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内。
“将军,你看人家可是为了你连声誉都不要了,还被我爹关了禁闭,你却舍得下那么狠的手,真是无情得很!”柳子昂斜躺在床上,一脸委屈的看着来人。
正是刚刚和他打得不可开交的李景睿。
“好了,别装了,你这一风骚起来,可还有那媚儿什么事?”李景睿无语,他下手也没那么重。再说了这位柳公子可不像世人看到的那么弱。
看到床上那位抚着脸上的青紫直翻白眼,好吧,他不该都招呼到脸上。不过打身上谁能看见啊。上前几步,李景睿从怀里掏出了几本书册递了过去:“好,是我不该出手太重,李某知错了。这是你差人寻的几本剑谱,柳兄可还满意?”
柳子昂赶紧接了过去,翻了几页,眼睛更是放光。不错不错,这顿打算是没白挨。
“哎,将军好说好说。不过,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打过你啊。”
“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柳兄以后还是不要再提。”李景睿不以为意。
柳子昂就知道自己这是自讨没趣。想了一想正色道:“这次通敌的小兵,和我爹有没有关系?”
李景睿也不再说笑:“没有。不过我回来的路上遇到的暗杀,倒是有些线索。”说着,递过来一枚暗器。
柳子昂接过,定睛一看,在暗器的一端刻着日月同辉的图腾。
“这?这是?月宫阁?”柳子昂情绪激动。
因为两年前的一个晚上,他亲眼看到父亲举刀杀了母亲,毫不犹豫。当时旁边还站着一个戴面纱的红衣女人,那个女人说:“月宫阁的叛徒,留不得。”
当时,他就在门外,看到母亲的献血染红了门楣,他却不敢哭出声音。如果不是他跑得快,他那个好父亲是不是也会将他灭口?!
当整理母亲的遗物时,在首饰盒的暗格内发现了一枚日月同辉的玉牌,背面刻着“月宫阁”三个字。
“你还好吧?”李景睿拍了拍柳子昂的肩膀。
“我没事,你接着说。”柳子昂不愿再回忆,摇了摇头。
“这件事既然与月宫阁有关,就和你父亲,和宫里的那位脱不了干系。月宫阁不过是个杀手组织,之前没有放在眼里,现在看来,这根刺不得不拔了。”李景睿一脸寒意。
柳子昂眉头深锁:“可是,我查了两年,也只查到了八方钱庄和一个赌场,这些都是交钱的地方。至于他们的总部,我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查不到也正常,第一大暗杀组织也不是徒有虚名。”李景睿摸了摸自己的后臂。
“对了,以后你常去着暖香阁,那地方,不简单。还有,那两个女人。”李景睿意味深长地看着柳子昂:“实在不行,就使美男计。”
“恩,行,这个我在行。”想到那个妖媚的女子,柳子昂意外地没有计较。
拍了拍衣摆,李景睿打算回府,遂道:“好了,我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朝面圣,又是一场硬仗啊。”
柳子昂表示同情:“你的好皇兄,明天听到宁远将军为了美人大打出手,应该又会说‘功过相抵’了吧。你为了他打江山,他为杀你不遗余力啊。”
“哼,”李景睿眼中透着憎恶:“我若不犯些错误,他怎会安心?而且,我打江山,可不是为了保他的皇位。我是为了不负父皇嘱托,不负黎民百姓!”
柳子昂看到浑身散发着帝王气息的男人,他知道,他没有看错。眼前的这位,才会是心系天下的好皇帝。
回到将军府,李景睿就进入寝室,遣退众人。
只见他拿出那枚柳子昂见过的暗器,对着铜镜褪去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腹及双臂。大大小小的伤痕几乎将完美的肌肉盖过,可以看到有些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
没有迟疑,李景睿稍微转了一下身,让自己努力看清后臂上的纹身。因为一道刀疤,纹身并不完整,但能够看出和暗器上的图腾很像。
李景睿早已将后臂上的图腾廖记于心,看到暗器时他就知道。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又不敢轻易下定结论。边比对,边回忆,最后释然的笑了。
他的“阁主”,原来在这。
七年前——
一到冬天,父皇便会带着众人去行宫避寒。
他从小体寒,极易生病,所以从小父皇就亲自督促他苦习武功。随着习武,病越来越少,可是体寒的毛病却没有改善。
这天,父皇安排人送他到流金池去泡温泉,据说流金池里的水是金黄色的,可以治疗多种疾病,还可以改善体质。
可是,还没走到流金池,就杀出来十几个黑衣人,如果不是父皇安排的大内高手以死相搏,可能他早就命丧黄泉。惊慌中的他只知道往前跑,早已迷失了方向,又累又饿,竟然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是在一个山洞里,旁边坐着一个打扮精致的八九岁的女娃,正充满敌意地盯着他:“你醒啦?你叫什么?你是怎么跑到我的领地上来的?”
他的声音已哑,没法回答她。她喂了水,又喂了饭。
她说:“裳姨说了,我们阁中都是女孩子,不要你们男生,你们太麻烦。”
她又说:“在这片山里你不能乱走,被我们阁中弟子发现,是要杀了你的。”
她每天借着采药的名义偷偷来给他送饭。
他偷跑了几次都被逮了回来。
她气呼呼地说:“李敬,你就那么想死?我这就将你交给阁主,让她把你绑在崖上喂乌鸦!”
“好吧,你如果想回家,我可以把你送下山!”她又妥协。
不过下山前,她在他的后臂上纹了一个图腾,说:“这是我们阁中的图腾,有了这个图腾,你就是我的人了。记住我救过你,你以后要好好报答我。”
“记住,以后见了我,要叫我阁主大人,长大后我一定会当阁主的。”
下山后,他偷偷地找到了正在寻他的薛华薛将军。
一夜好眠。
翌日,李景睿睁开双眼,脑海里还是梦中少女的模样。
记得自己问过她叫什么名字,少女翻着白眼说:“裳姨说了,女孩子的芳名不能轻易告诉别人,小心被坏人拐跑。”
也许,我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只是不知,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