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教完她出的十一个题目,一个小时消无声息的过去了。
关知寒被她打击的心态爆炸。
你以为她要退缩放弃了?
不,不存在,她不仅不后悔,更加坚定了要扶这位烂泥巴上墙。
古人云,朽木不可雕也,她非要雕琢这块将近朽木的榆木疙瘩。
再次想出十几个难度略高的题目,亲眼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解。
经历漫长的四个小时,关知寒千疮百孔的心非但没有修复,反而支零破碎摇摇可坠。
余初转着手腕,眸色淡淡,时间差不多了,合上薄本给关知寒,“辛苦关老师了,我送你回去吧。”
关知寒神色疲惫,不知何时连家里店被砸的事情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听到她的话,颔首,“不用送了。”
收拾好东西,拉上书包拉链,走向门外。
余初跟在后面,拿出一个手电筒照着路,“送你到店里吗?”
“真的不用送,看得见。”
踢进自行车站脚,光线照在人脚下,招招手,“来,替我拿着手电筒。”
关知寒顺着光线走过来,接手手电筒,坐在位上,“好吧,去华欣饰品店吧。”
既然她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她再推脱反而显得不太好了。
黑夜像是被浓墨渲染,黏稠的化不开,积压厚铺的聚拢满整片天地。
绚丽多彩的霓虹灯在如墨中交织,绽放撩人的姿势。
五光十色在瞳中变换,美丽遮掩住危机,生与死一息之间。
金属银色的子弹划破浓稠,借着灯光的遮掩穿梭而过,小巧又致命,以必杀的爆发力量冲往心口。
余初单手控制车头,猛地转弯,拉住关知寒手臂将她甩下车,在她落地的瞬间放弃几乎贴地的车,跳到她旁边护住她。
子弹刺透葱郁的林叶打在不知名的某棵树干上。
关知寒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呆愣的看着远方,窸窸窣窣的叶响惊醒她,她后怕的捂住胸口,哆嗦地缩到余初后面:“沈,沈言迟,什么啊。”
余初要保护女主,不能丢下她,在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过来时以车砸中他的头,抢过他手里的枪。
回头看了眼女主小可怜,往她嘴里塞了几瓣橘子,“吃橘子,乖乖看戏,别乱动。”
橘,橘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吃橘子?!
枪!那可是枪!
关知寒呸呸呸吐掉嘴里的橘子,在余初准备出去的时候扯住她衣摆,“你别逞强,会死人的。”
看他们架势,是想杀了她俩。
刚刚还开枪了呢!
可不是开玩笑。
余初被扯的差点摔倒,要不是看在她是女主的份儿上。
解救出她手里的衣摆,消过音的手枪在空气中转过一个圈儿,划出漂亮的弧度。
长腿迈动快速在树丛中找到掩藏的黑衣人,快狠准的在他们动手前解决几人。
高大的树木和繁茂的枝叶挡住人视线,只听见里面不时传来打斗的闷哼声。
片刻,没了动静。
少女双手拖着一个男人走近,手枪被她丢掉了。
没有子弹的枪,也没多大用处。
五颜六色的光在她清冷的面上形成诡异的色彩,说不出好看还是不好看。
不同于白天和善的模样,温温柔柔的眸子此时一片冷寂,让人仿佛看到一汪深潭,冰的刺骨。
她出脚踢了踢男人的头,没用劲,但脑袋被踢得晃来晃去着实不好受。
男人装不下去了,就地一滚躲开脚,捂着流血不止的大腿,咬牙:“要杀要剐,随便你。”
余初歪头笑了一下,清冽融化过后是醉人的甘甜。
“没完成任务会有惩罚吧?”
男人不说话,被染红的衣服滴答滴答的淌着猩红,渗入泥土。
关知寒心惊地搓了搓手臂,鸡皮疙瘩直冒。
踩着不稳的步子绕到余初后面,颤音听着怪可怜的:“沈言迟,你,他们,你打败他们了?”
余初瞧着女主吓得不轻,怕她有心理阴影,迅速将人打晕,放到自行车上。
关知寒眼前一花,就没了直觉。
看不到就不会怕了。
不怕就不会产生心理阴影了。
没有心理阴影就不会影响剧情了。
男人看着她的行为,一阵傻眼。
这女的不是她同伙儿吗,她干嘛打晕她。
“戚暖给了你多少钱?”
他诧异地抬头,眼底闪过一抹不可置信,“你怎么”怎么知道。
到嘴的话吞下去,舌头打了个转,变为:“你怎么那么多话,要杀就杀!”
余初蹲下来,掰过他扭开的头,女生小脸在眼前放大,“我给你双倍的价格,你回去给她报个信儿,就说关知寒我沈言迟罩着了,好不好?”
男人以为她会说什么吓唬他的话,没想到是这个。
花两倍的钱就让他去传句话?!
哪怕是让他反杀雇主,也比这个真实啊。
她是在逗自己吧!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