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意思,你进小区吧,我回家了”邵宇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潘晓曼想要叫住他,可是话到嗓子眼儿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看着邵宇离去的背影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她想起当初不辞而别的黄伟,那个令她曾经体会到懵懂爱情的男孩儿,那个让她放不下令她一直惦念的男孩儿。可她又想到眼前这个对她百般体贴千依百顺的邵宇。她问自己到底心里爱的是谁?如果两个人同时站在眼前,她到底应该选择谁?
“不知道”这是她最终得出的答案。她不想再为这种假设性的问题白白浪费自己的脑细胞了,这是无意义的事情。
第二天,潘晓曼睡到自然醒。她揉揉眼睛,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西,拿起枕头边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懒洋洋的放下手机平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门铃一遍又一遍的响起,终于把她在睡梦中叫醒,披上睡袍走到门口问了一声:“谁呀?”
“晓曼,我是你姥姥家的赵阿姨,给你送饭来了”。
潘晓曼赶忙打开门接过保姆赵阿姨手中的保温盒请她进了客厅。“哎呦,可累死我了。我在你家门口按了老半天的门铃,你怎么才开门呀?我出来的急没带手机,也没办法给你打电话,你要是再不开门呀,我这都想再端回去了”。
潘晓曼不好意思地说:“我睡觉了,没听见,不好意思啊赵阿姨。你怎么送饭过来了?”
“你妈早上给你姥姥打电话,说是她今天忙中午回不来,你周末放假在家里没人给你做饭吃。让我给你端过来一些”。
“谢谢赵阿姨,我妈妈没给我说,我也不知道这事儿”潘晓曼赶紧解释说。
“你妈妈说了,你昨天回来的晚,她今天出门儿的时候你还在睡觉,所以没给你说叫你去姥姥家吃饭的事儿,这不就让我送过来了嘛。行了,你去找个碟子把焖饼倒出来吧,我拿着保温盒回去了”。
送走赵阿姨后,闻见香喷喷的焖饼味儿,肚子开始咕噜噜叫个不停的潘晓曼抓紧跑去刷牙洗脸准备吃饭。等她坐下开始吃焖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边吃饭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竟然安静的连一条垃圾短信都没有,扫兴的又把手机丢在了桌子上。心里莫名升起一种失落感,似乎自己是被世界遗弃的孤儿般的委屈涌了上来。已经饿过劲儿的她吃了两三口就不再吃了,起身在餐便柜里拿了一盒牛奶插上吸管喝了两口,走回客厅打开电视机无聊的调了几个电视频道后,又用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机,一头扎在沙发里睡了起来。当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顺手向茶几上摸了摸,没有摸到手机的她才想起手机还被她仍在餐厅的餐桌上,于是懒洋洋的起身来到餐桌前又一次拿起手机看了一下,仍然是一条信息或是一通未接电话都没有。她丧气的用手抓了抓因为睡觉早被压乱了的的头发后,回到客厅拿起那盒还没有喝完的牛奶继续喝了起来。坐在沙发上喝完牛奶的她发了一会儿呆,终于是憋不住了,抓起手机给邵宇打了过去。
“你在干嘛?”
“做练习题”听筒那边传来冷冷的回答。
“哦”然后就是十几秒的互相沉默。
“你呢?”沉默过后,邵宇开口问。
“刚睡醒”。
“嗯,我继续做题啦”邵宇说。
“哦”潘晓曼知趣的挂掉了电话,很是无聊的她又一头重新扎到沙发里准备再睡一个回笼觉,可是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始终静不下心来,随手又拿起手机想给邵宇打过去,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实在是无聊至极的她,现在就是想打个电话找人聊聊天,但是打给谁好呢?她翻着通讯录,一边又一遍终于想到了:“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复习功课啦”陆川接起潘晓曼的电话高兴地说。
“哦,那你复习吧”潘晓曼略带失落的回了一句。
“没事儿,我正好也想休息一下了,你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儿,就是好久没联系了,看看你最近在干什么”潘晓曼回。
“我还能干什么,复习文化课了呗,这不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高考了”。
“对了,一直没问你,你专业课考试成绩早就下来了吧?考得怎么样?”
“我当时给你发信息了,你一直没回我。”
“是嘛,对不起啊!我可能没留意到”潘晓曼十分歉意地解释说。
“我说呢,怎么给你发了信息你没搭理我呢,原来你是没看见呀!我考的还可以,基本上都是有效名次,而且美院的成绩还是前五十名呢,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录取”陆川开心的汇报着自己的考试成绩。
“这么厉害!那你文化课准备的怎么样?英语可是限分数的,有把握吗?”
“我现在就是在突击英语,反正按去年的限分要求肯定没问题”陆川自信满满地回道。
聊完挂掉电话后,还没等潘晓曼把手机放到茶几上,电话就又响了起来:“喂?”
“你刚才在和谁煲电话粥?打了半个多小时,我给你打了好几个都是正在通话中”邵宇质问地说。
潘晓曼不加思索道:“陆川啊,我问问他高考准备的怎么样了。还有怎么专业课考试完了也没给我说他考的怎么样呢?你猜怎么着?他其实收到成绩单后就给我发信息了,我没看到。刚才还怪人家怎么不给我说呢,好尴尬呀!他说这次还是挺有把握考到美院的,还说等高考完了以后来北京找我们玩儿呢。哦对了,他让我替他谢谢你,说当时送站给他买的那些糕点很好吃,他爸妈很喜欢”。
“谢我做什么,那不都是你给他买的嘛。”邵宇冷冷地回。
“可当时说的是我们两个人一起送给他的呀”。
“就聊了这些?”
“对呀,怎么了?”潘晓曼问。
“就这点事儿能聊半小时?”
潘晓曼想了想:“好像就聊了这些吧,没聊别的吧!”
“你聊没聊别的我哪儿知道,你问我干什么?”
“没问你呀!”
“你都不用复习功课的吗?”邵宇又问。
“复习功课做什么?就那点儿东西有什么好复习的”。
“我们忙着复习功课,你却忙着打无聊电话”邵宇夹枪带棒道。
“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觉得你今天阴阳怪气的呢?你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嘛?我怎么找你惹你啦?”潘晓曼满腹委屈地问。
“我说什么了?我不就是说你和他打的是无聊电话吗?怎么了?”邵宇生气的回问。
“我给他打电话就是无聊是吧?我给谁打电话就不无聊了?怎么一提到陆川你就不高兴呀?你吃醋啊?你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儿?”潘晓曼提高了嗓门儿问。
“我吃醋?吃他的醋?呵,不至于!你爱和谁打电话就和谁打电话,我才懒得管呢,再说我凭什么管啊!”邵宇也激动地提高了调门儿。
“吃没吃醋你自己心里明白。没吃最好,就算是吃了也自己受着把!”说完挂了电话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刚才那盒牛奶用力吸了两下,才发现早就被自己喝完了,一气之下把牛奶盒子扔向垃圾桶,只是空盒子没有乖乖地飞进垃圾桶,而是落在了离垃圾桶稍远一点的地上。潘晓曼撇了一眼并没有起身去拾起来重新丢回垃圾桶,而是选择了视而不见。
昨天回家纠结了一晚上的赵欣怡很想找个人把自己打了付海“表妹”的事情倾诉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补救的办法。她拿着手机习惯的想给自己的好姐妹潘晓曼打过去,可就在拨号的时候突然想起她们之间的恩怨,于是改了主意给曲艺打了过去。
曲艺听完赵欣怡的叙述后心想这真是一个傻子,居然能够相信付海的话,心里偷着乐了半天:“欣怡,你可真够冲动的,这下子可是把他们全家都给得罪了。”
“可不是,我真是傻,都没弄清是什么情况就把人家给打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要我说啊,你应该给他表妹买份礼物亲自送给她。哦,不行,你刚打了人家,见面难免尴尬,你还是让付海转交给他表妹比较好”。
“也对。可是,我应该送她什么礼物呢?”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送份贵一点的东西显得比较有诚意一些”。
“那倒是,不过不知道应该买什么比较好呢?”赵欣怡有些发愁地问曲艺。
“我昨天逛街看到施家出了一款新品水晶吊坠,特好看也不是很贵,千八百块钱。大家都是女孩子嘛,我想她应该会喜欢吧!”
赵欣怡如同被一语点醒梦中人般的开心道:“太好了,你现在有空吗?能陪我去买吗?晚上请你吃日料”。
与此同时,付海正在家里联网和泡在网吧的“表妹”一同打游戏。“还疼吗?那个傻子说的你信吗?”表妹身边的女伴一边打着游戏一边问。
“什么?”
“就是那个女的是他表姐的事儿”女伴解释说。
“信他才怪呢。他傻,你当我也傻吗?我要不是想让他帮我再买一些装备,我早就甩了他了,穷光蛋一个,没钱还装大款!”
“你知道他没钱,你还指望他给你买装备呀?”
“快有了,他说他妈这两天就给他钱了”
“他妈怎么会给他那么多钱?装备要好几千呢!”女伴追问到。
“谁知道啊,就像上次去上海,也是他妈给的钱,问他为什么能给他这么多钱,他也没说出个一二来。管他去了!要不是上次他拿钱带我去上海玩儿,我才懒得搭理他呢!”
晚上潘妈回到家打开客厅灯的瞬间嗷的一嗓子吓得叫了起来。潘晓曼顶着鸡窝般的头发一声不响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刚开门进来的潘妈因为屋里黑并没有看见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她,这一打开灯着实被她给吓了一跳。稍微稳了下心神的潘妈关上门喘着粗气走到她跟前生气的喊道:“你想吓死我啊!你干嘛呢?受什么刺激了?”
潘晓曼始终保持潘妈进屋时,她扭头看向潘妈的那个半死不活的神态说:“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没干什么你在这儿装神弄鬼的干什么?吓死我了”潘妈拍着自己的胸口极其不满的抱怨道。
潘晓曼一副懒得搭理潘妈的模样站起身就想回自己的房间,刚走了两步就听潘妈幸灾乐祸般地说:“吵架了吧?不会是闹分手了吧?看你这样,难不成被甩啦?”
潘晓曼怒气汹汹地转身看向潘妈,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选择保持沉默的转身向楼上的卧室走去。看傻眼的潘妈甚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她从没见过女儿如此失魂落魄过,心里顿时慌乱了起来,六神无主的她抄起手机就给潘爸打了过去。
“喂,老潘啊,你在哪儿呢?”
“喂,赵姐。潘总在陪客户吃饭呢,有什么事吗?”陈秘书拿起潘爸的手机走出餐厅包间问。
“哦,陈秘书啊!她,她爸晚上能回来一趟吗?我看晓曼状态不对呀!”潘妈焦急的问到。
“我一会儿进去给他说一下吧,但是我也说不准今天晚上能喝到几点。赵姐,晓曼怎么了你给我说一下,我也好进去转告他”陈秘书有些为难的向潘妈解释了一下。
潘妈把今天晚上回来后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的给陈秘书叙述了一遍,陈秘书与潘妈通完电话回到餐厅包间寻了一个机会将刚才的电话内容转述给了潘爸。潘爸听完后酒已醒了一半:“诸位,实在对不住。我还有一场,必须过去一下。这边就让我的副总,姜总陪着各位啦!我再敬大家一杯,我干了,大家随意!”说罢,将满满一高脚杯的白酒一饮而尽。
陈秘书开车带着潘爸来到家属院的楼下说:“我在下面等你,你上去吧。如果你晚上需要住下,你给我打个电话,我就开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