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连唬带帮地,就这么把人家钱庄的东西据为己有了?”
刚出东易城,羽寒开口便问。那表情仿佛在说“我抓了你的把柄,不给好处可不行!”
南九高深莫测地笑而不语。倒是江生热心肠起来:
“想必夫人对这是只知其一了,夏国的第一钱庄不仅财力雄厚富可敌国,更让我们这些人感兴趣的是它的背景。
有人说它是九黎的,有人说它是寒霜城的,甚至有人猜它根本就是皇室的。可它背后真正的主人,就连天机楼都不知道。
九爷怕是想借这机会去禹城问出个一二了。”
“呵呵,算你小子没白跟我!”
见江生说话,羽寒又想起同城主对话时的事,来回看着他和南九:
“那城主认出大刀疤,你就说你是九皇子的人,怎么回事?大刀疤是九皇子的人?”
南九忽然心情大好,哄孩子般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小羽今天对我格外好奇,真乖。
外面的人都知道官匪是夏国独有的特色,其中一些人便知大刀疤是九皇子手下最得力匪首,人脉极广。而这些人中,只有很少数人真正知道大刀疤的样子,因为传言匪首是个被刀疤毁了容的美少年…”
“噗…哈哈哈…你等会儿,美少年…哈哈哈…”听到这里,羽寒打断他,一手扶着他的胳膊,一手指着大刀疤的络腮胡和大黄牙,还有乱糟糟的红头发…越看越想笑。
江生抓抓头发,小声挣扎道:
“我就是个美少年来着…”见羽寒笑得更欢,他半是解释半是转移话题地抬高音量:
“真的!只不过我从那时就是跟着九爷的。真的九皇子行踪不定不问世事,我从没见过。但是天机楼知道,九爷易容术又好,连皇室都看不出来。
再说了,我们这么多年,也从没收到真正九皇子的任何不满。我想啊,他还乐得让我们九爷替他挡了皇城那些事呢!”
“哦?还有这么神秘的人?”羽寒已经不笑了,抬头看着南九:
“你天机楼到底多厉害?”
南九露出坏笑,弯下身凑在她耳边:
“甚至皇帝晚上在后宫的体位…”
羽寒果然没有脸红,转头媚媚地瞟了他一眼:
“呵呵,你们装监控了?”
如此近的距离,唇瓣眼见就贴在了一起。南九倏地躲开,抬头看着天:“什么装监控?”
知道他又在掩饰慌乱。再次反调戏成功,羽寒哈哈大笑着不回答他。任江生在一旁酸溜溜地咂嘴。
南九缓了过来,干咳了两声,吩咐江笑和大山回去探看后续情况,如果出现了意外变故不惜出手也要救人。
羽寒知道这是一个拉拢力量的好机会,没有多言。待两人离开,她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让她们去禹城汇合,难道除了兑换丽家的银票,还有别的事?”
看她威胁的眼神,南九硬着头皮答:
“城主说的…东北方向的極渊之湖…要进入遮日之森才能到达。而遮日之森若无九黎人引路,外人贸然闯入定会迷失其中成为异兽的腹中之物。
禹城是与东易城一样的贸易大城,只不过禹城更明显是九黎的地界,在那里也能找到为我们引路的人。”
羽寒一摊手:
“拐弯抹角…南九大公子该不会又是在禹城有人接应吧…”
“呃…小羽聪明…当然,第一要事还是兑换银票!”
羽寒白了他一眼:
“我要进去躺一会儿。”说着便转身进了车内。
江生侧着身子朝南九凑了凑,促狭地笑道:
“嘿嘿…九爷…这踏云驹我驾得极稳,九爷不用在这陪我…”
“陪你个头!小爷我今天喜欢看风景!”
有钱人的出行啊…又快又稳。羽寒躺在车内,听着大刀疤喊她下车。
普通人驾着马车要颠簸两三天的路,踏云驹拉着这车悠然慢行也只一个白天就到了。
“刚刚好,看了黄昏夕阳,就进城好好休息,明日换得银票,就能到遮日之森啦!”
南九开心地说着,大步流星走在前边。入夜,羽寒因为白天在车内小睡了一会,所以此时正盯着窗外的星空失眠。
匆匆忙忙的已经在这里过了将近两年…苦乐掺半明暗交杂,竟然也有些适应了。头痛几乎消失了,想起队友和师父,心也不再那么撕扯着。
“是因为找到了新的同伴么…”
羽寒口中喃喃着,忽听外面似有响动。屏气凝神,她悄然溜下床将身体贴在墙边。透过微微窗缝,却是见南九溜出客栈。
“大半夜不睡觉又去偷鸡摸狗…”
羽寒嘀咕着,对他神神秘秘的样子早就习以为常地回塌上休息了。
而南九,则是悄然到了钱庄后房。一个须发皆白却仍目露精光的老人已恭敬地等在门口:
“九爷…”
南九抬手虚扶一下:
“胡大叔不必多礼,您打理这禹城钱庄辛苦了…”
“九爷言重了…”
两人寒暄着,已是一前一后进了室内。
“九爷此次来,是为九黎与皇室的战争么?”
“什么?”
见南九一副全然不知的样,老人自知失言,沉吟了一下,转而说道:
“九爷还是先将要吩咐的事交代了吧…”
南九轻轻一笑:“要交代的事明日再说不迟,此间是有一东西要物归原主…”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那枚铜板,“胡大叔还记得它吧?”
老人看到那铜板的瞬间脸上的笑便僵住了,颤巍巍地伸手要接,却又在碰到它之前缩住了手:
“这…这是从哪…找到他了?”
南九叹了口气:
“他一直都在身边陪着您呢…自从东易城换了城主,两城之间的贸易不是顺畅了很多么,胡大叔也省了不少的心。”
“你是说…城主…”
见南九微微点头,老人眼中已漱漱地流下泪来,哆嗦着拿过那枚铜板,在掌心摩挲着:“千寻…”
“胡大叔,他现在大概已被八皇子调到皇城,等此间事落之时,便是重逢之日了。”
“见也早就见过多次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人双手捂着那铜板在胸前贴了一会儿,珍而重之地将它收进怀里,然后深深地向南九行了一礼:
“多谢九爷…”
“分内之事而已,无妨…胡大叔早些歇息,其余事明日再说不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