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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梣兹族(下)

两匹马在树林里飞奔,惊得了在树上休息的林鸮飞上了天空。许煜洺和冯德夫骑在马上,他们已经在树林里寻了朱尧光好几圈了,他大概率是返回了那个都是梣兹族人的村子,但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性,就让胡杰带着冰儿和宁夕继续在树林里找,许煜洺和冯德夫去那个村子。

从他们原本的位置去那个村子,正常速度骑马的话应该是八个小时左右,以他m们两个现在的速度,不到六个小时就能到。

“千万不能冲动啊,如果他自己对抗那么多人的话,毫无疑问是必死无疑的。”许煜洺默默想着,又用马鞭抽着马让它快走。

村子里面很安静,自从昨天祭祀河神之后,天空就没积聚雨云,这个村子是在山间盆地之中,东部的东石河比村子海拔要高,所以要修筑堤坝不让东石河灌到村子里,现在,那破烂不堪的堤坝,已经无法抵御更大的冲击。

村民们都对祭司感恩戴德,她就好像所有村民的父母一样,保护着这个村子的安全。

两匹马绕着村子的外圈到了山脊上的那个竹屋,李恒正躺在门口的躺椅上晒太阳,除了他所有的人都去田里工作,而他的工作就是把家看好。

“李哥,只有你一个人在吗?”许煜洺跃下马,拉着缰绳走到李恒面前。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现在就我自己,他们都去田里面干活,达琪给他们送饭去了。”李恒说。

“那有没有见到过和我们一起的那个人,就是那个长得挺高,没什么表情,一直挂着佩剑的那个。”

“没有,我没有见过他。”李恒回答道。

“那谢谢你了,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找。”许煜洺和冯德夫骑上马,往来时的地方去了。

“吃完饭再走啊……”李恒见他们两个走远,回过头向屋里叫了一声:“你出来吧,他们走了。”

朱尧光从屋里走出来,他脱掉了软甲马裤,穿上了梣兹族的兽皮裙,脸上也画了那几道纹饰。

“谢谢你们帮我。”朱尧光仍然握着佩剑。

“不用谢,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就凭她逼死了达琪的姐姐,我就早想干掉那个老巫婆了。”

夜间,竹屋里,众人围坐在桌旁,中间的一根蜡烛照亮大家的面庞,尹达琪的旁边,丈夫们按顺序坐好,苏查、巴达尔、崔氏兄弟以及李恒,朱尧光坐在了李恒的旁边。

在竹屋的角落里,是第五个丈夫周之,头发灰白稀疏,脸上也净是些黑斑,他明确表示这种事不要拉上他。

“巴达尔你往那边挪一下,实在太热了。”

“哦。”巴达尔搬着竹凳,向崔氏兄弟那边移动。

“好了,我们现在多了一个朱兄弟,把握就更大一些,现在我们不清楚巫婆平时住在哪里,所以机会只出在祭祀的时候,她才一定会出现,我们虽然搬到了这个地方,但是表面上是因为达琪和她母亲之间的矛盾,我们和巫婆之间没有什么直接冲突,祭祀我们也是可以参加的,就是达琪最好不要去。”苏查说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等下次祭祀的时候解决掉她,但是祭祀的适合,全村大部分人都会过去,她还有卫士,我们恐怕很难解决掉她。”李恒说。

“那就需要朱兄弟帮忙了,他的身手可是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了的,力量之大可以和巴达尔抗衡。”苏查说。

“但是朱兄弟不是村里面的人,没有办法参加祭祀。”李恒说。

“没事,我有一招。”苏查说。

三日后,竹屋外排了亮评吹竹笛的乐手,个个神采飞扬,一边蹦一边吹,尹达琪的六个丈夫都在门口,候着队伍赶回来。

村民们纷纷往山上看热闹。

“又是那个小贱丫头,算上这个,过门个七个丈夫,以前连崔家那俩小娃娃都弄了过去。”

“就是啊,肯定是上辈子缺男人,这辈子就要多过门几个。”

所有梣兹族人,结婚的时候都要去距村子十公里的一棵孤梣树前面见证,然后丈夫再用轿子把妻子拉回来。

“回来了。”李恒眼神最好,他看着远处从那昂扬的马头,朱尧光坐在马上,后面四个雇来的青年抬着轿子,这就是苏查的方法,只要成为梣兹族族人的丈夫,自然就可以参加祭祀。

在朱尧光骑着马向竹屋这边走的时候,天空逐渐阴沉,明显感觉湿气重了起来。

“喂,变天了。”李恒往着天上说道。

“哈哈,希望下得大一些,我们就有机会了。”许阳双手抱胸。

黑云聚集到空中,让人有种非常压抑的感觉,朱尧光和后面抬轿的青年都加快了速度,往竹屋这边赶。

一条条闪电如同银蛇一般在黑云中穿梭,“咔嚓。”一声脆雷,数以万计的雨点从黑云之上落向大地,浇到屋顶,农田和人的皮肤上,洗刷着这一切。

“不好了!坝子被冲开了!”下了一分钟,村东头的坝子就不堪重负豁了口,村里面年轻人都赶往坝子那里,拿着能用上的所有东西堵住它,如果不去管它,过不了多久,村子就会变成一个内湖。

雨一连下了三天,除了第一天的倾盆大雨,后面都是断断续续的小雨,坝子总是反反复复,好了又豁,必须要专人看管。

雨滴在屋檐上滑落,苏查披着熊皮袍站在门口。

“她们果然出发了。”李恒从屋外饶了过来,站在苏查的身旁。

二人向山的阳坡走,祭司一行人已经穿戴整齐,在村里准备出发,每个人都穿着蓑衣,带着草帽。

“我们直接去祭坛那边等他们。”

祭坛是山前悬崖上的一个石台,到常人的膝盖那么高,祭司的队伍冒着雨过来,吹号的乐手也不吹了,卫士们也情绪低落,距上一次祭河神才过去几天,堤坝就被冲开,他们对祭司也出现了怀疑。

祭品摆在供台上,水果糕点摆在洁白的瓷盘中,两个作为祭品的少女头对头跪在石盘中,腰间系着红丝带。

祭司从轿台上缓慢走下来,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妇女搀扶着她。

“那个就是达琪的母亲,亲手把自己闺女扔到河里的人。”苏查他们几个站在村民中的前排,他低声对朱尧光说。

世上居然有如此狠心的母亲吗,肯把自己女儿亲手扔下悬崖。

祭司在众人的注视下缓慢走到祭坛,上台阶的时候,尹达琪的母亲就已经不在搀扶她了,自己扶着膝盖一步一步往上走,雨点打在她灰白的头发上,她是除了祭品以为唯一没穿蓑衣的人,雨滴把她淋个通透。

祭司站在祭坛上,面对着下面凶狠咆哮的东石河,双手举起,然后念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咒语,大概持续了十分钟,村民都在下面看着她。

咒语停止,祭司拿起石台上的杯中的乳水,从那两个作为祭品的少女脊背上倒下去,她们两个在雨中冻得发抖。

“河神大人,收下她们吧!”祭司向东石河大喊着,卫士走上前,先把水果糕点之类的祭品扔下悬崖,到东石河里溅起大大小小的水花。

“动吧。”苏查从蓑衣里拿出一根竹棍,拉出三节,最顶端的地方是削尖的竹枪尖,其余几人也同样抽出竹棍。

几人冲到祭坛那边,村民们都退后,只是在旁边观察局势的变化,他们对祭司的行径也是敢怒不敢言。

“拦住他们!”祭司对卫士们下令道,他们全冲到苏查他们那边,两边用竹枪发生了对抗。

祭祀不得不停止,雨仍然在下着,卫士和苏查他们流出的鲜血被雨水冲开,巴达尔冲向祭坛,身上挂着两个卫士,以他们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拦身高足有两米五又极度强壮的巴达尔。

“保护祭司大人!”卫士们不与苏查他们纠缠,纷纷拿着竹枪刺向巴达尔,黑色的皮肤上破出一个又一个伤口,他离祭坛只有几米的距离。

“你似乎应该看这边。”

祭司听到身后有声音发出,可是,身后是悬崖啊,刚才也没有人绕过去,两个祭品都是女性,而这明显是一个男性的声音。

祭司转过头,一根竹枪已经瞄准她的喉咙,这个穿着蓑衣的男人,满手都是鲜血,他是从悬崖爬上来的吗?那可足有两百米高!

实际上朱尧光是事先站到了崖壁上突出的小石台上,距离祭坛二十米的地方,刚才混乱的时候他趁机爬上来了。

“所有人放下武器!”朱尧光手上的竹枪尖抵着祭司喉咙外发皱的皮肤,他本来想用佩剑的,但是它比较沉,不方便做一些动作,就选择了较为轻便的竹枪。

众人皆看向朱尧光,卫士们和苏查他们也停止了战斗,巴达尔捂着伤口坐到了地上。

“你们的村子在河床下方,一到雨季堤坝就会被冲垮,一味用老方法修筑堤坝,又依靠这个老巫婆和所谓的河神沟通,白白死了多少人,既然找不到把东石河完全治理好的方法,不如搬离这个地方,没有必要死死地守在这里。”朱尧光朗声说。

“可是祭司不让我们搬走,她说搬家等于悖逆祖宗!”一个十岁上下的孩子大喊道,家长赶紧捂住他的嘴。

“她不让?”朱尧光收起竹枪,看着祭司,掐着她的喉咙把她举起来。

“咳咳,你要干什么!”祭司用干枯的手指败着朱尧光的手,可那根本无济于事。

“既然你能和河神交流,不如你去当他的妻子吧。”朱尧光说。

“你敢!!!”祭司瞪着朱尧光。

朱尧光向身后一甩,祭司就尖叫着落到了河里,溅起大片水花,扑腾了几下就沉底了。

“现在没有人阻拦你们了,想怎么做是你们的事情了。”朱尧光走下祭坛,村民们就那样注视着他,他们心情非常复杂,祭司固然害人不浅,但是有她在,村子就有灵魂,知道该向什么方向走,现在,这个灯塔没有了。

朱尧光走到惊魂未定的尹达琪母亲身前,低声说:“你女儿说了,她永远不想再见到你。”说完这句话他就离开了,而尹达琪的母亲面色煞白地坐到了湿漉漉的地上。

“苏查他们应该能管理好这个村子吧,再也不要有那样的人出现了。”朱尧光看着前面苏查等人的笑脸,心中默想着,“该去找煜洺了,希望他们没走太远,回去好好跟他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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