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元华又暗自懊恼,满怀期望的计划了几天,话都想好怎么说了不知怎么的被湛离一打岔自己就灰溜溜的走了想争取的一点都没争取到还白白把珠宝送出去了,这算什么?越想越气。
“郁畅,郁畅,你最近怎么了,老走神,思春啊?”
“胡说什么,我这不是头次见到皇上给吓的吗”
“真新鲜,还有能吓住您的人。”
“也是,我连母老虎皇后都不怕,还怕什么皇上,我看皇上怕是也在你的淫威之下苦不堪言。”
“别提他行吗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去找张严笛,把上面这些金银珠宝提出来。”
“提出来干嘛?”
“分赃。”
“给我分多少?”
“能先提出来再说嘛?”
“好滴,我这就去。”
湛离和元华各自闷在屋内,一个唉声叹气长吁短叹,暗暗思索,一下午无话。
“我的信?从哪里来的信?”张严笛安插在旅馆时的侍卫,无意间听到掌柜说起有一封从南渝来的信件,却不知元华是何人正欲退回时,便被侍卫拿了回来给了张严笛。
“回禀皇后,是南渝来的信件。”张严笛一听是南渝的信件便直接拿来给元华了。
“给我。”元华以为四叔回了南渝,急急拆开。却不想是沐疏影寄过来的。元华没有想到他也来了南渝,那日与段望东一见太过匆匆,因为生气被跟踪,元华并未来的及和段望东说什么,原来他是和沐疏影一起来的。
“元华吾妹,不知你是否能收到我的信,我本与段少将军一起来找你的,想当面和你说声抱歉,却不曾想身体不争气,染了风寒,不愿拖累段将军便商量好,我去南渝,他去古溪找你,听他讲起你去一个地方会在当地最好的旅馆暂居,我也只能投机往旅店寄信。现如今不知你与段将军是否已经相见,是否还安全,前些日子,南渝大乱,但我还好,并未尚且安全。只是一直得不到你和段将军的消息,甚为不安。欲前往古溪寻你,又担心离开南渝和你们自此失去联系,无奈只能等在这里,望吾妹若能见信,闲暇之时能我信件,吾现居尚仙居旅馆,静候吾妹鸿音。”
“是我的一个朋友,辛苦张大人跑一趟了。”
“皇后,”张严笛跪了下来,
“张大人这是做什么,有话直说便可。”
“皇后,老臣无能,不能时时护皇后周全,但日夜都在为皇后担忧,四王爷现如今已然是见不得光的存在,生死未卜,不能容于我大暄,但皇后您不一样,您是大暄的皇后,依臣观察,当今皇上也并不是不分是非的恶徒,只要您不参与这些纷争,想必皇上不会苛待于您的,您是大周唯一光明正大能留下来的血脉,皇后,老臣恳请您,万万保重自己。”
看着老泪纵横的张严笛,元华明白他夹在自己和湛离中间十分挣扎,担忧自己一旦出了事,一面是新皇上一面是旧恩主血脉不知如何抉择。
“张大人快起来吧,大人尽管放心好了,湛离不会对我怎么样,我也并不打算与他为敌,如今也没有谁会来伤害我的,这封信真的只是我的朋友,不必挂心。”
“皇后娘娘一生安康便是老夫此生最大心愿,万望皇后保重自己,若皇后有任何吩咐,老臣万死不辞。”
“我知道了,张大人,你可真啰嗦,别再杞人忧天了,本仙女会一生平安无事的。”
“是,是,是老臣多虑了。老臣告退,不扰皇后娘娘休息了。”
“嗯,走吧。”
张严笛刚走出门外便看到了皇上,悠闲的坐在合欢树下翻着书,“臣参见皇上,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张大人近日来所为何事啊?”
“臣奉皇后娘娘之命按照娘年的要求分开,把其中一部分运来给皇后娘娘。这个是运过来的册子,皇上请过目。”
“不必了,就按皇后娘娘说的来办吧。无事便退下吧。”
“是,臣告退,皇上万安。”
元华看着苑内的湛离,这摆明了是亲自在监视她。
“我回来了”郁畅穿过苑子,看了眼湛离,见他专注看书似乎并未看见自己,也不敢打扰便直接进了屋内。
“怎么才回来,车备好了吗?”
“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另外,今天路上一个小乞丐撞了我一下,偷偷塞给我一张字条,给你。”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都争着抢着给我送信。这又是谁、”
“你看看就知道了。”
“是四叔,四叔约我今晚子时在南城门前的凉亭见面。”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在外面那位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见他?”
“这就要靠你了,我相信郁大侠绝对有这个本事。”元华对着郁畅灿然一笑。
“别,没用,拍马屁没用美人计也没用,我可没那胆子。”
“看下这个再说话。”
“这什么,这,这,这么多,不会给我的吧?”
“就是给你的一份,这下有胆子了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您放心。我这就去踩点。”
今日天暖气清,元华身心舒畅,格外清明,觉得今日是个适合做决定的好日子。遂泡了杯茶,端着,来到湛离面前。
“皇上好兴致,看书呢。”
湛离抬头看了眼元华,嘴角上扬,“皇后随意坐。”
元华放下茶杯,思量着怎么开口,却见湛离还是旁若无人的看着书,明明知道此人一向是有耐心的,等着你漏出马脚,然后一脚踩上去,然而自己在耐心这方面是真的比不过他啊。
湛离其实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并不像表面那般云淡风轻,只是他一贯如此,泰山压顶也必不漏声色的。此刻,他用余光看着元华,一手握着茶杯,一手轻轻的在桌子上敲打着,一下一下,像是打在湛离的心上,不知道下一秒她会说出什么话。
我本心胸坦荡,跟一个腹黑心机男比什么耐性。元华憋不住了。
“皇上,我明天要去南渝了。”元华拿出了沐疏影的信,“我的旧日好友在南渝等着我呢,我要去找她。”
湛离拿起信,看了眼。
“皇后念及旧情,自然可以。朕明日便命人安排。”
“不必你安排了,我自己已经安排好了。”
“也好,朕行李不多,稍加收拾便可出发。”
“皇上,您日理万机,不劳烦你去了吧,再说我去看我疏影姐姐,你去做什么?”
“你是我的皇后,你去哪我自然也去哪。你去看旧友我不阻止,但你是我大暄皇后,姐姐还是别随便乱叫了,情深何必在称呼,想必皇后旧友也是不介意的。”
“好,好,随你便,你是皇上,天下都你的你想去哪谁都管不着,既如此,我先去休息了,。明日一早便出发。”
元华气冲冲的回去了,既然斗不过他便随他好了,只要不拦着自己随便他。
到了子夜时分,郁畅便依约带着元华出来了。
“四叔,你找我”
“元华,坐”周羽略不自然的看向元华,“上次你和我说的事情,我考虑了一下,四叔答应你,陪你一起去浪迹天涯可好。”
“四叔你真的考虑好了?”
“嗯,考虑好了。”
“太好了四叔,以后就我们俩相依为命吧”元华很高兴周羽能放下仇恨,“四叔,父皇留下的珠宝我已经找到了,其中一大部分都给湛离,算是我们为大周百姓做最后一件事情。余下的钱足够我们混吃等死了。”
“胡说什么,你不会死的,四叔不会让你有事的。”
“皇上果然在这,让臣找的好辛苦。”楚维的部下楚晨突然闯入,“原来公主也在这。”
“你谁啊?”
“你怎么在这,湛离那边怎么样了,杀了那狗贼了吗?”周羽冷言道。
“湛离那里自有燕王的人处理,皇上不必担心,倒是此处不甚安全,请皇上和公主随在下前往安全的地方吧。二位,请。”
“放肆,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
“臣不敢,臣只是为了皇上和公主的安全考虑。”
“你——”
“四叔,你可真没意思。你知道我从小到大最讨厌被人骗了,你还骗我,”
“元华,我只是——”
“我说过,你若再执意复仇,便是我的敌人。”
“元华,我没有骗你,我从来不屑金屋皇权,今夜之后,杀了湛离,报了大仇,所有事便与我无关,四叔带你去浪迹天涯。”
“不必了,天涯我自己会闯,告辞。”
“公主,还是随臣一起走吧。”楚晨的人上前挡住。
元华给郁畅使了个眼色,郁畅便开始动手了。
“住手,住手,畜生,伤了元华我杀了你。”周羽大叫
“公主,我劝你还乖乖跟我们走吧,我等是有备而来。”说完外面又进来了一队人。
元华一看形式不好,郁畅虽身手了得但也对付不了这么多人,眼下不知如何才能脱身。白小林上前拉住元华,元华挣扎着,捡起地上一把剑,胡乱划着,“滚开,我死在这里也不会和你走。”
突然间几支箭开始射入,箭箭锋利命中楚晨的人,赵放带着人围住了他们,楚晨见形势不对,马上上前准备挟持元华,周羽见状,上前拦住楚晨,楚晨开始还只是退让不去进击周羽,但见形势越来越不妙,眼看带来的人马快要被赵放带来的人杀尽,楚晨也急了,一剑刺中了周羽,周羽受了伤眼见站立不稳,元华一惊,喊了声四叔,跑过来要扶他,楚晨趁机要擒住元华,周羽倒在地上抱住楚晨的腿,使劲最后一丝力气刺进了楚晨的脚上。楚晨脚下吃痛,一剑刺进周羽后背,待向元华走来时,被赵放一个飞剑刺死。
“四叔,四叔,”
“元华,”
“四叔,你别说话,马上我们就看太医,你好了再和我讲。”
“元华,元华,你听四叔说,四叔怕是不能陪你去浪迹天涯了,四叔无能,报不了仇也保护不了你,唯有一死以报列祖列宗,四叔死而无憾,这就是四叔的宿命,只是四叔,着实放心不下你,元华,你是对的,你答应四叔,一定要好好的,大周的仇,到我这里就彻底结束了。你做大暄的皇后也好,做个无名百姓也好,四叔只愿你像寻常女子一样,无忧无虑安度此生。四叔,四叔,先走了。”说完像是放下心中巨石一般,轻松一笑,望着黑夜,又望望元华,企图抬手擦元华的眼泪,奈何哪有力气,没片刻,便去了。
元华想着周羽一生,年少时鲜衣怒马风光无限的闲散王爷,逍遥度日与世无争,奈何命运无常,一夕之间沦为阶下囚,深陷家仇国恨不能自拔,终落得个如此下场,却在死前终得解脱。那样一个风华人物,元华心中悲悯不已。为何世间有那么多得身不由己迫不得已,为何有些事情必须已最惨烈的方式结束才算完,为何始终都脱离不了这些纠缠,为何这些人始终都不肯放过他们,难道自己也必须向四叔一样死了才可以结束?
“皇后,请节哀。这里不甚安全,还请皇后虽臣前往安全的地方。”
“郁畅,带上我四叔。”
“好”
元华随着赵放不言不语的走了,一路上回想起小时候自己多么羡慕四叔可以时时出宫,那时的自己一听到四叔回宫便十分欢喜,因为他回来便会给自己带来许多民间新鲜玩意,现如今连他也去了,不知为何,周寻那么疼爱自己,他去世元华尚未流泪,倒是四叔周羽离世更让元华心生悲凉,大约自己从小仰慕的人仰慕的生活被破灭心有不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