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识的家伙，”姜孙牙嘲笑了酋长一番，“修行神魔之法，如同果树嫁接，将先天神魔的胚胎种植在灵府中。
自此双方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共生关系。”
“那为什么先天神魔的胚胎，不自己修行壮大。
甘愿成为共生的附庸，身为先天神魔的尊严呢？”酋长鄙夷道。
“可笑的自以为是。”姜孙牙哼了一声。
他满脸的不屑惹恼了酋长。
“我说的是先天神魔的胚胎，管你什么事？”
“这肉身的大部分是先天神魔的胚胎炼制成的，你说和我有没有关系？”
酋长这时想起来，眼前的小屁孩，可是不知活了多久的老怪物。
冷静下来后，他顿时心生疑惑。
我为何会没来由地生气？这压根就不是我平时英明神武的作风。
“感觉到异样了？”姜孙牙往幽谷入口的方向指了指，“这些都是外面那些监视我的小家伙的把戏。”
酋长怔了怔“你口中的小家伙，有多大？”
“不怎么大，几百岁的年纪是有的。”
“……”
幽谷外。
一个和尚，一个道士，还有一个农夫围坐一团，三人正皱着眉头，商量什么。
和尚法号释通，面色古铜，宽大的僧袍遮不住一身的鼓鼓囊囊的腱子肉。
道士道号和光，生的白生生的，不似男子，同释通相反，他的道袍很小，但穿在身上依旧是松松垮垮的。
农夫的名字很好生养，狗蛋，他的手很厚实，脚也很大，一副天生干农活的好材料。
看着这三人模样，想必就是创造出姜孙牙僧道儒三人的徒子徒孙。
狗蛋扣了扣脚上缝隙的肥沃的黑泥，然后用手一搓，捏成小块放进了口袋里：“你们两个突然找我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释通缓缓开口：“姜孙牙老祖家里开了客人。”
“就这？”狗蛋惊道，“姜老怪物不是经常请人做客吗？只要他还在那幽谷中住着，我们就不得多管闲事。
这是那三位祖师的祖训，如果你们还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家里还有农活要干，我可不像你们两个人一样，可以吃饱了没事干。”
狗蛋转身要走，和光却叫住了他。
“这次和以往不同，姜老祖把那棵月桂树给了他请来的客人。”
狗蛋站住，奇怪地看着和光：“我们都知道那月桂是先天神魔的胚胎，和姜老怪物有莫大的渊源。
他一直在找能和月桂共生的人，我们龙泉寺、紫霄观和白云书院三宗的人也在帮忙找。
我们小时候也去试过，结果都不行。
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找到，现在找到了不是很好吗？”
“月桂可是那只鸡带给姜老祖的，我怕这之间有什么不妥？”
释通拨动了一下手中红棕色的念珠。
“释通，你是想说阴谋吧？
我真的想不通，你们为什么一个两个口口声声地叫姜老怪物为老祖，心里却忌惮得要命。
一点风吹草动，你们就跟受惊的兔子一样。”
“狗蛋，你说话太难听了。”和光有些看不过去狗蛋对释通冷嘲热讽。
狗蛋仔仔细细地看了他一样：“和光，我们是这么多年的好兄弟了，我劝你一句。
别打月桂的主意。”
和光白净的脸立刻绷紧，释通的气息也是一滞。
“刚才我说了那么多，就是在告诉你那月桂姜老怪物的东西。
我们没资格取，也没能取。
姜老怪物一把月桂给了人，你们就知道消息，一定是趁姜老怪物不在家的时候，布置了监视法阵吧？”
和光还要解释，狗蛋却接着开口道：“和光，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长老们派我们来，本来就是监视姜老怪物。
我也知道你比任何人都希望得到月桂，你先天不足，生下来就大病常有小病不断。
就算是踏上修行之路，你的身体也比同境界的人羸弱得多。
你们馆主甚至断言你终生无法踏入元婴境。
但是你们馆主不是也曾说过，你活不二十岁吗？
但是现在呢？你已经快两百岁了。
修行者向来是逆天而行，你既然已经从老天那里抢过了百年岁月，为什么不能再抢一个元婴。”
和光沉默无言，眼神中还有亮光闪现。
这时，释通插嘴道：“狗蛋，别说和光了，和光，你也别生气，狗蛋也是为你好。
我来说一句公道话，这件事，我们和和气气地谈，月桂给不给别人是姜老祖的事。
但，我们总是要上报我们三宗的长老们，具体地要由他们来定夺。”
“你这话公道吗？”狗蛋咬牙道，“还是说你自己以为自己是公道，死秃子。
三宗祖训：凡姜孙牙之物，吾等弟子均不可起觊觎之心。”
和光和释通皆是沉默。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再说下去，不过是为自己的私心找借口，给自己留点脸面。”
狗蛋这回真的是一点留下来的意思都没有，直接走了。
和光犹豫了一会儿，也走了，只剩下释通一个人。
徘徊在原地，不知是向左，还是向右。
而在这时，刚刚还明晃晃的天，突然一片漆黑。
如山的桂树虚影从幽谷中升起。
光晕如月，桂树斑驳，斧刃加身依旧生生不息。
释通看着这番场景，微微失神：“此物与我有缘。”
然后，他再次肯定道：“一定有缘！”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释通大踏步往幽谷中走去，与自己的故友分道扬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