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就到了元旦汇演这天。
这天天气晴朗，十分暖和，各班都陆陆续续的进了大礼堂。四周还不时走过几个各种服装的同学。
按班次排的位置，不知道怎么排的，牡梦谯坐在了她旁边。
乔施有点懵，问道:“你怎么在我旁边?”
牡梦谯摊了摊手，好似挺无奈:“不知道。”
坐都坐了，她又没有权利赶人，只好不管他，只跟黎敏说话。
黎敏却说了一句:“我哥的节目在第四个。他们堂堂一班竟然就把我哥一个人推出来做了一个节目……”
乔施心头一跳，黎敏后面说什么她都没听到了，只是想着这大半个学期，她和白幸是真的疏远了。
带着刻意的她不去靠近，白幸也好似没有查觉。
牡梦谯一听到白幸的名字，就一直看着乔施的脸，他仔细的去抓她的表情，非常希望她什么表情也没有，然而他却看到她眼里的落寞。
乔施看着台上，眼里黯淡一片。
周君苒的节目在第二十个，阳香几个人的节目在第五十三，周君苒没有同意换，阳香也没敢去找蒋横。
大礼堂的灯没有开，四周的窗帘已经拉上，只有舞台上有一处灯光。主持人的声音开始响起。
乔施把那点情绪丢掉，认真的看着舞台，然而内心还是有了期待，对白幸节目的期待，她不争气期待。
第一个节目是大合唱，学校常见的。第二个节目是伞舞，可是服装有点丑，不过应该很合校园老师评委们的品味。第三个也是一个大合唱。
其实所有类似于这种有评分的舞台，不管是电视选秀还是校园文艺汇演，位置太靠前或太靠后都不好。
太靠前压分，太靠后评委审美疲劳。
“下面有请高二一班白幸为我们带来的《渐无书》。”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落下，那个暗色的帷幕一点点拉开，黑暗中只有一束光照在舞台右方，钢琴声响起。
白幸是弹唱，钢琴调子舒缓的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他的声音：“阅尽亘古的苍凉，停栖于你目光，山河远阔年月仓皇……”
这是一首舒缓的告白歌，是为周总li与其夫人之间的爱情而作的一首歌。那缓缓道来的语调，表达的却是最炽热的爱意，它穿过山河，穿过云层，穿过战火硝烟，透过薄薄的信纸，不惊心动魄，却炙热非凡。
感人至深的爱情，也包含奉献的家国情怀，礼堂里一点杂音都不见，这是书写的别人的爱情，可乔施听来也一样心动。
这首歌，是她推荐给白幸的。
她还记得那天图书馆的安静，还记得那天的阳光，还记得空气里闷热的感觉，还记得……她伸手捂在心口，尽管此刻穿的衣服使掌心不太感觉得到，可是耳边却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好像和那天一样。
牡梦谯从白幸上场就一直在观察乔施，终于忍不住，他一把抓住乔施的手，往他那边一拉，乔施顺着力道往他身上一靠，她另一只手下意识伸手撑在两人之间的扶手上借力，稳住了身形，她抬头看向他。
黑暗里，他黑色的眸子深沉，有晶亮的光，还有掩饰不住的怒气。
耳边心跳声还在，下一刻眼前仿佛出现了之前在室内篮球场里的场景，她周围发热的空气都散去，剩下的是一点点寒意。
白幸一曲完毕，他站起来，下意识往黑暗中望了一眼，那是乔施和黎敏所在的方向。
只是一片黑暗，他站在光亮里，什么也看不清楚。
乔施有点生气，但更多的是不安，不知道牡梦谯又怎么了，在黑暗里的牡梦谯总是毫不掩饰的释放他身上的气压，那些记忆里的束缚桎梏，混着他带来的压力。
乔施用力挣扎，牡梦谯也顺着她的力道放开了她。
乔施直起身子，就直接向黎敏那边靠了过去，生生与牡梦谯中间留出了空间。
牡梦谯在黑暗里看着那点空间，垂下眼眸，暗暗握紧了拳头。
乔施没敢看他，只是看着舞台，舞台上都已经开始了第五个节目了。
节目一个一个过去，平时参与度不高，但都是盼着自己班上的节目的。
听到主持人念到：“有请高二十一班的周君苒，为大家带来《Last Chance》。”不由得又往台上张望着。
帷幕拉开，周君苒一身紫藤灰的纱裙站在舞台中间，身姿袅娜，握着话筒的她身上有着聚光灯的光，她微低着头闭着眼睛，耳边是缓慢的前奏。
慢慢的音乐稍稍起来，她睁开眼睛，隔得太远的乔施也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光芒，也能看见她眼里的星光。
“And I pray， The storm's gonna fade， Eventually， And I know…”
她唱的是Alyssa Reid和JRDN合唱的歌，周君苒的声音很好听，就像微甜的泉水，她一个人唱着两个人的词，是娓娓道来的告白，好像带着她自己的决心，她唱得很有感情。
就像是抓住海中的浮板，她紧紧抓着，希望有希望。
越往后面，大家的兴致都逐渐没那么高了，除非出来一两个能震动人心的表演，那些一般的就让人看着十分恼火，十分希望有进度条可以拉一拉。
大家都这样，评委其实也一样的，前期打七分的放到后面可能只有五分。
表演结束，还要评分颁奖。
每到这个环节，就是更多人的不耐烦了。
不过好歹终于要结束了，马上就放假了，想想大家都激动。
主持人在台上念着名次，特等奖有四个，除了周君苒和白幸，还有其他两个班的，不过都是舞蹈。第二出场的难看服装的伞舞被评了一等奖，然而阳香几个人的舞蹈被评了二等奖。
班上的人十分不服，礼堂灯光大开，大家纷纷退场还能听见有人吐槽。
“那个伞舞我记得，那衣服可丑，跳的也一般竟然一等！！”
“没办法，老师喜欢。”
“怪异审美！”
“就是啊，阳香她们才第二名。”
“唉，不过咱们有个特等啊，也不错了。”
……
乔施听着她们的吐槽，笑道：“可以投票就好了。”
黎敏眼睛一亮，附和道：“就是。那个伞舞绝对名次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旁边有听到的都笑做一团。
这个评分总感觉还有个人情感，比如成绩好的，招老师喜欢的……白幸和周君苒是属于个人情感与实力并存了。
乔施想起刚刚舞台的最后，领奖时两个人在台上的互动，笑容又僵在了嘴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