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叶飘在灰衣人的指引下，又来到了那个地下迷宫。
老祖在蒲团上静坐着，无声无息。
灰衣人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叶飘蹑手蹑脚地来到老人身边，在一旁悄然等待。
这个地下石室温暖如春，没有深秋的寒意。
老祖睁开眼，他似乎更瘦了，脸颊深深地陷了进去，可以说是皮包骨头了。
“每一天，当我睁开眼，看见阳光照进石室的时候，我总会庆幸自己还活着。”老人的话语低沉而缓慢，“人老了，说不怕死都是假的。”
“祖师爷，我已练成凌波微步了。”叶飘迫不及待地说道，并把书籍递了过去。
“有人告诉我了。”老人伸出枯瘦的手接过那本泛黄的古书，“比我预想的要快！你很有潜力。”
“祖师爷，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有关木灵珠的故事？”
“说来话长！”
老人看着叶飘：“有些事，还需要你保密，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风波。”
“请祖师爷放心，今日您所说一切，叶飘自会守口如瓶。”
老人的目光开始变得飘忽，仿佛穿过了石室，投向了遥远的过去。
“十六年前，内人病重，不久于世，我悲痛万分。一辈子风风雨雨过来，我不想看着她就这样离开人世间。我知道木灵珠可以解救人的性命，于是千方百计探听木灵珠的消息。”
叶飘静静地听着，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十五年前，我们和天荒宗结盟，一起进入了木灵界。起先一切顺利，没有力量能阻挡我们。正当我们势如破竹之时，风云突变。也许是天不遂人愿，最终我们不仅没有得到木灵珠，反而遭到致命一击。”
叶飘的心砰砰直跳，天荒宗果真参与了这件事。十五年前的大事，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吗？
老人的话语难掩落寞：“我们在木灵人和玄兽的联合打击下，很快溃不成军，全线崩溃。”
“玄兽也参与进来了？”叶飘不由脱口问道。
“是的，玄兽才是决定这次事件走向的重要力量。”老人继续说道，“我们受到了最残酷的惩罚。所有直接参与这次事件的幸存者都被废去玄力修为，成了普通人。”
叶飘满脸愕然，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老人忽然自嘲一笑：“我不仅没有救活内人，而且失去了自己一生的修为。”
这个打击确实很残酷。
须知这比直接要了修行者的命还残忍。
“最终双方达成了协议，这次事件也告落幕。只有直接参与本次事件的人知晓内幕，十几年来我们一直守口如瓶，学院大多数人都是毫不知情，甚至根本不知道有这件事的发生。”
怪不得自己身为天荒宗人，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祖师爷，你们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
“第一，事件保密，不得外传。第二，人族后退，活动范围仅限于两道山以内，不得深入兽界其他领域。第三，永远不得向木灵族发动报复，不得伤害任何一个木灵人。”
老祖向自己说出了秘密，岂不是违反了协议？
老人似乎明白叶飘心中所想：“我确实违反了协议第一条的规定。但你身具木灵珠，不是普通的人族，我想并无大碍。但你必须严守秘密，你应该知道其中的后果。”
叶飘点头：“祖师爷放心。我不仅身具木灵珠，还是潮音学院的学生，更是纯粹的天荒宗人。”
老人脸上没有出现一丝惊讶，他语气平缓：“这次事件后，我们人族在兽界的活动范围大大缩小，并且，不论是天荒宗，还是我潮音学院，都是元气大伤，不复往日荣光。”
叶飘沉默不语。
“这个代价太高了，而且我们最终什么都没有得到。”老人长叹一声，“修行界还是要靠实力说话，胜者为王！”
“都是木灵珠惹的祸！”叶飘不由自主地说道。
“是的，一切的缘由都是为了得到木灵珠。”老人话语中带着一丝感伤，“相传，木灵珠能带给人一种强大的生命力，极大的延长一个人的寿元。”
叶飘抬起了头：“这件事，终归是我们做得不对。我想，木灵人一定也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老人开始沉默，似乎陷入了沉思。
“现在，已经没有木灵界这个说法了，我猜测，木灵界一定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
叶飘从青梅竹马口中得知，有木域的存在，但从没听他们说起还有木灵界。
老人依旧沉默，目光低垂。
“这件事可以说是两败俱伤，潮音学院、天荒宗、木灵人都是受害者，唯一受益的只有玄兽。”
老人再次长叹一声：“都是贪婪惹的祸！”
“当年，事情的起因确实是为了内人，为了能让她多活一段时间。可是事情到了后来，还是发生了异变。我何尝不夹杂着自己的私念，何尝不带着贪婪的欲望？毕竟，木灵珠的诱惑太大了。”
“那时的我，还在渴望变强，虽然我都不记得自己已经活了多少岁。”老人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感慨，一丝愧疚。
老人把目光重新投向叶飘：“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木灵珠的力量，会诱惑一个正常人犯罪。而你，现在已经身具木灵珠，如果你不能迅速变强，你将遭遇极大的危险，甚至有性命之忧。”
叶飘没有去深究这件事的细节，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十五年前，也就是自己出生的那年，发生了一件极为重大的事件。
事件的起因，就是想要拥有木灵珠。
事件的三方，都与自己有关。
天荒宗，是生我养我的摇篮。
潮音学院，是现在教我育我的基地。
木灵人，是赐予我木灵珠的恩人。
世界很广阔。
世界又很狭小。
他深深地向老祖鞠了一躬。
“多谢祖师爷！”
老人深深地凝视叶飘：“活着，才能看到第一缕阳光；活着，才有与浪花共舞的机会；活着，你才能解开木灵珠的真正奥秘。活着的前提，是变强，变成惊涛骇浪，变成至尊王者。”
“因为，你身具木灵珠！！！”
老人的话，意味深长。
叶飘的路，才刚起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