到没有的,她就依次将它们摆放到原处,好像消失灭迹一样,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不能见人似的,或者说晨北她根本就不想打破原先的局面,她的到来连一点点针孔的空间都没有留给自己,这是因为她从小到大都在不懈为着那份平静而努力着,可每次都是无情地被打击的份。
晨北带着莫名其妙的心情走下楼去,刚出楼道口,就遇上了沈砚,来了个措手不及地撞在了他怀里,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着实吓了一大跳。
沈砚先是在她的脸上逗留了几秒时间,然后问候道:“早。”
羞怯的晨北却没有回他的话,快步走去,在祥和路转弯后,就消失了踪影。
走进了一家早餐店,她就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一手托着腮,眼神在墙壁上打着弯儿,好容易回过神来,说:“老板,来份早点。”
“您要什么?”老板问道。
“随便。”晨北接着她的话回道。
“我们这边有米线、水饺、馄饨、包子、稀饭,桌上有早餐谱,您自己瞧瞧要吃啥?”老板娘点了一下桌子,说道。
晨北就心不在焉地随意翻了一下谱子就合上了,点了一笼蟹黄汤包和一碗馄饨,就很没味地吃了几口,抽了几张纸巾,抹了嘴,就算草草填了肚子,结好账就离开了早餐馆。
不多时,就回到了杂志社,刚要在自己选好的位置坐下,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沈砚的号码,接起来,那端传来带有磁性的雄性声音:“小丫头,给我进来!”
还没有坐热屁股的晨北很是不高兴,就推了转椅一把才出来,心里嘀咕着:“又抽什么疯,更年期男人的表现吗?”
她进了主编办公室,也没有敲门,就直挺挺地闯进去,扭着头问:“您有什么事,说吧。”
“这么几句话就被击败啦?”沈砚抽出一根烟,在桌上敲了敲,而后笑笑又接着说,“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如果你还想呆着的话,我会想方设法地让你滚蛋!”
“你!”晨北被气得快说不出话来。
“哦,在我这边只有无坚不摧的人才可以留着,你擦的桌子很令我不满意,喏,瞧瞧,都是灰。”沈砚边说边用右手的无名指跟小拇指擦起灰尘说道。
“可我真的擦了呀,而且擦得很认真。”俞晨北为自己辩解道。
“那我不管,我只管结果怎样,去找方法吧,傻丫头,做事情一定要有好的方法的,待会儿空的时候重做,我出去一下,等我回来必须干完你的活。”沈砚把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和领带取下,去了洗手间,对着镜子梳了梳头,穿上外套,打起了领带,好像要赴什么重要的场合似的。
晨北则低头抠着手指甲,小声嘀咕着:“伪娘吗,这么爱照镜子,臭美什么。”
“你说什么?”沈砚在镜中看到晨北的嘴在一动一动的,便随口问道。
“没,没什么,主编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出去了。”晨北想要逃离这个静静的办公室,不然觉着自己都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噢。”沈砚又随口应了一下。
等沈砚走后,俞晨北无精打采地拿着脸盆和毛巾去外面接水,这时候杂志组的同事又像蜜蜂归巢一样乱哄哄起来。
“瞧她瘪歪歪的样儿,实在好笑极了,跟刚来的那天简直判若两人嘛。”有一个瘦高尖嘴薄唇的男同事先发起了一句。
之后,又有一个女的接了上来:“就是就是,假公主就是假公主,还装蒜。”
“哎呀,纸包不住火的啦,烧着了还是自己,呵呵。”接着又有几个凑热闹过来,其中一个人说道。
“嘘,小声一点,待会儿她回来了。”有一个劝告道。
“怕什么,听到了又能怎样,怕人说就别做得那么高调呗。”又有一个女的边磕着瓜子边回了一句。
这个时候再外面听了许久的俞晨北端着脸盆进来了,表情严肃地环视四周,那些切切绰绰的同事们才霎时间停息下来,慢慢散去。
俞晨北端着的脸盆的手气愤地发抖起来,装满水的脸盆咣出了点水,她咬咬牙,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一脸轻松,甚至嘴角带着点微笑地走出他们的视线,那些同事眼见着俞晨北这短时间的表情变化,心里莫名其妙地升腾起惴惴不安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