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宴行到紫竹林,了尘拿着金莲子已在此等候多时,看到了尘手里的东西,长宴愣住了。
“师父知道弟子要来。”不是疑问,是十足地肯定。
“世间万物皆逃不开一个缘字,为师算到了你会来,我只问值不值得。”
长宴上前跪下,“师父要弟子随心而行,这就是心中做出的决定。”
了尘笑了,就好像一切都已了然于心,“可曾会后悔?”
“弟子,不悔。”
了尘笑着将他扶起,把金莲子交到他手中,“你且去吧。”
长宴心有疑惑不得解,看着了尘的样子,也知道他不会再说什么,拿着金莲子回到禅房,连忙给清歌服下,看着她体内的毒素尽除、伤势好转之后才安心。
第二天,清歌醒来,呼吸了下新鲜空气,感觉整个人又活了过来,病恹恹的样子不适合她。
长宴在她不远处敲着木鱼诵经,吵得她头疼难忍,“臭和尚,能不能别再敲了,烦人得很。”
一直到长宴修完早功课,木鱼声才停下,“佛门重地岂能容你胡言乱语!”
“好好好,我闭嘴。”
清歌无聊地在禅房里闲逛,看到了角落里的围棋,于是摆好棋盘,招呼他过来。
清歌不会下棋,看别人下了三年,也没有摸清其中的门道,俗称“臭棋篓子”。
长宴坐到清歌对面,手持白子,就好像两人站在天生的对立面,可是白若没有黑就如同光明失去了影子。
黑子先行,不一会儿,清歌就开始耍赖认输,其实清歌哪里是下棋,只不过是无聊而已。
“你下棋没有灵魂?”
“围棋不就是这样嘛,还需要什么灵魂。”
长宴收手,准备同她好好讲解,清歌看他那架势,又要长篇大论,眉头一皱,“简单点,不然我可听不下去。”
“一念如棋,白与黑就如同人的善与恶,一念之差便是万劫不复。”长宴走到书架前,把书架上的《棋经》拿给她看。
“你就简单的告诉我,棋魂是什么。”
“黑与白之间的博弈。”
“你这说与没说有何区别?”
臭和尚,只会打哑谜,不能再直白点吗?
“你翻开书,看一遍,再来同我说道。”
长宴回到蒲团上坐下,继续诵经,留清歌一人对着《棋经》发呆,别无他法,清歌认命地将书浏览了一遍。
片刻,长宴又问她可看懂了什么,清歌拿着书走到他对面坐下,翻开第一页,上面只有一句话,“棋者,以正合其势,以权制其敌;远行而正者吉,机浅而诈者凶。”
“你的意思是,围棋的意义就是靠不择手段去争取么?”
长宴看了她一眼,“然也,棋场如战场,黑与白,就好比你与我,博弈亦相惜,这样说,可懂?”
清歌点点头,眼神迷茫,还是似懂非懂,没想到棋局里还有这么大的学问。
“臭和尚,我好无聊啊,能不能找点事做。”
长宴看着她懒洋洋的样子,不好呵斥什么,“寺院清修之地,可容不得你任性妄为。”
“知道啦,我懂,可是在太无聊了,你又不能陪我说说话。”
长宴想到一好去处,正好磨练一下她的耐性,“跟我来。”
长宴抬脚就走,清歌跟在后面拉住他的衣袖,“哎,去哪啊,和我说说有什么好玩的。”
长宴甩开了她的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我自在惯了嘛,大不了我以后注意就是。”
两人一起走到紫竹林后的藏经阁,龙飞凤舞的三字大匾悬挂在阁楼正中,长宴停在藏经阁门前,清歌走得太急,来不及停住脚步,一下子撞到了他后背上,鼻子红红的,“臭和尚,你是练了金刚不坏神功吗,这后背像石头一样,哎呦,我的鼻子,好疼,我的鼻子那么可爱,撞坏了你赔。”
要说清歌最满意自己五官哪个部位,当然是自己的鼻子,那么小巧可爱。
清歌对着藏经阁一阵打量,“臭和尚,你说的地方不会就是这里吧,这里可是藏经阁,有什么好玩的。”
长宴打开藏经阁的大门,“跟我来。”
清歌随着他走,他到哪,清歌就跟到哪,一直把藏经阁看了一遍,长宴手里拿着十本经书带着清歌回到底层,把经书放到桌榻之上,让清歌坐在蒲团上,晦暗一笑,“你且在这里抄写这十本经书,什么时候抄完,我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不待清歌做出反应,长宴先行一步,关上了藏经阁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