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歌早早地来此等候,却始终不见人来。
“难道有什么事耽搁了?”
了尘授完功课,看着清歌对着竹叶无精打采,“孩子,你心中可是有烦扰之事?”
“清歌昨日遇到一知己,他说每日来此听大师授课,只是今日未见,怕是有事耽搁了罢。”
了尘拿着佛珠转来转去,清歌看得眼晕,大概是未能等到想等之人,心里烦闷异常。
“人生难得一知己,世间百态皆求一个缘字,若是有缘,你们自会再见,何必急于一时呢。”
清歌听着了尘说话,内心平静了不少,“真的吗?我们还会再见?”
了尘看着她如此孩子气,眼神里满目真诚,点了点头,“会的,回去吧,静下心来,明日你会等到的。”
清歌哼着曲儿,蹦蹦跳跳地走了,整个人眉眼上全是喜色。
长歌也想随着离去,未料到被了尘拦住了去路。
“臭和尚,你不去教导你那徒弟,拦着我做什么。”
了尘让他现出原身,看着他与长宴别无二致的容貌,竟有些慌神。
“没想到,心魔竟已修成人身。”
长歌打破了困住他的枷锁,看着了尘,“别老是心魔心魔的叫,我现在有血有肉有姓名,不是他那无聊的执念。”
“你是他心中所求,却无二般,只是他所求...”了尘没想到长宴心底竟然还有比驱除妖邪更深的执念。
“臭和尚,你别拿我和他比,他就是一块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了尘打量了他好久,除了一身的魔气,心思是比长宴要通透许多。
“既然你们两位一体,不如随了他,叫师父吧。”
“臭和尚,我告诉你,少占我便宜。”
“嗯?”了尘一声轻哼,一个眼神扫过去,长歌竟低下了头,恭恭敬敬地唤了声,“师父。”
了尘点点头,很是欣喜,看来自己计算有误啊,心魔滋生,是大乱,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是他,我是我,我已经独立了出来,虽是他心魔所化,我依旧是独立的个体,希望师父不要把我们混为一谈。”
“那是自然,太极生两仪,你们本是黑白分明;两仪生四象,这已是万千变化,是定数还是命数皆由你们自己去堪破,但我希望你们终能圆满。”
长歌看着这位从小看着长宴长大的师父,那时他才因为长宴心中难以磨灭的恨有了意识,每次听着他讲佛法、授功课都有不一样的体验,所以他是他,却又不似他。
自从清歌出现,感受着长宴心中所动,他不想守着那恨活下去,幸好...
他有了不敢面对的现实,他有了冲破桎梏的希望。
了尘静静地看着他思考,虽有一样的面容,终究是两个人,“生命中的许多东西是可遇不可求,一切随缘,顺其自然,不怨怒,不躁进,不过度,不强求,不悲观,不刻板,不慌乱,不忘形,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是已心安。”
“弟子明白。”
了尘坐回蒲团之上,想了一会儿,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