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屋顶上,可以看到更广阔的风景,比刚刚周海峰看到的还要辽阔些。正在大家欣赏风景的同时,一个背着大大的柴火垛的人,走进院子,来到院子中央。
“周海峰,赶快去帮忙。”宋琪说着,赶忙拉着周海峰朝那个人跑去,因为她知道柴火从肩上卸下来是可能扭伤到身体的。曾经她就被扭到过。
那个人感觉到自己背上的柴火似乎轻了一些,然后完全卸下柴火后向后面探去。
“武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周海峰惊奇的发现这个背柴火的人竟是陈耀武。
陈耀武看到周海峰,神色慌张了起来,汘珠順着脸颊流淌着。他立马拉住周海峰,两个人走到到旁边的一个角落。神神秘秘的说着什么。
片刻,周海峰找到宋琪并嘱咐她,不要将关于陈耀武的任何事情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她的家人。
这时,李梦的父母也出来了。
“二儿,你回来了,正好梦梦的同学来了,你去洗洗换件衣服,然后去窖里取些熟食和酒,准备吃饭。”李梦的妈妈说。
“知道了,娘。”陈耀武用家乡话说。
听看陈耀武用家乡话与自己母亲的对话,周海峰从未见过今天这样的陈耀武,带着前阵子打了陈耀武的愧疚,深情的望看陈耀武。周海峰心里的一颗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再不用为陈耀武和程遥的是而烦恼。
陈耀武向西房走去,周海峰也跟了过去,出于好奇的宋琪也跟了上去,陈耀武进了屋,见到有人跟了进来,他下意识把桌子上的一张纸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周海峰没有注意到这个动作,但细心的宋琪却发现了。周海峰和陈耀武进到里屋换衣服,宋琪把那团纸,捡了起来,趁着没人发现,悄悄的收了起来。
宋琪发现陈武房间的陈设及其简单与老旧,至少有20年以上的年头。砖铺的地面,土灰色的墙面,其中一面墙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奖状,三好学生、优秀少先队、年纪第一名……仔细观看全部都是陈耀武获得的奖状。
“走了,琪姐,吃饭去了。”周每峰说。
“哦。”宋琪回过头对陈耀武问了一句,“这些都是你的奖状?”
“小时候的,我娘非要留着。”望着墙上的奖状陈耀想起当年自己的妈妈时常进行打扫,现在的样子和十几年前离开家的时候一模一样,心里一阵别样。尤其是三天前回家的时候,泪水就不住的流着,屋子里的一切都和从前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当时一走进自己的屋子,他仿佛又回到小时候,虽然这副身躯多长了十几岁,但灵魂深处的内心,依然是那时的样子。
三人走出屋子,在院角的一处停下,此处有小棚子,棚子下面有个直径1米多的大木盖子,陈耀武撇开盖子,然后纵身一跳,跳进了地窖里。周海峰学看陈耀武跳了下去。
不一会,陈耀武顺着地窖窖壁上的小孔洞,双手双脚用力一支撑,三下两下就上到了地面。周海峰则没有那么顺利。
“二哥,你们快点,就等你了。”李梦从屋子喊看。
“来了,熟食和饮料都拿出来了。”
一家人围坐在桌子边。
“非常欢迎,梦梦的同学来家里做客,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一些家常便饭,大家不要客气。”李梦的父亲说。
“叔叔您太客气了,已经很丰盛了。”
李梦的妈妈把熟食切好端上来,“农村的饭菜,也不知道你们是否吃得惯,梦梦你招呼好你的同学呀。”
“阿姨,饭菜真的很好。”
“那就好,你们多吃吃点。下午呢,二儿你也去,带着梦梦的同学,四处去转转。
“娘,我就不去了,家里还有活呢。”陈耀武回答。
“有活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干的。”李海兰说。
“都是不打紧的活,你们去玩吧,顺便去你宝爷爷家也看看,这些年他老人家总是念叨你呢。”
陈耀武点点头。
简单的吃过饭,几个人并没有按照李梦父母说的去玩,而是一起帮看着干起了活。他们把院子里的玉米拔了皮,把王米装进水桶。然后一桶桶的用绳子拽到房顶上,平整的摆放好。
人多力量大,很快活就干完了,过程中了解到李梦父亲早年在农场工作,为了救工友失去了右小腿。十几年前又因为一次事故失去了一条手臂。
李梦的爸爸让李梦给大家吹奏了一段口琴,几个人坐在院子里,沐浴看阳光,周海峰学看陈耀武样子,闭目躺在屋顶的王米堆上,享受着阳光的洗礼,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一样。
片刻,一阵起哄的说笑,打破了宁静。原来,老父亲让陈耀武演奏一段二胡,陈耀武却百般推脱,在大家一致的强烈要求,最终陈耀武拿起了久违的二胡。令众人没想到的是,陈耀武的二胡拉的这么好。不由得感人不可貌相呀。
随后,李梦带着同学参观着自己的村庄,包括龙王庙、戏台、古桥……
周海峰则跟着陈耀武,去了宝爷爷家,宝爷爷今年80岁了,身子骨特别硬朗。宝爷爷的孙子宝成和陈耀武从小一起长大。多年未曾见面的两个人,十分激动,陈耀武打发周海峰带着宝成的儿子去买好吃的。自己则和宝成坐在宝爷爷的院墙上。宝成比陈耀武大2岁,父母在一次灾害中去世了,在那次灾害中,陈耀武的爸爸也去世了,所以两个人从小就比较要好。
“一直没有你的消息,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宝成关切的问,眼角里憋着泪。
“宝哥,什么时候也多愁善感了。”陈耀武笑笑。
“想你……”宝成撇着头
“回来了。”陈耀武低声说。
沉默了许久。
“要不是我,你的生活应该是美好吗?”宝成有些歉意。
“宝哥,换做是你,我相信你也是和我同样的选择。”
“至少你不用吃那么多苦的。”
“谁的生活不是酸甜苦辣呢,不会因为一件事就变了。”陈耀武说到。
“恩,但你不一样。”宝成说。
“谁敢保证一直都是人生得知呢?不说那些往事了,你看你儿子都五岁了,改天去家里见见嫂子,你们的喜酒我都没赶上。”陈耀武说。
“好,你嫂子开个店,离不开人,我爷爷又不肯搬去和我们住。所以农忙的时候我就回来和爷爷一起。”
“宝爷爷你还不了解吗?一辈子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陈耀武说。
“我就是想让爷爷幸福快乐的生活,他总说一个人可以。”
“其实,看着你幸福,爷爷比什么都高兴”陈耀武说。
“是吧,你成家了吗?”宝成换了个话题。
“我现在没这个打算了。”陈耀武说。
“还想着春华吗?我听说……”宝成没有往下说。
“偶尔会想一下,不过只是想想而已,况且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好人。”说着陈耀武撸起自己的袖子,一条满是伤疤的手臂呈现在宝成面前,上面的纹身已经看不清是什么。
“以前你不会这么说。”宝成说。
“你也说是以前的,我杀个人也坐过牢,不在是以前了。”
“管他呢,那也是以前了,还记得你常说的格言吗?”宝成说。
“什么?”
宝成露出自己的肩头,肩头上纹着两行字:你不是因为看到好的结果才去努力,而是足够努力了,才有资格得到好的结果。
良久两个人,回忆着童年的往事:光着脚踏过泥塘、赤着身河底摸鱼、将桌椅升到旗杆上、面着壁接受惩罚、偷隔壁人家的梨、去别的村子玩耍,有说不尽的快乐……
离开了宝爷爷家,周海峰就打了陈耀武的事情向他道歉,两人笑笑,当作此事未曾发生。陈耀武带着周海峰去了小时候常游泳的河边。在那里李梦他们正在古桥上看着河边嬉戏玩耍的小孩子。
虽然是10月了,天气有些凉,但是仍然挡不住孩子们爱玩的天性。
通过和孩子们的聊天得知,李梦的爸爸今晚在村子广场给大家放电影。这已是坚持了十几年的习惯了,由于这里地处偏远,电视网络至今也没有。
一行人回到李梦家,李梦的爸爸本打杀只羊,可是村里宰羊的人串亲戚去了,所以只能作罢。
听到这件事,刘根生说自己会杀羊,大家疑惑的望看他,他解释说,自小他的父亲就是屠夫,希望他学这门手艺,在老人的心里有一门手艺就不至于饿死。所以刘根生从大到小,逢年过节,红白喜事,都跟着自己的父亲做这件事。
听了刘根生的解释,大家将信将疑。开始着手宰羊的准备。
夜幕时分,大家围坐在篝火旁,谈论着每个人精彩的趣事,陈耀武和妈妈坐在一起,看着看着屏幕上的电影,感受着回家的温暖。
这个世上,很多的事情我们是做不了主的,逝去的时时光,走散的人,就像年龄永远不是衡量一个人成熟的标准,只有经历了,才愿意相信才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有时候这的很累、很累,但往往留给选择的只是一笑而过,习惯了可能就淡漠了。所谓的不必锋芒毕露,留有余地,只不过是,厌倦了曾今的过往,日子还要一天天过,没有人在乎你累不累,跟不会为了你的委屈会心酸。有时候吃饭就是问了活着,睡觉不过是歇脚的一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