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车队的人都整理好东西,整装待发了。
姬玉回了自己的马车。
洛惜用了早饭出门,便碰见了穿戴好铠甲的凌安景了。
两人四目相对,千言万语都道不尽此刻的尴尬。
幸而凌安景只字不提昨夜之事,洛惜松了一口气。
凌安景:这人虽是有些怪癖,但胜在有才,他也不是那种不能容人的。
人无完人嘛。
洛惜见凌安景眼神里满是惋惜,差点心梗。
他在误会什么?!
带着惋惜之意,凌安景牵过自己的骏马,踩了马鞍,长腿一跨,骑了上去,“驾”的一身,便到车队前面去了。
路途遥远,路况也不那么好,马车摇摇晃晃的,洛惜不久便睡过去了。
不知走了多久,外边忽来一小阵厮杀声。
洛惜本就觉浅,瞬的便醒了过来撩开帘子。
几个草莽大汉扛着大刀就劈了过来,洛惜身形一闪,堪堪躲开了。
又一刀,洛惜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一长矛一挡一推,那大汉被撂翻在地,洛惜心有余悸回头,凌安景一脸漠然看着她,“发什么呆,躲起来。”
不一会儿,这一波斗争便平定下来了。
空气里一阵血腥味,几个士兵在搬尸体,洛惜同几个医师给伤员包扎治疗。
原来是山匪劫粮。
这世道本就不稳,上山为匪之人也多多。只是,凌安景声名在外,土匪鲜少敢动他的东西的,竟然罔顾性命也要放手一搏,也是令人唏嘘。
疫情当头,耽搁多一时便是会有更多人死亡,更多人上山为匪,甚至更多的人死亡。
听闻锦州此时已是尸横遍野,恐怖至极了……
洛惜包扎完最后一个伤员,上了马车,突然陷入了深思。
她突然觉得,此次疫情,即使没有旨意和凌安景的许诺,她亦会往矣。
为什么呢?她自己也有些说不上来。
可能是上辈子见多了从战争中死去的人,见多了腥风血雨,妻离子散。
可能就是觉得,人的生命过于脆弱,可能只是一颗子弹,一场病,那条本来鲜活的生命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十七年前,便是......
打住!
洛惜停了自己脑中的思绪,深吸一口气。
怎忽然如此矫情。
闭上双眸,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么多,更不要去想十七年前,那场腥风血雨,尸横遍野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