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后,他们便没有见过巫至。夭落落偶尔和叶少影去山脚下吃糕点喝茶,糕点处的小丫头依旧那么可爱,她几乎就是夭落落的快乐源泉。自从那日之后,夭落落就不怎么喜欢在巫山上呆着了。她几乎就是早上下山晚上关山门的时候才和叶少影回去。
“山上让你不开心吗?”糕点的小丫头把新做的糕点端到她面前,然后黏糊糊的坐在她边上。夭落落拿起一块糕点,思考了一下该如何表达。
“如果你发现了一件算不上糟糕但又觉得糟心的事情会怎么办?”夭落落讲的不清楚,但神奇的那丫头听懂了。肉肉的脸挤成一块,非常的想让人一巴掌呼过去尽情的揉捏。夭落落也这样做了,只是呼的很轻,那丫头也随便她。
“连你都不知道,那我肯定也不知道。但既然都不知道,那就随便它好了。你不是说过,事情一旦有了开始一定就会有结束的一天。不是今天,不是明天,总会是未来的某一天。既然反正有那么一天。那不知道该怎么办就不知道呗,等那一天来临就好了。”
“若是那天来临有了遗憾怎么办?”
“有遗憾。”小丫头睁大双眼:“那肯定是有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报应来了。不然就是开始的时候就不好,结局才不好的,不然怎么会有遗憾呢。”
夭落落噗的一声笑出来,撤回自己的手,重新开始吃糕点:“果然遇到这种事情就要跟你聊一聊,绝对豁达了。”
听到这话的大汉缓缓的走出来:“你是看她都看开了,所以豁达的吧。”
丫头送他一个白眼,挥挥手:“远点,远点。去招待另外一名贵客。”她说的另外一名贵客是坐在另一桌和那个精神小伙聊天的叶少影。叶少影倒是想坐这里,结果被小丫头赶,那小伙子也拉着他在边上说话。
大汉嘴角抽了抽,虽然这里并不需要这两人亲自动手做糕点,但是厨房总得有人看着。这两人天天拉着人聊天,他都忍着在厨房看火,结果这两人还不懂的感恩。行吧,要死一起死,就让厨房爆炸好了。大汉拉了张椅子坐到男士的那张桌子加入聊天。
这种日子夭落落过了三天,那丫头说就等着吧,她就等着了。那天晚上他们吃了糕点,聊了天回巫山的时候在鹅卵石的地方碰到了巫至。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酒,看见他们两个招呼他们过去。
“山下的糕点那么好吃吗?怎么天天下山。”巫至把手上的酒递到叶少影面前,他接住酒也喝了一口。巫至看见笑了起来。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无论怎么给你酒你就是不喝,不仅不喝还不理我。要不是我硬是在你们后面跟了一段时间,我们肯定成不了朋友。这次来,玉海天那小子怎么不来,明知道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
叶少影把酒还给他:“也许他觉得你这种人死不了。”
巫至又笑了起来,他喝的有点多,有点醉了。他看着叶少影好像回到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怕的年纪:“阿影,我这几天想了很多。想的最多的就是你家这位跟我说的话,我承认我就是这么想的。我知道他们一定不会归还神魂,我想就任着他们这样堕落最后承担后果灭了算了。”
巫至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真的是这么想的。接到你要来的消息时我就想,契约到了,巫族就到此为止吧。三千年,整整三千年,巫族从十几名游医开始。行善医病,虽不同姓却成立了巫族。巫医者,至情至性至善。这是我巫族千百年留下来的规矩,可巫族全忘光了。不知道从何来时开始忘的。”
“到今日,他们所想的依旧是自己的野心。我曾逃离这里,逃的很远,逃了到巫族曾经在人间隐居的山林中。那片山林非常的安静和平,你说,那片山林那般安静,怎么会生出那样野心。巫山几百年的宁静也没灭了他们一丝的野心,甚至更疯狂。”
巫至喝了一口酒,突然说了一句抱歉:“是真的对不起,那场红色的葬礼……我是后来才知道了。巫族愚蠢的真的参与了。我知道红色葬礼针对谁,却不能告诉你。但就在那一刻,我觉得他们没救了,巫医丢了自己的魂,失了骨,也就失去了巫族的存在的含义,不如到此为止。”
夭落落张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没有把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