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世可是外科大夫？”洛惜开口，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赤空看向远方的莲池，“是，也不是。在2060年，做手术的都是人工智能自动完成的，很少需要人工服务。除非遇到了特别难以处理的病人，我们才会出动。需要的时候我是外科大夫，其余时间我都是科学研究者。”
洛惜没到过未来，却知道前世人工智能的飞速发展必定会对未来有极大的影响。
不过，她一直猜测师伯可能只是一位穿越而来的外科大夫，没想到，还是位科学研究者。
倒是新奇，洛惜歪了歪脑袋，一脸好奇，“那2060年，大家是不是不用吃饭，只喝营养液？”
赤空：“……”
赤空：“也没有这么凄惨，饭还是要吃的，不过有许多代餐品。”
洛惜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你身怀绝技，应该能在七国内混得风生水起的，当初为何要隐居山林？”
“我想回现代去，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真不想呆，这些迂腐的人我更是不想理。”赤空撇了撇嘴，无奈道，“只是没想到我研究了这么多年，一片青春喂了狗，回去的方法还是没有找到。若不是因为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夕阳西下，我才不下山。”
洛惜：……
她想过，这位师伯身怀绝技隐居山林是因为淡泊名利，品德高尚云云……
没想到，他是穷极一生也不愿融入到这个封建时代中去。
震惊了一下，不过她还是抓住了重点，“身体到了极限？”
“我快死了，若我没预判错，也就这个月了。”赤空叹了口气，“所以我才下山，打算选一个继承人，继承我研究的衣钵，若有机会就带着我的骨灰回去。”
“你挑中了我？”
“你是我目之所能及的，唯一一个现代人。”
洛惜愣了愣，看向远方一边吭吭唧唧吃桂花糕一边朝他们笑的师父。
……
三日后，洛府。
秦小风探头探脑在门口等着，师父已经三日未归了，他有些担心。
但是府里的下人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冷易看着秦小风，叹了口气：“大姑娘的行踪不是那么容易让人知道的，或许她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下来了。公子还是回去等着吧。”
秦小风摇了摇头，“师傅平日里出远门都会提前同我说，不用等的。这回她一连三日不在……”
“是谁在等我呢？”洛惜才刚到门口，便听见她的小徒儿在念叨她了，便笑着进了门。
秦小风见了她，这才安心下来了，松了口气。洛惜笑了笑，走近薅了薅他的头发，拿出一本小帖子，是云尚书院的入学通知书，“云尚书院录取你了，明日师父送你去上学。”
“真的？”秦小风接过录取通知书，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一下，却没说什么，说是有点累了，就辞别洛惜回屋了。
这孩子，小小的人儿，怎么藏着事儿？
她思忖了一下，也回了屋，盘坐在床上，似是在练什么功。
洛惜其实在消化脑中芯片里的知识，赤空来时是身穿，把实验室里的大脑芯片带了出来，他用不到，倒是让她用了。
芯片以数字化的形式融入了她的脑中，但很多知识需要逐一消化才能融会贯通。
赤空的好东西还挺多，除了芯片，还有一个小小的储物空间。不过她现在还不懂用就是了。
次日一早，秦小风看着马车上的洛惜，眸光一亮，“师父，你送我上学吗？”
洛惜点了点头，“快些上来，要迟到了。”
秦小风连忙拿着洛惜给他买的书袋上了车。然后洛惜取了一个书袋，递给了车头的冷易，“书院里等会儿上课要用的书目。”
冷易愣了一下，连忙道谢接了过去。
洛惜放下帘子，正看见秦小风盈盈发亮的眼睛，“干嘛这样看着我？”
“师父，冷易同我一起上学吗？”
洛惜摇头，“他旁听。”
若是他想上学，洛惜也能资助他，这点小钱她还是有的，不过他自尊心强，她若是这样做，他反而会觉得她在施舍。
车帘外，冷易摸了摸书袋，眉头微微皱起，又松开，终是坦然了。
冷易：她好似对他寄予厚望，那……不能让她失望了！
洛惜：真没有！随手给的。
到了书院门口，洛惜送他们进去却没有立即离开。
云尚书院管理甚严，除了本院的夫子学生和陪同的书童，其他闲杂人等是不允许进去的。
对，她就是闲杂人等那一类。
……
洛惜拿出一块黑色方巾，绑在脸上，然后寻了一处较矮的墙头，翻了进去。
秦小风带着冷易刚好路过，洛惜闪躲在一处大柱子后面。
“哟！这不是广仁堂的小药童吗？还带着个书童来念书？”一个胖胖的小子朝秦小风走去，眼神满是轻蔑。
他后面跟着几个小跟班，十三四岁的模样。
个个言语不善。
原来的京城里的小纨绔。
洛惜眸光一冷。
几人捧着一盆水，打算往二人身上招呼。
冷易把秦小风护至身后，冷冷开口，“洛神医的徒弟也敢动，我看你们活腻了。”
洛神医的名号他们还是知道的，陛下前些日子才宣告了天下，但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没有官阶的小医师，成不了气候。
为首的小胖子不以为意道，“便是他徒弟又怎么样？我祖父可是内阁大臣！他小小一个破大夫能耐我何？”
且不说洛神医如何，他们压根不信这个在广仁堂见到的小药童会是那人徒弟。
秦小风气红了眼，“说我可以，说我师父不行！”他操起书袋就要冲出去，被冷易拦下了。
那几人拿着装着脏水的盆走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另一个木盆从天而降，里面的东西撒了他们一身。
是马尿。
小胖和他的跟班手上的木盆摔了下来，然后自己从头到脚被人泼了一身马尿，而站在他们旁边的秦小风和冷易却是一滴也没粘到，那人泼尿的功力之深厚让围观人群不禁大喝一声，好！
其实围观人群也就两人，看起来也不过十二三。
此处偏僻，少有人过来，所以江辰东才会选择在这边动手，耍耍威风。
没想到竟会让平南王的两个小公子碰了个正着。
江辰东怒不可遏地指着秦小风，“你们算计我！”
秦小风和冷易已经原地蒙圈了，还不由自主地整齐划一捏住了鼻子。
秦小风翻了个白眼，“你自己砸的，能赖得了我们吗？”
旁边的围观的杨帆看不过去了，“江辰东，你自己欺负别人，倒反过来诬赖别人，真孬！”
杨书城大笑，“自作孽不可活！”
“何人在那边打闹！”狼狈之时，书院里的陈夫子听闻这边的动静赶了过来。
江辰东攥了攥拳头，“放学给我等着！”
说完连忙带着一帮马仔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