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李忠的汇报后,王掌柜得意洋洋的离开家,径直去了知府衙门的后堂跨院。
跨院内堂中,一名身穿公服的精瘦汉子,正在侍女的伺候下饮酒。他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靠裙带关系上位的李师爷。
“王掌柜来了?”见到王掌柜进来,李师爷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杯,笑着问道:“可是山西东家那边有事吩咐?”
王掌柜一屁股坐下来,在侍女的身上揉捏了一把,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道:“无事,今日高兴,来找你饮酒。”
两人虽然都是各自势力的白手套,但李师爷过去只是个地痞无赖,而王掌柜可是山西范家的亲信。
对于王掌柜有些无礼的行为,李师爷也是毫不在意,讨好道:“何事让哥哥这么高兴,说出来,让我也乐呵乐呵,正好可以多饮几杯。”
王掌柜嘿嘿一笑道:“今日使了一计,让那朱孔阳小儿吃了个闷亏,也算是为那崔道长出了口恶气。”
李师爷闻言心中一凛,叹了口气道:“可惜了崔道长,为我们赚来金钱、美女如数,却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现在想起当时的场景我这还是心有余悸啊,每日也只能窝在这后宅借酒浇愁了。不知哥哥使了什么计策?可需要小弟帮衬?”
“略施小计罢了,不需劳烦李师爷费心,我一只手就捏死了他的要害,哈哈……”王掌柜的口气狂到了天上去了,仿佛他已经不再是个越境走私的掌柜,反而成了指点江山的风云人物。
李师爷陪着笑脸道:“听王掌柜你这一说,我这心结也就松开了。”
王掌柜拍了拍胸脯道:“李师爷你就放心吧。一切都交给我了。只要那朱孔阳的岳父差事出了岔子,包管牵连到他,把他们一家老小全都收拾了。”
李师爷听闻此事,心情舒畅,得意的笑道:“哈哈!如此甚好,当浮一大白,来来,同饮同饮。”
“嗯……李兄,你这侍女不错啊……”王掌柜一边拿着酒杯,一边意味深长的说道。
“王掌柜你要喜欢,晚上就带回去。”李师爷对着王掌柜说道:“真要入了你的法眼,那也是她的造化了,过两日我就把身契给你送过去。”
“嗯……”王掌柜沉吟了一声,似乎还有些不满意,伸手在侍女的身上游走起来,没有了下文。
“哦!对了,还有朱家的那个新媳妇。那可是王掌柜你先看上的,等破了朱家便送到你府上服侍。”
“哈哈!”王掌柜终于是开怀大笑,摇晃着大脑袋说道:“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朱家的新媳妇也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到时候破了家没有容身之处,我也只是看着可怜罢了,到时候同享、同享……”
李师爷见王掌柜还假作清高,心中好笑,谁不知道谁啊!举杯笑道:“王掌柜说得是!说得是!来来来,喝酒!喝酒!”
两个人心中畅快,举杯痛饮,一直喝到三更天方才罢休。
正在李师爷和王掌柜算计着朱家和许家的同时。朱盛唐和许若飞、许握瑜两人,也在家里商讨着对策。
朱盛唐此刻缩在袖子里的拳头攥得紧紧的,他的双眉也在微不可察的颤动着。
他表面看似轻松,内心却是愤怒到了极点。如此恶毒的手段,这是要逼着他们家破人亡啊,这种事他怎么能忍?
这也正是他们两家没权没势的缘故,如果他此时中了举,谁还敢小觑他一眼?如果他现在手中有足够的人马钱粮又岂是李忠之流所能欺辱的?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刚才就应该狠揍那李忠一顿!”许握瑜也是个火暴脾气,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长棍,只恨方才被他爹喊住,没能给那李忠来下狠的。
“你胡咧咧什么!想吃官司坐大狱啊!”许若飞摇了摇头,呵斥了许握瑜。小孩子说个气话没什么,他可不能昏了头跟着拱火。
朱盛唐见状突然对许握瑜开口说道:“岳父大人说的不错,抡上哪李忠几棍子又能如何,还要把咱们自己搭进去。依我看,不如先应了这差事,想办法捉了那花豹,总比我们空座在这发愁强。”
这话若是让许若飞说,许握瑜肯定不愿意听,但由他最佩服的朱盛唐说来,他却能听得进去。
他犹豫了半天,方不情愿的道:“不就是活捉花豹嘛,当年爹也不是没抓过,我现在也是大人了,这就去野外寻那花豹的踪迹,到时候定要让那李忠无话可说!”
朱盛唐笑道:“这才对吗,我们一起去!”
“这可不行?”许若飞和许握瑜两人脸色同时大变,朱盛唐可是秀才公子,这要出点意外可怎么得了。
许若飞连忙说道:“阳哥儿你病还没好利索,怎么去得了?而且这事得瞒着锦娘,你不在家怎么瞒得住她。”
朱盛唐虽然坚持己见,但在他们强烈的反对下,也只能同意留在家里,让许握瑜先去探查花豹的活动踪迹。
一连几日,许握瑜都是天不亮就出门探寻花豹的踪迹,中午到朱盛唐家汇报情况。
朱盛唐则把他探查到的情况做表汇总,以备查看。
这一天,都过了午饭时间了,许握瑜还没有来,他每次都很准时,从来也没有晚回来过,锦娘不由的焦急起来。
大家正要出门去寻找,许握瑜回来了,身上还沾着些斑驳的血迹。
“虎子,你受伤了?伤在哪了?”锦娘当即就急的哭了,他跑过来拉住许握瑜的手上下查看起来。
朱盛唐见状,也上前去询问情况。
“姐,我没事,这是蹭上的血。”许握瑜安抚了一下锦娘。
他见到朱盛唐上前就喊道:“姐夫,你看,我打到了一只兔子,正好给你补补身子。”
还没等朱盛唐说话,锦娘就上前对着许握瑜的额头狠敲了一下,训道:“虎子你这个不省心的,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才打到一只兔子,原来我每天都能打到好几只。”
“姐啊,原来咱们家有马啊!现在咱家就剩头驴了,根本就撵不上兔子。”许握瑜揉着额头委屈的说道。
“那这只是怎么打到的?还说不是你偷懒。”锦娘叉腰瞪着许握瑜。
“姐,我真没偷懒,这兔子都跑的贼快,原来有马,坐的高看的远,发现了兔子,催马过去,一箭就射上了。”
“现在,我都是用两条腿走的,等我发现兔子,兔子都跑没影了,我追也追不上,站在地上又没有马上高,有杂草挡着,我箭都没法射。这只是跑到村边空地上,才被我撵上,一箭给射死的。不信你看,我脚都磨起好多泡来了。”许握瑜委屈的抬起脚来。
锦娘俯身脱下了许握瑜的鞋,看到他脚底好多的血泡,也是心疼不已,红着眼圈说道:“上屋里去吧!我去烧开水,一会烫烫脚,给你用针挑开就不疼了。”
许握瑜见锦娘去了厨房,朝着朱盛唐使了个眼色,两人走进屋里嘀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