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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把杀猪刀,割得了容颜,却带不走烦恼。
2008年的那一天,昏暗的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蒙蒙细雨,使得气氛变得沉重无比,地面也难免因此有些湿滑。
或许是爷爷的在天之灵,对我的恨铁不成钢,没过几天,因为妈妈的假话真意(说是又要出远门),追赶她的我不小心摔倒,导致碎碗割到右手腕,留下了一生的伤疤……
同时也留下了一生的遗憾……
秋去冬来何人归?年复一年还未回。
记得一直到2009年,除了偶尔去外婆家玩玩,就是上学这一件事,有时候早晨太冷不想去,便会被妈妈拿着竹条一路抽着去……
那时候的我也是固执,妈妈抽一下,我就走几步,跟赶羊似的……最后搞得妈妈都哭笑不得起来!
而此时的我,也已经到了二年级,姐姐则是大我两级,已经四年级,我却是经常逃课不去上学……
虽然是姐弟,但因为年幼不懂事,经常干一些蠢事,又因为家教很严,所以每当犯错被跪家神(悔过)的时候,我与姐姐就会互相推卸责任,然后吵起来……
可没过多久,好像是夏至时分吧?反正那几天太阳挺大的……
妈妈因为病魔缠身,爸爸又好赌成性,所以妈妈选择了离开……
当天妈妈给了我十块钱,给了姐姐二十块钱,说别让爸爸知道,然后就趁着爸爸不在家,收拾行李离开了此处……
当时的我以为只是一时,却没想到……
虽然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没过多久爸爸便知道了此事,想想也是,毕竟一天不回家还能理解,回娘家什么的,但两三天不回家……
爸爸知道之后很生气,然后没过几天,也收拾行李找了去,只剩下我与姐姐相依为命……
没了父母照顾的我们,自给自足显然是不可能的,毕竟年龄还小,就算是作为姐姐的叶画兰,也不过才11岁而已。
大概有半年左右吧!
这期间我们靠着一起采茶卖的钱(主要是姐姐的),和亲戚邻居们的接济,才勉勉强强的走了过来……
可如果只是仅此而已,那么显然是不够的,毕竟我们还要交学费什么的。
自爸妈不在家后,姐姐因为要照顾我,所以就没去外婆家了!
说到家人,除了死去的爷爷,对我最好的人,莫过于姐姐了!
好多次家里没吃的时候,姐姐都会将吃的留给我,然后说:“没事,我吃过了……”
可只有自家人才知道,那里还有其他吃的……
然而,姐姐终究还是走了,在爸爸一个人回来之后,正在读书的姐姐便去了外婆家,他们都说是因为我妈妈在哪里。
事实也确实如此,姐姐偶尔回来看我的时候,就和我说过:“妈妈在外婆家,你要去看看吗?”
虽然有些想见,但心中那份复杂不平的心情,却令我淡然的回道:“嗯……算了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毕竟爸爸还一个人在家里呢……”
至此,我与姐姐便半年难得一见……
因为她已经上中学,并且去了姨妈家住,虽不是很远,但却很少有空闲了!
而我……
则是在2010年的一天,因为此生的第一个想法,再没有去上学了!
这时候的我才三年级上册,也就是春季开学之初,绵雨之时……
从那以后,我便一直待在家里,摆弄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或者看看电视,有时候也出门打打鸟、采采茶……
因为农村还没有遭遇改造,所以青山绿水、土石林田皆有可玩的地方,尤其是离村子不远的一个小湖,每至夏季就涨满水。
小湖并不算大,还被高低不一的绿山所环绕着,湖岸四周是一片绿草长野,偶尔能看见一两块石头锦上添花。
这小湖自然不只是用来看的,其中虽然没有鱼,但水的源头处却有,我经常和爸爸一起去钓鱼,一蹲就是一天!
爸爸在家倒也没有闲着,找了一个上山开石的工作,虽然工资一般,但补贴些家用什么的却不成问题……
我的年龄虽然不大,但也有那么几个玩得不错的朋友,即使我没有读书,他们的父母都不让其和我玩,但也依旧阻止不了我们的玩心。
我从小到大所居住的地方,称之为-独山!
这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又被分为上独山和下独山,而我叶家,就座落在下独山边缘处。
此处姓氏不多,主要是叶、周、陈、云四家,而我就姓叶,名封!
叶家的人其实还是挺多的,比如爸爸那一代,他就有两个哥哥,三个姐姐和一个妹妹(英年早逝),爸爸排行第六,故称-江湖!
江湖有六点,边旁名为水!
我的朋友不多,大都是同村人,平时很难一起玩,只有放假的时候才会聚一聚……
自我没读书以后,村子里关于我的闲言碎语,便渐渐的多了起来,尤其是在大家知道妈妈“不要我”后,这类言语就越发泛滥的难听起来……
刚开始,心里还会有些不舒服,但慢慢的……
我也就习惯了……
虽然已经经历了许多,但爸爸那好赌的烂性子却依然没什么改变,几乎每晚下了班都要去,直到凌晨一两点才会回来。
已经懂得一些人情世故的我,虽然知道这非常不好,但却无能为力,毕竟我劝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而他每一次都会敷衍了事的说:“这些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别管……”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再犯。
直到那天晚上……
爸爸似乎是下班回来后,走进屋不久,便对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我,难得认真的说道:“小封,你想去闽州玩玩吗?”
“去哪里干嘛?”
我却是疑惑的看着他,因为此事太过于突然,不得不让人产生一些怀疑,就算是幼小懵懂的我也不例外。
爸爸听见我的疑问,明显顿了一下,然后低着头似乎想了一下什么,才抬头回道:“爸爸今晚又去赌钱了!”
我看着他满是复杂之色的双眼,知道其心里的话还未说完,果然……
只听他继续道:“然后把钱都输光了,所以……爸爸向你三姑姑借了点车费,准备明天就去闽州工作,也就是你三姑姑哪里!”
听着爸爸的解释述说,我的心里虽然并不是很难受,但也没有什么高兴之处,毕竟……
家中就他我二人而已,到何处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只不过是换一个地方生活罢了!
当夜,收拾好一切的我,带着一颗惶恐而又期待的心,安然入睡……
清晨,迎着还未出山的太阳,我早早起床烧水洗漱,然后与晚一步起来的爸爸,一同吃了点家里的饭菜,总感觉这是最后一次了!
从家里骑车到二姑姑家,住了一晚上后,和几个同去闽州的人,一起踏上了赶往车站的路!
2011年夏季,由于经济交通什么的还比较落后,而车站又在市里面,所以去车站的路上就比较麻烦了,说是一波三折也不为过吧!
真正到闽州的那天,貌似是在三天之后?
只记得在车站睡了一夜,因为没车又回到二姑姑家睡了一晚上,等到坐上车后又是睡了一天。
因为在坐车期间,对于从小就晕车的我来说,可谓是头晕目眩、上吐下泻,最后更是反胃到连饭都吃不下去,只能吃点饼干充充饥而已……
当天晚上才到的闽州车站,然后又打出租车去了名市,也就是三姑姑哪里。
如此这般,我和爸爸等人,才终于算是到达了此次的目的地,名市!
这之后,除了三姑姑偶然提起妈妈,并同许多人那样问我“想不想妈妈”的时候,我不争气的流了点眼泪,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因为三姑姑嫁得远,所以大家都很难得一见,尤其是我,到了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一个三姑姑住在闽州!
由于是第一次见面,所以我难免显得有些拘束,他们都说我腼腆不好意思,其实不然……
至于三姑姑家的成员,我就知道她有个小我两三岁的女儿,而且当天也认识了!
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一夜过去,相安无事。
我与爸爸和另外两个一同来的人,打车到了工作的地方,也就是老板家!
老板长的一副闽州人模样,显然是正宗的本地人,脾气倒也还不错,待人和善而不高傲!
等安置好一切,爸爸他们第二天就去工作了,我自然也是有工作的,就是帮忙打扫一下四处的卫生,然后帮爸爸他们煮煮饭什么的。
在这里的生活很简单,除了看电视,就是偶尔去爸爸工作的地方转转,然后买些小吃和零食……
日复一日,一转眼便到了夏末,气温也渐渐的降了下来,还时常吹起阵阵的寒风,让外出人不停的打着寒战!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闽州乃是沿海城市,海风夹杂着寒气侵袭着临海城市,比如我们所在的石市,就是其中之一!
然而,即使天气不怎么开朗,爸爸依然会带着我去海边玩,尤其是退潮的时候,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会被留在沙泥之内。
我们一直“逛海”到晚上,也就是海水再次涨来之际,我与爸爸带着一天的收获,回到了老板家……
在这里虽然没人陪我玩,但已经习惯孤独的我倒也没觉得有什么,每至无聊之时,我都会思念起家乡的人与物。
比如村外那名为“战家海子”的小湖、村子里那些一起玩耍过的伙伴、还有那暗生情愫的小女孩……
期间,却是发生了一件不怎么愉快的事情,听他们说,和我们一起来的其中一个人,去某个地方开石被石头给砸死了!
当时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爸爸明显的有些难受和感叹,在我看来!
难受,显然是因为人的生老病死!
而感叹,则是因为世事的变化无常……
三姑姑和身在闽州的二伯一家人,也经常来看我们,因为我是第一次出远门,他们怕我会不习惯之类的……
时至秋末,寒风瑟瑟。
我问爸爸什么时候回家,他说:“过几天就走!”
闻言的我,自然难免有些兴奋,心想:终于可以回家了!终于能看见伙伴们了!终于要见到……
回家之前,虽然出现了许多问题和小麻烦,比如买车票什么的……
但却阻止不了我回家的心,即使春运时节的车票很难买,说是千金难求也不为过!
还好,及时买到票的我们,终于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