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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下第一

崇宁三年(公元1104年),京东西路兴仁府。

“我告诉你们啊,我三岁习文,四岁习武,五岁识千字,六岁提长枪,七岁熟读四书五经,八岁精通刀叉剑戟,别看我现在只有十八岁,我可告诉你们小爷我的武功那可是天下第一!”此时一个少年用手指着眼前的一群人,颐指气使的说道。

“小子,你就算再牛逼,牛逼到皇帝老子见到你都得低头哈腰,那也不是你欠我们赌债不还的借口吧!”只见那少年对面的一个浑身横肉的中年人说道。

此时少年看着这十几个将他堵死在胡同里的凶神恶煞说道:“各位大哥,不是小弟我不还钱,主要是最近手头的确紧,你们且容我几天,等我凑足了钱马上还你们好吧。”

“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你自己说说,这是第几次了,我们找你几次了,你还过我们一分银子吗?”只见那中年人摆了摆手接着说道:“今天啊,就算你说出一朵花来也不成,必须还钱。”

“各位大哥,不是我不还钱,是真的没钱啊,你们看看我现在,破衣烂衫的,就快要上街乞讨了,哪还有钱还你啊。”只见那少年苦着脸说道。

那几个人上上下下看了看那少年,看到这破衣娄嗖的样子,几个人也只能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那中年人却是眼前一亮,然后说道:“小子,我看你虽然没钱,但是你背的那把剑不错,今天我们钱可以不收,但是你的剑得留下来做抵押。”

那少年伸手摸了摸剑柄,不屑的笑了笑说道:“我这把剑可不能抵押在你们这,这可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是师门的传承信物,不能轻易示人的。”

少年刚说完,便见那十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已经是不耐烦的摩拳擦掌起来了,领头的那肥头大耳说道:“小子,那就怪不得我们心狠手辣了啊,既然这把宝剑对你这么重要,那我们就必须要留下来了,要不然下回又不知道去哪找你了,你小子,比兔子还狡猾,找你一次不容易。”

说罢,也不待那少年回应,便是一个个提刀携棍的冲了上去,那少年见此场景,无奈的撇了撇嘴说道:“哎,又得跑路了。”说罢,倒是不去看那些冲过来的打手,而是抬头看了看西南角的屋檐,咧嘴笑了笑,便飞身纵上了屋顶,然后转身对着下面茫然无措的一群人说道:“小爷我不是欠钱不还的人,等小爷手头富裕了,一定来还你们钱,这次便得罪了,先走了。”

也不管那些嘴里骂着粗言秽语,手里乱挥着刀叉剑棍的打手,提身便是越过屋顶,抽身离开了,也不管身后那群问候自己十八代祖宗的打手。

转过了三街两巷,那少年抽身回头看了看身后,然后冷冷的笑了一声便转身向着最近的小巷走了过去,等走到了偏僻无人的地段的时候,那少年人四顾的看了看,便是说道:“好了,兄台,也跟踪我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不准备现身好好谈谈吗?”

等了片刻,却是不见有人回答,便接着说道:“怎么,以为我匡你呢!”说罢,伸手便是指着左上角的屋檐说道:“说你呢!出不出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庙了啊,不出来,我可就走了啊。”

从那屋檐之后便是转出了一位身着黑衣之人,看着指着自己的少年笑了笑说道:“小兄弟,好内力!”说罢,便是从屋顶上纵身跳了下来。

细看这黑衣男子,身长约五尺七寸,一席紧装黑衣,镶嵌玄丝褐边,左腰侧佩挂着一块青色的玉佩,脚着黑布白底云靴,头戴黑金玄冠,看着倒是一个清秀的年轻人,只是这穿着真老气。那人手中还提着一柄宝剑,目测长约三尺一寸,宽约两寸三分,看起来倒是十分可人,只是不知道用起来怎么样。

只见那年轻人提剑行了个抱手礼说道:“鄙人姓赵,名乾礼,字昌荣,京东东路登州人士,今年二十又三岁,敢问兄台名讳?”

只见那少年双手抱于胸前,皱着眉,啧着嘴,一步三颠的绕着赵乾礼转了一圈说道:“哎呀,你这名字起得好啊,百家姓前四的姓,被你用的就剩个孙子啊,哈哈哈。”

看着那笑的前仰后伏的少年,赵乾礼也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兄台,甚是幽默啊,没想到思维居然转换的如此之快,还如此之偏,不过还是想请教?”

只听那少年咽下了最后一声笑之后摆了摆手说道:“我是谁不重要,你不需要知道,最重要的是我也不想告诉你。”说完也不打算和赵乾礼再做纠缠,转身便是准备走了。

只听一道破空的风声从背后传了过来,少年仿佛是早已知晓了一般,侧过头便是躲了开来,伸出手便是抓住了从背后偷袭而来的手,然后后退一步,顺势便是使了个过肩摔,赵乾礼也没料到少年的力气会这么大,一时也是猝不及防,被摔了出去,但是在空中却是来了翻了个筋斗,也是稳稳的落在了地上。抬眼望去,发现依旧被少年抓着手,便紧接着侧身来了几个大旋转,借旋转之势抽出手来。

赵乾礼抽出被那少年抓住的手之后,紧接着便是一个后空翻,远离那少年,站定之后说道:“好小子,武功不赖啊。”

只见那少年不屑的哼了一句说道:“一般一般,天下第一罢了,就凭你还想偷袭我,真是不自量力,你从我被人堵在死胡同的时候就盯上我了,到底想干什么?仅仅试探我的武功吗?”

“哈哈哈,”只听赵乾礼笑着说道:“我也算是试了出来了,你武功的确不赖,是不是天下第一我不清楚,不过肯定是在我之上。”

“明白就好!”那少年再一次的转过身去便是准备离开,却是听到赵乾礼淡淡的说道:“哎呀,你的确武艺高强,只是可惜啊,英雄无用武之地,弄成现在这样的穷困潦倒啊。”

那少年刚迈出的步子便又是收了回来,转过头来,斜着眼看着赵乾礼说道:“嘶,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品呢,专门朝别人的痛楚戳啊。”

“兄台想必是初入江湖吧!”赵乾礼看着这少年淡淡的说道。

那少年听得此言,也是懵了一下,随即才说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只见赵乾礼摆了摆说道:“兄台,不必担心,我不是根据你的行为来推断的,而是因为你的贫穷。”

“哎~?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吧,我穷一点怎么了,这兴仁府里面穷人多了去了,怎么就从我穷一点你就觉得我是初入江湖啊,那岂不是整个兴仁府到处都是初入江湖之人了。”那少年不屑的说道。

赵乾礼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同的,有你这么高武功,还能穷成这样的人恐怕就不多了吧。”

“我是不屑于用武功去做下三滥的事罢了!”只见那少年嘴硬的说道。

“哈哈哈,”赵乾礼大笑着说道:“兄台,你难道不知道悬赏令吗?”

“奥,你说的是大街上贴的那些告示吗?”

赵乾礼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只见那少年撇了撇嘴说道:“看倒是看到了,就是没找到兑钱的地方。”

赵乾礼听了这话愣了愣说道:“这,这,这,不至于吧。”

少年听到这回答也是愣了一下,说道:“咋地,你不是因为这个看出来我初入江湖的吗?”

“奥,我倒的确不是因为这个,我本以为是因为你初入江湖,心中狭义之念尚且浓厚,不忍去捉拿那些赏金犯罢了,却是没想到你是因为这么个原因,失策失策啊。”赵乾礼摇了摇头说道。

那少年赶忙问道:“奥,那你知道去哪换银子?”

“抓住人犯之后,直接去衙门就可以了啊。”

“就这么简单?”那少年惊讶的问道。

“就这么简单!”赵乾礼点了点头说道。

只见那少年拍了一下手说道:“这把有钱还债了,哈哈哈。”

听得此言,赵乾礼赶紧说道:“兄台,看来你对赏金客这门职业也是有兴趣?”

那少年摸着下巴,伸着头看着赵乾礼说道:“你好像一直都在诱导我啊,你不会是想找我一起做赏金客吧!”

赵乾礼看着那少年点了点头说道:“兄台果然聪慧过人,一眼便识破了我这小小的意图。”

“切,我自己就有能力去抓赏金犯,还用得着跟你一起,扶贫吗?”只见那少年不屑的说道,说完便是准备起身走人。

“兄台,且慢,且听我说完。”赵乾礼此时已是拦在了那少年身前。

那少年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赵乾礼,惊讶的上下看了看说道:“不错啊,轻功可以啊,我差点都没反应过来。”

赵乾礼笑了笑说道:“微末道行,不足挂齿,兄台见笑了。”

那少年点了点头说道:“嗯嗯,我最佩服有本事的人了,既然你有能让我眼前一亮的本事,那我便听听你的高见。”

“高见谈不上,我只想问兄台你准备到哪去寻找那些悬赏犯?”

那少年斜着眼一会看看左边的天,一会又看看右边的天,想了想说道:“只要想的话,总归能找到的吧!”

“哈哈哈,兄台好天真啊,其实我之所以来找兄台,最主要的便是看中了兄台的武功,你有如此武功,而我有情报,这样便可以抓捕拥有高额悬赏金的大犯了,只要我们通力合作,想必赏金是会源源不断的,到时候你便不至于这么穷困潦倒,而我不至于眼睁睁看着那些高额的赏金犯而束手无策了,这可是合则两利的好事啊。怎么样,兄台要不要好好考虑一下?”

只见那少年摸了摸下巴思索了片刻说道:“你说的有点道理啊,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的为人。”

赵乾礼笑着说道:“第一,我打不过你;第二,这是一百两银子,算是提前给你的分红。”说罢,便将一百两银子抛给了那少年。

那少年下意识的接了过来,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然后说道:“哎呀,大哥,你早说啊,我还能不相信你吗!”说着便将银子收了起来。

“那敢问兄台?”

“奥,我叫王艮,没有字,京西南路襄州府人士,今年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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