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荆宣入王府已经三月有余,而除了那日,荆宣也没见过沈颂槐,而再次见到他时,又是熟悉的套路。
“不是我,不是我做的,王爷。”荆宣双手拿着刀,苏柳就躺在地上,而有刀伤的是沈颂槐的妻,蒋氏。见沈颂槐和之前他的那群好友过来,荆宣条件反射的说。
没有一个人理她,跟上一世一样。
待大夫匆匆赶来,沈颂槐终于抬头看她,依旧是以前一眼,冷漠的神情,荆宣觉得自己仿佛被他千刀万剐了。
“贱婢!”沈颂槐也不知为何生气,只好在,苏柳并没有伤到,蒋氏的伤不重,他的心才稍微放下。
他的话仿佛深深刺痛荆宣,忽然女子嗤笑了起来,众人不忍,不知道为什么,那群公子哥都没一人相信会是荆宣做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帮她。
“王爷是认定妾身会做这种事的?”如果刚才哭哭啼啼,那现在就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些被荆宣的笑容感染的人,现在都心疼她如今的冷静。
是什么让这个女子如今变了,当然是沈颂槐不顾兄弟,直接问荆宣要做他小妾吗时,他们之所以仍由沈颂槐纳了荆宣是因为当时荆宣亲自同意的,只能说咎由自取。大家也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努力一点。
沈颂槐沉着一张脸,他想过很多种对付荆宣的方法,最后只淡淡的说一句,你走吧,念在曾经利用过荆宣,最后沈颂槐这只笑面虎放过了她。可,荆宣却不知道,她陷入了回忆,那时她也是像如今一样无力辩解,因为没有一个人听她解释。
“呵,我只是妾,连休书一封也不配有。”她像之前那样,冷冷的说,又像自嘲,每次都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真心在别人眼里不值一钱。
——
画面忽然一转,如上一世一样,蒋氏的一个贴身丫鬟帮荆宣澄清了,只是这一世,不是那个将军。
沈颂槐以苏笙公子身份来到了青楼,见荆宣刚表演完赶紧拦住她“荆宣,事情查清楚了,你就不要再待在这青楼了。”
荆宣似听到什么笑话,连说的话也带刺“王爷送宣儿来青楼的,怎么?难道是觉得自己曾经的小妾在外面抛头露面被各种男人调戏让你脸上无光。”
“....”沈颂槐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这样...”
沈颂槐还没说完,就被荆宣打断了。
“你我已无关系了。”荆宣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她以为自己情绪会高涨或者崩溃等,谁知,这句话一点分量也没有,轻飘飘的,无关紧要。
等了一世才重遇,可将军不再是将军了。
沈颂槐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到了嘴边的道歉最后咽回去了,是的,高高在上的他,根本不需要解释这种事,即使做错了,他王爷的身份也不会让他底下头颅。
“好一句已无关系,荆宣,这件事是本王做错,将无辜的你送进青楼,可,本王并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妾而觉得脸上无光。”沈颂槐又恢复了平日闲散王爷的姿态,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微微一咪,足以让人神魂颠倒。
“王爷,我知你何意,只是荆宣本就是青楼女子,离与不离都无差。”荆宣直接说出沈颂槐到这的目的,她知他是因为亏欠想让她离开青楼,可她不需要他这种亏欠,她要的不过是将军与她长相厮守,可沈颂槐终究不是将军。
...
画面骤变,依旧是青楼,只是沈颂槐这次遭到暗算,奄奄一息的躺在荆宣怀里,荆宣见他快把眼睛迷上,她有一种感觉,如果这双颠倒众生的桃花眼眯上了就很难再睁开,她轻拍沈颂槐的脸,以这种方式让他保持清醒:“醒醒,沈颂槐,不要睡,我会带你出去的,我们会没事的。”
最后,怀里的人还是没听到,那双眼睛带有神采,似勾似引,容易引人遐想,笑时呈弯月形的桃花眼已无生息的闭上了。
荆宣摘下沈颂槐腰间的白玉,随后从衣裳里拿下她的那片红玉,叠在一起,最后两块玉合二为一,一边白一边红,一道光芒照耀了这个房间,荆宣把怀里的人拱了拱,两个脑袋挨着,她神情低落,眼角挂着泪嘴里念叨着:“我不会让你死的。”
从那之后,沈颂槐活了回来,却再也没见过荆宣,直到一年后他再次遭到暗算,倒下之前看到了苏柳和他的王弟站在一起,他才知道,原来他才是最蠢的那个,一直没查出那次的暗算是谁通风报信。
他被扔下悬崖感觉有一个熟悉的怀抱拥抱了他,可他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
沈颂槐猛的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靠着一颗老槐树睡着了,没死?他站了起来,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低头一看,可把他吓坏了,他的脚没有沾地!
沈颂槐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把这个事实消化,见太阳快落山了,想着回去王府看看,刚回到门口就看到整个王府的人都死了,只剩一个慌张的苏柳和一个神情冷漠的荆宣,苏柳跪在地上,嘴里不停的说求你放过我,可荆宣只眼勾勾的看着她,手一动,剑在苏柳的脖子上划过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荆宣就像个孤傲的女王,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四周躺下的尸体。
沈颂槐想也没想立马上去,想要抱住苏柳的身体却无法抱住,眼神突然凌厉的看在荆宣,大声吼道,全然没有平日温文儒雅的样子:“贱人,你没听到她叫你放过她吗?她做错了什么,整个王府的人都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心狠手辣!”
荆宣蹲下,与他平视,情绪千变万化,最后嘴里挤出了五个字“我心狠手辣?”
沈颂槐已忘记临死之前的事了,那双似勾似引的桃花眼,眼里满是恨意的看着荆宣,荆宣不由一晃,和记忆那双重叠。
荆宣:“将军。”
沈颂槐并没有听到,他现在恨不得杀了荆宣,整个王府的人都惨死在她的剑下,怎能让他不悲伤。
可再悲伤也无用,他也死了,现在不过是一个鬼,什么也无法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