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一豹满脸的笑容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酷无情的脸。
“岛主!”叶飘大声惊呼,快步奔到俞伟文身边。
俞伟文整个身子都软弱无力地瘫在墙角,眉头紧皱,脸上一片痛苦。“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在了叶飘身上。
其他三人也紧紧围住岛主,满脸焦急。
“嘿嘿嘿!”身后传来阴森的冷笑,一个锦衣男子出现在董一豹的身旁。
董一豹面无表情,一挥手,六七个灰衣人将叶飘等人团团围住。
俞伟文撑在叶飘身上,摇晃着站起身子。他默默地擦去嘴角的血渍,一道冷冽的目光直射董一豹。
“想不到,想不到你会对我突下毒手。”俞伟文忍受着身体的刺骨疼痛,咬牙说,“潮音学院历来和天荒宗互相扶持,共同进退,你为什么这么做?给我一个理由!!”
董一豹目光低垂,脸上阴晴不定。
“嘿嘿嘿!”他身旁的锦衣男子开口了,“这还用说吗?今时不同往日,世界在变,人,当然也会变!”
俞伟文把目光投向锦衣男子,心中猛地一沉。
“原来,天荒宗和飞鹰塔早已相互勾结,狼狈为奸。”他的语气中带着愤恨,“董一豹,今天落在你手里,我俞伟文只恨自己瞎了狗眼!”
“晚了!”董一豹冷冷地说,“从你进入这个地道开始,你的结局已经注定。不过念在过往潮音学院与天荒宗的交情上,我会留你一命。”
“我要见宗主!”俞伟文怒目圆睁,嘶声吼叫。
董一豹置若罔闻,不加理睬。
俞伟文的嘴角再次流出一缕鲜红的血迹。
自己带着最优秀的弟子,日夜不停地赶路,竟换来了如此结果!
天荒宗,你还是我们的盟友吗?
天荒宗,你对得起我们的满腔热忱吗?
俞伟文心头一痛,两眼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岛主!”
俞岛主已经无法应答,他彻底昏厥过去。
瘦猴子抱住了岛主,让他靠在自己并不宽阔的肩膀上。
乌涯一言不发,面沉如水。
董一豹再次冷漠地注视着叶飘等人,他的声音微微提高了几分:“来人,将他们都带下去,好生看管。”
一个半圆形的拱门后,无声地走出俩人。
一人精瘦单薄,三缕不长的胡须稀疏地挂在下巴上,一对三角眼斜斜地瞥向俞伟文。
一人身形矮壮,一身腱子肉油亮亮的,目光闪烁迷离。
叶飘定睛一看,竟是刘狗和刘一虎!
“狗爷!”叶飘忍不住喊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狗的老脸微微抽搐,他的身形蓦地定住,一只枯瘦的手轻轻颤抖,他没有开口说话。
“队长,这里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
叶飘把目光投向刘一虎,刘一虎低着硕大的脑袋,无声地站立。
“我是天荒宗人!”叶飘跨前一步,紧紧盯着董一豹。
董一豹这才开始打量叶飘,脸上依旧是一潭死水。
“你是叶一龙之子?”
董一豹的话语很缥缈,就像从阴曹地府从穿过一样。
“正是!在下叶飘,爷爷是天荒宗十三长老叶猫……”
叶飘的话还没说完,一声冷斥响起:“一虎,给我将这小子拿下!”
刘一虎一步一步地向叶飘走来,那脚步声分外沉重。
叶飘身旁几个灰衣人静默地站着,就像没有生命的木桩。
叶飘愣愣地看着刘一虎,看着这个曾经带着他在兽界历练的队长,看着曾无私地给自己和师姐疗伤的这个中年人,竟生出一种冰冷的陌生感。
刘一虎的大手牢牢地钳住叶飘的手臂,使他无法动弹一分。
“为什么?”叶飘依然不敢相信。
刘一虎没有回答,目光也在躲闪。
为什么天荒宗会和飞鹰塔勾结一气?
为什么董一豹要对俞岛主突下狠手?
为什么队长会这么听命地将自己擒住?
为什么狗爷像不认识自己一样?
“为什么?”叶飘大喝一声,“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董一豹动了,他像一个幽灵一般一步就来到叶飘身前,伸出惨白阴冷的五指,摸在了叶飘的脸上。
叶飘顿时浑身发冷,嘴角抑制不住地抽搐。
五指悄然合拢,突然猛地一拧!
叶飘发出一声惨叫,脸上的肌肉不停地痉挛。
“很好!一龙果然生了一个好儿子!”
董一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表情。
“十四叔,俞岛主就交给你了。一虎,其他四人你带走!”
“慢着!”夏冰缓步而出,冰冷的目光投向董一豹,“我爹是菰城城主,我想,天荒宗不会现在就想撕破脸皮吧?”
“嘿嘿嘿!”锦衣男子一脸阴笑,“想不到夏东来竟生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夏冰淡淡的眉头微微一蹙,目光中闪过一丝恼怒。
这锦衣男子年龄在五十上下,双目深邃,一个鹰钩鼻突兀地狰狞着,让人一看就敬而远之。
“一豹,这女子就留给我了,让我带走!”锦衣男子的目光依然放肆地停留在夏冰白皙的脸上。
董一豹的眼眸无端地跳了一下。
“不行!哲赤,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语气稍缓,“我们还须以大业为重!”
锦衣男子的眼眸中有着些许失望:“好,我会等!”
他的目光又放肆地扫视夏冰的身体:“告诉夏城主,就说飞鹰塔战哲赤他日必登门拜访!”
夏冰美眸圆睁:“马上放我们走!”
“笑话!”
战哲赤摸了摸自己的鹰钩鼻,咽了咽口水:“虽然你不用再跟我走,但你们还须在此待上些时日。”
“还不动手!”
刘狗终于动了,他步履蹒跚地走向俞伟文。
“狗爷!不要!”
叶飘着急地向刘狗打着眼色,在他心中,狗爷只是一个爱唠叨的可亲老头,没有什么坏心眼。
乌涯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他就像一个看客一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瘦猴子两眼一红,站了起来,挡在岛主身前。
“难道你们真的想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吗?”夏冰拔出了利剑,直刺刘狗。
刘狗只是轻描淡写地一挥衣袖,夏冰一个趔趄,坐在地上,利剑也掉落一旁。
刘狗又是随手一挥,瘦猴子被甩了出去,撞在石墙上,重重地反弹落地。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无畏的挣扎,都显得那么徒劳,那么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