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之人,心志各异,步入武道一途的缘由,每个人多有所不同,而武学天赋更是天差地别,只这一项,多少人想习武而不能,甚至荒废多年时光,仍是个不入流的。”在两个新收的小徒弟面前,张大彪面带微笑,侃侃而谈。
听到这里,小翠忽的站了起来,靠在了小姐身边,有些紧张的道:“我们小姐可厉害了,不管什么都是一学就会,肯定很有天赋的,将来要做最厉害的女侠哩。”
付花娇不由有些失笑,这小丫头,这时候来拍她的马屁。不过她也清楚,小翠是为了她好,昨日在房里聊了那么多,小翠深深的了解,她是有多么的想要习武,做一名真正的侠女,闯荡江湖,行侠仗义。
但她也知道,小翠有多么担心自己学艺不精,往后再不能陪伴在她的左右,可这时刻,小翠竟似将这些烦恼全部遗忘,只记得夸赞她的长处,全然不在乎自己了。
听着小翠快把她夸出花儿来,她心生感动,也微微有些脸热之感。自家人知自家事,她只是多了二十多年的人生经验而已,哪里真的算得上什么神童了。
不过到了这刻,她还是轻轻拍了拍小翠的臂膊,示意她坐回原处,然后微笑开口道:“既然已经决定习武,我就不会质疑自己的武道天赋,不论是我还是小翠,我都只想说一句……我真的很不错。”
“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不错。”小翠立马接了一句,随即咯咯笑了起来。
张大彪有些无语,第一次见有人这样自己夸奖自己的。不过这句话仿佛带有魔力一般,看着似乎忽然自信起来的两个小丫头,他不禁回忆起来当初自己初涉武林之时,也是这般意气风发,自信满满。
回忆片刻,他慢慢道:“我出生武馆之家,家中世代习武,我也是从小时候便开始打熬气力,练习拳法。虽不知做这些有什么用,但也算勤勉,算是习练有所小成。”
小翠这时却又兴致勃勃的插嘴道:“钱伯刚刚说了,师父到中都去求学,刚去就打了一位举人老爷,才会投身江湖,闯下好大名头呢。”
付花娇刚想阻止,却晚了一步,哭笑不得,哎,这傻丫头,也太真实了吧,这种事哪能拿到当事人眼前说?
她扯了扯小翠的衣角,瞪了一眼,小声道:“不要总是打断先生的教导!”小翠这才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付花娇偷眼瞧着前面,只见张大彪脸色十分精彩,脸上的笑容都走了样,眼角抽抽,僵硬的扯着嘴角。
怎么连这等糗事都了解的如此清楚?不过到底是一馆之主,张大彪很快调整了心态,毕竟他也知道,这小丫头是无心之失,虽然被噎的好不难受,停顿了片刻,他还是道:“哎,都是年少轻狂,忍不得那许多,只是可惜,我与那学问之道,终究有缘无分啊。”
他又望了一眼这两个身着锦衣富贵非常的小丫头,笑着道:“我从小习武,却有求学之心,这条路子到底失败了,在江湖中滚过,虽小有薄名,不足挂齿,说到底,我踏入江湖路,也只是家学渊源罢了。有人习武,只是为了有几招安身防身的把式,有人是为了逞勇斗狠,亦有鸡鸣狗盗之辈,以武犯禁。你们呢?可曾想过自己习武的缘由?”
习武的缘由?付花娇闻言,凝眉思索。对她而言,现在是个富家小姐,吃穿不愁,仅仅是为了前世的向往,成为一名侠女,就要饱尝艰辛,日夜苦练吗?不,不是这样,明知道这个世界有飞檐走壁、飞叶伤人这等奇事,而不亲身去学习感受,即使活得再好,岂不仍是像上辈子一样庸庸碌碌,在这世上白走了一遭?
小翠心思单纯,已抢先开口:“学好了武功,才好保护小姐,我们要相伴江湖!我听钱伯说了,江湖上也不都是好玩的,可危险呢。”
张大彪面露赞赏之色,点头道:“嗯,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可学。”
付花娇笑着道:“我哪里用你保护,你家小姐能文能武,你就负责大声加油就好了。”又对张大彪道:“师父,我想习武,只是为了成为一名侠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仅此而已。”
“简单直白,却又无可辩驳,不过,侠女路,不好走啊。”张大彪看了看这个目光明亮,神情专注的女孩,为她此刻的气势感到诧异。
付花娇轻笑了笑:“无妨,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小翠也嘿嘿傻乐:“还没有小姐做不到的事,老师还不如担心担心我呢。”
张大彪点头笑道:“既如此,再好不过。其实要学好武功,光有天赋,实在远远不够。小娇你是付家的大小姐,家境殷实,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问题。武学之道,没有强大的心志,也是走不远的,自古以来,武功能练到高深莫测地步的,莫不是有着大毅力之人。聪慧如你,必能明白这其中的关窍。”
小翠接口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说罢,得意的看着小姐。付花娇笑道:“对,就是这个理儿,就你聪明。”小翠就高兴起来。
张大彪继续道:“既然准备都已做好,那也不多啰嗦了,省得反而生厌。武学之道,需循序渐进,我便先教你们坐法。”
“所谓坐法,即呼吸吐纳之法,这易氏呼吸法中正平和,同时又简单易学,用来打基础再好不过。下面听口诀。”
见讲到重要部分,两个小姑娘都振奋起来,聚精会神,睁大了眼睛认真倾听。
只听张大彪慢慢念道:
放空大脑,不要思考
呼吸要轻,细细出声
手脚似捆,姿势坐稳
血脉畅通,胸腹用功
外松内舒,长进长出
……
……
付大小姐一脸懵逼,这,这真的是武功密法?这明明是儿歌吧喂!我真的要放弃思考了啊!
倒是小翠听得一脸认真,还觉得挺有趣。
这易氏呼吸法,还真是简单易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