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怀疑那个人喜欢她呢?
明明那个人给了她比旁人更多的纵容和疼爱。
是她自己要变得有用的,没有人要求过她分毫。
但是她就是清清楚楚,那个人,没有对任何人动心。
但是她也清楚,自己来寻那人逐渐散落的灵魂,会比旁人更加有利。
“想吃什么?”沈夜眸色动了一下,又极快敛去。
这人太瘦了,又爱多思,总是不好的。
但是他耐心一向很好,总是会知道的。
他不着急。
阿芜伸手接过了菜单,倒是不怎么客气的点了起来。
“公司那边的事情已经谈好了吗?”待服务人员退出包厢,她才开口问道。
沈夜公司很忙,这几日,应当耽误了不少。
“嗯。宏安那边十分配合,已经谈妥了。林秘书已经回去了,我这边暂时没什么事情了。”
沈夜没有哄骗与她,而是坦坦荡荡。
接下来的事情,已经早就安排好了,他确实是空闲了几天。
本来已经做好了一周都要耗在F市的准备了,却没想到,如此轻松便拿下了合作。
昨日他和余总聊了一会儿,余总便让他将方案连夜发了过去,今日林秘书已经去和对方的负责人接洽结束了。
“嗯。”阿芜也不多问,既然男人之前已经答应了她周五会陪她去祭拜父母,应当已经安排好了许多事。
“你和洛妍很熟?”原主只知道沈夜是她们同校的学长,却从未在意过他和洛妍之间的那些关系。
“我听她唤你学长。”
沈夜唇角弯了一下,抬手将一杯热茶送到了她手边,而后闲闲的支起了下巴。
“我以为你什么都不好奇。”
当初这人,可是什么都没问便随他去扯了证,现在想想,还觉虚幻。
“以前未曾想太多。”阿芜面上淡然,丝毫没有异色的与其对视。
她一向是这样的性子,若是将什么看在了眼里,便在意什么。若是什么都不愿意去看,便是万般不在意。
准确来说,是白芜的性子是这样。
原主的家境和成长环境,从来不需要她委屈自己。
阿芜是不一样的,纵然她后来过的日子,也不必白芜差几分。
但是在孤儿院那些日子,她还是有记忆的。
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人,要正视自己,这是白芜一直以来都很明白的。
所以阿芜十分淡然。
纯黑的眸子清清楚楚的映着自己的面容,没有一丝不好意思,干干净净。
沈夜旋即笑了起来,眉目如刀刻,容色似远山秋水。
惑人不只风景,还有美人。
而美人,不分男女。
“我和秦路比你大两届,洛妍小我们一届,初入校时秦路曾被家人嘱咐,多看顾她一些,便也见过几次。”
“你入校时,我和秦路常常泡在图书馆和实验室,便愈发少了交集。”
“后来她渐渐接受了家族企业事务,便愈发不接触了。”
“秦路说回去见见,若是不愿我便拒了?”沈夜语气温和,十足尊重她的意见。
以前秦路只知道他结婚了,却是一次都没见过真人的。
原是好奇过的,不过被他一句“不过是有恩,养着罢了。”便失了兴趣。
上次开口寻茶,才再次引起了那家伙的好奇心。
“嗯,随你安排便是。”阿芜点头应了下来,“说起来,我与秦路,也曾有过一面之缘。”
“怎么说?”沈夜生了几分好奇。
“幼时,秦家夫人曾带二子来白家做客,秦家老爷子还送过我一串古刹手钏。”
阿芜面上带了几分笑意,当初他还为了和自己玩,被落表哥摁住揍过呢。
白言好像也动手了。
那时候,她也不过才四五岁。
后来这事便成了落表哥奚落秦路的黑历史。
刚好菜好了,被人井然有序的呈到了桌上。
白灼清炒各有特色,倒是恰好合了口味。
周五。
F市到了秋季,总是有淅淅沥沥的小雨。
带了三分凉意,却不至于让人无法忍受。
白芜跪在墓碑之前,面色平静,一滴眼泪却滑了下来。
“爸,妈妈,阿芜来看你们了。”
“妈妈,阿芜想你了。”
“阿芜嫁人了。”
“兄长过的很好,他说他已经将害了你的人送进监狱了,今天宣判。”
“落表哥要订婚了,订在了今年冬天。是陈家的姑娘,请柬已经送到白家了。”
“白言还是那个样子,守着他的云绣阁。”
“爸,妈,我会好好待阿芜的。”沈夜手执黑伞,挡在她的头顶。神色正式的跪在她身边,一字一句极其郑重其事。
白母一辈子最疼的,便是白深,白芜,白落,白言四人。
后二人虽非她亲生,却也是看着他们长大的。
如今他们都已经长大成人,白母却依旧长眠于地下。
待二人离开之后,四下无人的墓园,只有那束纯白色的百合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墓碑上的那二人,神色安详。
“有时间常回来看看。”来机场送人的,是白深和他的秘书。
“嗯。哥,我会想你的。”阿芜抱了抱他,面色带笑。
白深揉了揉她的头,和她身边的人视线交汇。
“我还有个会,到了说一声。”他是长兄,既然阿芜现在不愿意,他自然要替她挑着担子。
白家总得有人顾着。
“沈总莫要食言而肥。”
“自然。”沈夜将手搭到了阿芜的肩头,眸带笑意。
白氏的蛀虫刚除,这人还忙着,否则,他可能也不能这么轻松将人带走。
只不过二人私下的约定,便不必让阿芜知晓了。
二人上了飞机,却发现与一人恰好相遇。
“沈学长,白小姐,真巧。”洛妍倒是真的诧异,这次,她确实没想到会遇上这二人。
“洛小姐,我不介意你叫我沈夫人。”阿芜姿态从容,眉眼娴静。
却是干脆利落的在来人的心上插了一刀。
即使偶遇不假,但是凑上来自己找不痛快,便不能怪她了。
以往不知道她的身份之时,这人可从未给过她一个正眼。
即使说过话,也是一字一句,没少往她伤口上扎。
面上芙蓉面,心却不知是什么做的。
原主以前只是不在乎,却不是任人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