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向南行驶,路径一块长满葵花的方田,沿着小路北上,只见小径旁杂草环绕,茂盛修长,若不外借星月照明,稍有不慎,定当被路中的横藤礤石绊倒。
眼见路面颠簸,野草丛生,两人初时尚见一条窄路,可越走到后来,道路越加崎岖难行,加之路旁悬崖峭壁,乱石翻滚,深谷猿鸣啾啾,秃鹫高鸣,着实令人胆战心惊,田智随即转身,望着郭亚,只见她娇羞羞的脸蛋上,泛出一丝忧惧,楚楚动人的眼眸里夹杂着一渊秋波,紧紧拽着裙子的袖角,与它形影不离。
见田智回头,郭亚仍未松开她那一双莹洁细纤的小手,双眼如月般,一直盯着田智,只见田智摆了摆头,轻叹了一口气,又向前走去。郭亚道:“田智你为何要摇头叹息?”
田智道:“当初我临行之时就曾告诫过你,外面人心丑陋,环境险峻,而你又无践行经验,跟我一路涉身江湖,对你这样一位刚出茅庐的女孩子而言,并不适宜,可是你不但不听我的劝阻,硬是只身随我闯了出来,现在你总该知晓,同我在一起,并不是一件轻松简单之事,你现在总该有点后悔埋怨了吧!”
郭亚将头贴在田智的臂膀上,脉脉含情道:“没有,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只要每天早晨第一眼,能够看见你站立在我的床头,婉言叫我一声,我也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哪怕跟你一起闯荡江湖,过着夜不归宿的生活,我也愿意。”
田智借着新月的微光,往郭亚的脸上瞧去,只见她脸色诚恳、庄重,试想:“她刚才所言,皆是出自她的心灵,肺腑之言。”于是抚着她的脸蛋,淡淡一笑道:“傻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
郭亚盯着田智的眼睛,声音渐沉道:“田智,难道你烦我、厌我,不悦让我跟随你吗?”田智道:“当然不是,只要你喜欢,怎么样都行。”郭亚咧嘴一笑,将头倚在了田智的肩头,只觉他的肩头沉稳健壮,自有一股男儿担当,心头一悦,柔情叫道:“田智。”
夜晚的风很轻,轻如薄叶,夜晚的星月很亮,亮如水晶,夜晚的断崖甚奇,奇不过一对恋人的柔情蜜语。
田智将无名指上的狮戒取下,套在了郭亚的手上,郭亚困惑的盯着田智道:“田智这是……”田智道:“这是我的兽面狮戒,现在我将它转送给你,这枚兽面狮戒,自打黑暗帝国开始,始终不弃不离的跟随在我的左右,随我南征北战,浴血疆场,他是英勇威猛的结晶,在关键的时候,兴许他能帮助你。”
郭亚眼泪涌出,望着田智,伤心道:“田智难道你要赶我走吗?”田智道:“郭亚,你别误会,我并非此意。”郭亚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田智仰望星月,神情萧条道:“如果某一天我不幸在这里丧生,至少这枚狮戒能够平安的护送你离开这里。”
郭亚不解道:“田智,我们都还没遇见敌人,你现在怎能道出如此不吉利的言语,更何况在我的心中你是那么的优秀,不管在什么敌人的面前,你总能出奇制胜,凯歌而归,不管是对抗黑暗帝国也好,还是在这里也罢,我都相信你的能力,更何况我自己也能保护好自己,因此这枚狮戒还请你务必收回。”郭亚正待归还狮戒,却见狮眼渐闪红光。
田智一见,随即会意,赶忙拉着郭亚的纤手,找了一块岩石,屈身而隐,不一会儿只见从左侧山头迎面飞来一个发光圆盘,那圆盘忽而发红,忽而闪绿,色彩斑斓,从未见之,田智正欲出击,却见一双关怀备至的眸子,秋水粼粼的望着自己道:“田智你要多加小心。”
田智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飞身一跃,跳下了悬崖,不多时,便见一位眼闪荧光的狮头红甲战士,从悬崖腾空升起,径朝那发光圆盘紧追而去,不一会儿,便与那圆盘相距不过数丈,为了不打草惊蛇,笑面狮尽挑浓雾耸峰而行。
起初,那圆盘行驶较缓,笑面狮始终与它同速而行,既不提速也不减力,相距始终保持在十丈左右,一盘一士,你行我赶,奔行了数里后,那圆盘不知为何,却在一座驼着背脊的峰顶上停了下来,笑面狮见他一停,担心被他发觉,于是伏在一处斜坡上,凝目而望,心想:“难道我的行踪被他发觉了。”
正在踌躇间,却见那圆盘闪着稻橙金光,一个扭步,便即蹿进了群山相连的山岭中,笑面狮自是不敢小觑于他,铁盾一张,上身向前一俯,使出一套他自创的滑翔飞跃式动作,这套动作起源于山鹰扑食的画面,既省时节力,又清逸带飘,只倾刻间,便滑纵到了那座奇峰之前,接着一个侧飞横驱,顺着飞盘吐出的漩流一路行去。不一会儿,又在一座长着长鼻阔儿的巨象山上找到了他。
一盘一士又飞行了一段距离后,那圆盘突然一个急转加速,绕到了巨象山的背后,笑面狮瞬觉这一变速颇为诡异,赶忙奔了过去,停在山腰,侧头而望,却见巨象山的背后光秃险峻,连松柏桦橡都不见一株,除了矮墩浅稀的杂草外,这里什么都没有。
笑面狮寻思:“奇怪,刚才我分明看见那发光圆盘闪到其后,可为何一霎那间那圆盘突然像水柱蒸发一般,登时消失了身影,难不成那圆盘具有通天遁地,隐身穿壁的本领,笑面狮心念一动,使用兽面透视,朝着巨象山的背后一一而视。”
兽面透视是笑面狮的腹眼之一,只要敌人还在笑面狮的视野范围内,不管他有多大的隐匿本事,都会在兽面透视的穿射下,显现出来。
而眼下笑面狮也正是利用此法,想将那发光圆盘的本体给找出来,可是,笑面狮忙碌了一会儿,却始终不见发光圆盘的半点踪影,诧然自寻道:“发光圆盘居然不在这里,那他又会在什么地方。”
突然,笑面狮耳闻“嗤嗤”声响,转头一看,不由一惊,只见数朵深红发光的野花,枝尖对己,花瓣向外以螺陀旋转之势,朝自己迎面扎来,速度快中带急,似箭一般。笑面狮不及反应,贴着山腰向外一滚,双足后蹬,身子立马破空斜上,丝毫不露半点狼狈败样。
就在笑面狮刚一升空,那数朵野花的枝干,“扑哧”一声,齐刷刷的插到了巨象山的侧腰之上,登时山腰半裂,火光四现,轰隆巨响。
笑面狮迅速回过头来,使用兽面透视往自己的面前一望,只见那圆盘身闪金罩,行走在浮云之间,笑面狮暗想:“原来你身上涂抹了防护粉,难怪你可以在巨象山的背后突然消失,竟然你的行踪已经暴露,就让我来帮助你恢复原形吧!”
话音刚落,只见笑面狮的手上已多了一柄剑,一柄碧光葱绿的宝剑,那宝剑剑尖锋锐,剑刃锋锐,就连他的剑心也是锋锐的,笑面狮右手握剑,劲贯右臂,斜挥一划,同时使出剑诀“电光闪”,登时一道青光闪闪的剑光,破空冲出,直削发光圆盘的粉罩。
那粉罩一灭,发光圆盘赤裸裸的浮现而出,在云中穿梭,瞬间一个侧步便即闪到了笑面狮的面前,身闪红光,盯着笑面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
笑面狮神态昂扬,威武树立道:“恐怕这句话要反过来我问你。”笑面狮突然脸色紧绷,加重语气道:“快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深更半夜从山坳出现。”
圆盘中,只听一名混浊低沉的怪音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我从山坳之中出来也不重要,我只是要让你明白,跟踪我的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笑面狮道:“你认为你能战胜我。”圆盘道:“不知道,但过一会结果自会出现,恐怕那时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笑面狮“哼”了一声,并没理会。圆盘道:“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笑面狮道:“江湖上总有一些狂妄自傲的人,和你一样,自信满满的说能够杀死我,可到了最后一刻,他们才知……”
圆盘急切道:“才知什么。”笑面狮道:“才知要杀我,其实并不容易。”圆盘“噢”了一声道:“是吗?那我今天,倒想来领教一下,阁下的奇招。”话音甫毕,只见那圆盘的底坐上,几十道闸门同时齐开,登时便有几百上千根电枝,“哧喇喇”的朝笑面狮前仆后继,迎面飞来。
笑面狮神情镇定,见枝戳来,立即使用他的三招杀手锏之一,笑面狮道:“狮吼镇音波。”顿时,那声波从笑面狮的口中震喊脱出,声音洪亮高亢,音波呈漏斗状,照着成百上千的电枝,凭闷雷之势,一轰即灭,瞬间消失了踪影。
就在圆盘惊慌之余,忽见一道黑影从顶疾过,拿着一把碧光葱绿的宝剑,盖头劈来,那圆盘又从另外几个闸门中,激射出五根既粗且壮的喷嘴触枝,那五根喷嘴触枝,以五角星阵容分别守在发光圆盘的五个要穴之上,待笑面狮搏近,立马从嘴上吐出熊熊烈火,同时朝笑面狮的面前喷扫出去。
霎那间,笑面狮的脸庞,只觉奇热滚烫,面胀红晕,这时那圆盘格格大笑道:“你现在总该明白,我之前所讲的话,绝非称一时之兴,随口诌来,而那些自以为是,傲慢无理的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笑面狮道:“说真的,你的这些火焰还差得很远。”剑光一闪,那五枝夺命火索,瞬间裂成了两段,很快二分四,四分十六,直到那五根夺命火索全都成为了齑粉,才得以终止。
发光圆盘见此情景,全身不由一颤,断断续续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笑面狮道:“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笑面狮便是在下。”那发光圆盘,“啊”的一声,尖声大叫道:“你……,你就是笑面狮。”
笑面狮道:“没错。”发光圆盘道:“是歼灭黑暗皇帝,铲除黑暗帝国的笑面狮。”笑面狮道:“完全正确,一点不误。”发光圆盘里的声音又道:“我常听江湖人士讲,笑面狮经常在渝城活动,从不跨境,可今日你怎会突然来到赣城。”笑面狮道:“其实我也不想来,我宁愿在家吟诗作画,也不愿到这个鬼地方来吃苦受罪。”
发光圆盘道:“可到最后,你怎么还是来了。”笑面狮叹了口气道:“也不知是哪一些星球朋友,怀着野心勃勃的梦想,企图通过一些污浊肮脏的卑鄙手段,想将这里开发成他们的殖民地,我本不想来此,可是他们硬是邀请我来做客,人家好歹是主人,我们这些做宾客的岂有不卖主子薄面欣然而往。”
发光圆盘道:“我看你倒不像是来这里做客,倒像是来多管闲事。”
笑面狮道:“随你怎么说吧!不管我是来这里做客,还是到这里来管闲事,总之,我人已经到了,可为什么这里的主人如此无礼,竟还不出面迎接,难道是要让我发怒不成。”
发光圆盘也笑道:“笑面狮,你要找寻的人早就已经来了,只是你还没有见到。”
笑面狮“噢”了一声,道:“是吗?你说的那人,不会就是你吧!”突然一把渗着灵魂的宝剑,横空一指,那剑尖已点在了发光圆盘的眼前,阴森森的甚是恐怖。
发光圆盘道:“没错就是我,不过我不是来迎接你的,而是来送你下地狱的。”话音刚落,只见一碟似斗笠一样的盖锅体,脱离发光圆盘下肢的接口处,露出月牙银刃弯刀,以旋转咆哮之势,随笑面狮出手那一瞬之间脱飞而出。
笑面狮忙将手中的那把锟神剑,横胸一架,试作抵挡,那似斗笠般的钢铁利刃夹在剑刃之中,不停扭转,虽只是扁扁的一片薄荷,相较笑面狮的体型来讲,就如沧海粟粒,但他产生的劲风,硬是将笑面狮的持手震得麻痒抖动,完全令他脱困不得,只好与斗笠利刃继续僵持,寻找空隙,一举歼灭。
而那只只剩底端的发光圆盘,全身不停闪着橙光,仿似在窃笑,在自喜,他洋洋自得地抓住眼前机会,发出幽灵般的鬼音朝着紫霞山一路飞去。
笑面狮突见发光圆盘想逃,心中一凝,在提剑抵镖的同时,在使上自己的三大绝招之一的“狮吼震音波”这狮吼镇音波一经笑面狮的口中发出,便如滚滚的江水激打在盘面之上,声势浩大,源源不绝,直到将敌人消灭为止。
不一会儿,那发光圆盘在狮吼震音波的笼罩下,身子不由左右几晃,但那发光圆盘还是尽力挣困,企图摆脱狮吼镇音波的伏击,可他越是挣扎,那音波越是张贴越紧,硬是将他挤压得大气不敢外泄,没过一盏茶的功夫,那发光圆盘的身子顿时停止了闪烁,悬在空中近似一动不动,突然从那圆盘的裂缝之中,冒出了几缕青烟,紧接着,那圆盘的裂口处,顿时浓烟翻滚,烈火中烧,随之那着火圆盘一路向西飞去。
就在笑面狮全力以赴,声斗光发光圆盘时,却不想精力分散,被那盖帽利刃,钻了空子,胸腹各处被他各划破一条长痕,还好笑面狮有宝铠护体,这样的攻击对他而言也只是猴子挠痒,不足为患。
笑面狮又与那盖帽圆盘互搏了几招,眼见那着火圆盘与自己渐距渐远,绕过仙侠山后就会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为了查清那圆盘的去向方位,以及圆盘上所乘载的人物,笑面狮不愿再与盖帽利刃多做纠缠,于是使出剑招必杀,笑面狮道:“电光闪。”
那盖帽圆盘见电光凌厉凶狠,向旁一闪,随即又旋转着月牙银刃弯刀向笑面狮奔来,行至中路,只见一柄赤红的剑身,划破长空,朝着盖帽圆盘的秃顶当头一刺,登时那盖帽圆盘的头顶,火花四溅,一个踉跄,顿时自爆起来。
可那柄赤红的剑身又去了哪里?却是无人所知,因为那太阳剑与笑面狮的心声紧密相连,细如一线,剑在何方,剑就在笑面狮的心中,在笑面狮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就会通过笑面狮的心声前来助阵,因为它是友情的象征,是两人长期相濡以沫的信任,凝聚而成。
笑面狮消灭盖帽圆盘后,瞬间平翅一跃,朝着着火圆盘遗留下的浓烟极速追去,绕过仙霞山,路经双蝎山、断肠山后,在一处河川的草坪上,找到了着火圆盘遗留下来的残骸,只见大火仍在燃烧,熊熊的燃烧着,河川四周的夜空,原本灰暗,经这大火的烘烤,不由增添了几分炫目的光辉。
就在这时,笑面狮用兽面透视眼,朝着着火圆盘的身畔凝目而视,却见那着火圆盘的外焰上,不时有磷火钻出,碧澄澄的似如沼火,笑面狮又向河川的其他地方望去,却没任何异状,于是朝着堤岸跌翅降落,全身一亮,瞬间又变回了田智。
田智正视着着火圆盘,绕其彳亍而行,他那一双尖锐且深隼的眼睛,在黑暗中明亮通透,只要被他的眼睛扫过的地方,哪怕是一粒细小的尘埃,他也能过目不忘。
没过一会儿,田智止住了脚步,半蹲在地,屈身观看草地上那一滩青色的稠液,借着着火圆盘的火光,伸指一蘸,二指一捏,只觉那稠液黏乎乎的甚像菜梗汁,自忖一笑道:“好厉害的怪人,竟然在我的嘶吼镇音波面前,只是受了一些皮肉之伤,以你的本事,绝不只是一名平庸怯懦之辈,说不定,此人就是我要找寻之人,也不知这怪人,深更半夜出来,所谓何事,还好,他现在已经受伤,看来我得先将他找到,以他为线索,遵循渐进,挖出他们的组织,铲除他们的阴谋。”心念已定,田智一路向西,沿着菜梗汁,一路找去。
初始,那菜梗汁青光闪烁,沾附在长条垂尖叶上,格外显眼,即使日月诙谐无光,也能瞧得清楚,看得明白,于是沿迹而访,又向前迈出了几公里,一路上只见那长条深草叶上的菜梗汁,时而发光,时而暗沉,比之先前亮度又是锐减几分,当田智走到一处形影绰绰的菩提树下时,却见那发光体就此终断。
田智又沿着菩提树的四周,展开了一次地毯式搜索,不过那发光体再也没有出现,从此断绝了踪迹,此时的田智就像如鱼得水,彻底得到了释放,他倚在一株菩提树上,欣赏着明月,心情畅快,自忖道:“谢天谢地,幸好那怪人聪明,沿途给我摆设了一路假象,蒙混了过去,否则今晚我又要百忙一宵了。”
田智伸了一个懒腰,刚要侧头入睡时,突然从他身后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而且这声音轻沙缓慢,一听便知是一名女子的荷步,田智眉头一荡,心中一喜,随后又是一悲,看来他已经猜出那名女子的身份来历了,于是纵身一跃,骑上了枝头。
不一会,只间一名头戴银盔,身着粉服的女子,东张西寻,谨慎忧容,走到了田智所在的那株菩提树下,不知为何却在树下停了下来,随后弯腰伸手从地上拾起了一颗珠子。
田智看到这里,连忙伸手贴兜,不由一诧,心想:“糟糕,刚才一时心急,纵上树时,不慎将自己的兽面明珠给遗落在了地上,幸好被你拾了起来。”
只见那名女子将兽面明珠紧贴着胸口,脸上说不出的欢喜,随后她环顾四周,登时脸上又露出一丝忧郁,仿佛心中有些失落,刹时又显出一副担心的神情,她再次向四周望了一望,随后又将头转回,神情依然有些茫然低靡。
田智瞧在眼中,伤在心里,自忖:“郭亚对我是真心诚意,无怨无悔,而我却只会让她焦虑难过,刚才居然还动起了歪脑筋,想要扮鬼吓她。”田智叹了口气,又想道:“实不应该,实不应该呀!算了我还是纵身而下与她见面,以免她见我不到,迟迟闷闷不乐。”
心念甫定,田智正待跃下,突然他双脚一浮,整个人就像缺力一般,悬在了空中,轻飘飘的似如一页薄纸,田智双眼一闪,赶忙通过兽面透视眼察看周遭情况,却见自己的周围镶满了磷火,磷火以正六边形的模型,块块相连,密布透缝,如同一个巨大的蜂巢。
田智在蜂巢之中漂浮着,不时用双眼观看壁上的条纹,期盼寻得一丝缺漏,乘机脱逃,不过他观看了很久,而每一次都得忍受着佛光的针扎,直到他双眼模糊浑浊,头脑昏眩打转,他才打住。
迷迷糊糊的田智,生处在水生火热之中,当真危如累卵,还好他身经百战,遇事从容不迫,才练就了他现在这样一身淡定沉着的心态,此时田智正在冥思苦想,希望想到一个极佳的办法,逃离囚牢,然而他思来想去,每想到一个办法都欺身而试,结果屡次都以遗憾收场。
由于田智忙碌疲惫,再加巢中空气稀缺,胸口渐感沉闷,精力也有所下滑,无奈的田智只好望天兴叹,自忖:“没想到这些磷火具有如此神通,不仅能让我失重,而且这些蜂巢壁所发出的奇怪电子信号,还能扰乱我的心灵,使我无法与笑面狮感应,阻碍我变身,当真是厉害的杀招。”
正当田智困惑迷茫,一时无计的关口,忽闻不远处传来一名女子的尖叫声,田智顿时一愕,辨认出此音正是来自郭亚的喊叫,难道她出什么意外了,于是急忙划身贴壁,通过蜂巢透明罩向外张去,不由一惊,只见三名丑模怪样的花卉怪人正围在郭亚的四周。
其中立在郭亚面前的那怪人,脸上溃烂如泥,一双骨碌碌的眼珠,委实不带丝毫光泽,他的双耳硕大莽莽,是两朵美丽鲜艳的牵牛花,全身上下全被绿叶遮盖,翠绿苍浓。
而立在郭亚身后的那名怪人,却见他头长弯角,脸色铁青,他的左手是勾,右手是鞭,他胸口坠花,那花瓣呈锯齿状环绕,上面有红色的花纹,腰间袭有一圈用长条叶围成的长裙,模样甚是狰狞恐怖。
另外立在郭亚左侧的那名怪人,模样更奇,满身尖刺布扎,根根似铁坚硬,身干粗壮硬朗,满脸的麻斑,片染脸蛋,密密麻麻格外引人醒目。
这时田智双眼一闪,试图通过兽面透视眼察看那三怪的本体,却莫感讶意,只见那三怪的体内各自漂浮着一斗磷火,那磷焰在那三怪的体内,正澎湃燃烧,即使田智身经百战,见识颇广,然也猜不出那三怪是何来历,不过有一点值得肯定的是,那三怪多半是趁着发火圆盘起火而逃出,可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关于这一点,田智也无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