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羽桑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整个地貌也不像灵泉山那样陡峭。远远看去风景秀丽,满山的桑树密密麻麻的,片片桑树叶随风摇摆,漫山遍野都是桑树发出的沙沙地声响,听的不由得让人有些毛骨悚然,而且在走近的时候会感觉到一股特别的阴森凉意。
苏暖和红娘子漫无目的地在树林转悠,这些树所在的位置看似杂乱无章,实则都很有套路。红娘子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其他的无所谓,可是一想到那些软软蠕动的桑蝉,红娘子心里就忍不住发毛,浑身上下的毛孔都竖起来了。
“额,我说小暖儿呀,咱们真的有必要进去吗,你可不知道这金针王婆相当地特性特例,脾气大不说关键还很小气,想当年多少人都在她跟前儿受过憋,虽然咱们是来上杆子治病的,但是人家领不领情就说不定了。。。。”红娘子话音未落,眼前的桑林突然快速移动起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路出现在苏暖和红娘子面前。
“寅阳阵!”苏暖记起这是二师傅玉无双曾提起的太极十二阵法中的一个,能在这里布下太极阵法,看来鬼谷老人和金针王婆还有点交情。
“小公子好眼力。”这时一个花信年华的女子徐徐从桑林走出,只见她身着白色绸衫,外披翠绿轻纱,裙摆用银线绣的桑叶图案随着走路时的动作在阳光下隐隐若现。白肤粉唇,细眼俏鼻,乌发仅用一条同色的绸带轻轻系住,唯一的装饰就是绑在腰间的一个金丝篓。“小女子怜枝,受师父之命特地在这里等候贵客,二位请跟我来。”说罢,怜枝引着苏暖和红娘子走入林间小路,大概有一炷香的功夫,穿过繁密的树林,眼前豁然开朗。不远处的一片百花丛中,五六间房屋青砖绿瓦,和斗艳的花朵相映成趣。花丛中有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在略有些崎岖的山坡上却非常平坦。
屋子不远处有一颗巨大桑树,有三四人合抱起来那么粗,树下摆放着石桌石椅,石桌上摆放着一些简单的差距。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木制的轮椅上看着不远处的花圃。
一行三人走近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只见红娘子轻哼一下,扭过头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苏暖无奈,轻道:“晚辈慕寒,给前辈见礼了。”苏暖嘴角微微带着一丝笑意,大方地迎上金针王婆审视的目光。这金针王婆看上去五十有余,圆脸杏眼,头发灰白,面容和蔼,但眼中透着些许精光。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没想到小公子如此年轻。”金针王婆心里暗暗吃惊,“不知小公子有几分把握治好我孙女的顽疾?”
“前辈放心,晚辈自是有十分的把握,才敢踏足这羽桑山,但也请前辈遵守约定能够出山。”苏暖早前就给金针王婆修书一封,治病的条件就是金针王婆能够到陵城助苏暖一臂之力,为期五年。
“那是自然,我王婆一向重诺,不知你打算何时开始诊治。”金针王婆虽不喜尘世喧闹,但是也希望自己的孙女能在一个正常的环境成长,有自己的朋友为伴总比整天和一些虫虫鸟鸟说话的好,奈何这怪病看了多少神医都束手无策,可怜如若这孩子只能从小呆在这山林中,才能躲避世人一样的眼光。苏暖看了看快到头顶的太阳,道:“如果王婆东西已经准备好,那今天就开始。”
怜枝把苏暖和红娘子带到一间小屋前,“唧—唧—”的机杼声有节奏地传来,这声音不同于桃花源那些大嫂大娘织布发出的那样杂乱无序,反而特别有节奏,听起来像唱弹奏一样悦耳。苏暖在窗边站住了脚步往里望去,只见一个用丝巾蒙面,只露着的一双大眼睛的小姑娘,优雅地坐在机杼前织布,这样的气质和氛围竟让苏暖感觉这小姑娘是坐在钢琴前自信地演奏。
突然机杼“—咔—”的一声打破了这种气氛,显然是小姑娘发现了他们。小姑娘把东西归置好,轻轻起身走到苏暖一行人面前,对怜枝嗔笑到:“怜枝姐姐,怎得来客人了也不先通知我一下,白白让客人在窗外站这么长时间。”怜枝弯眼微笑,“如若,这两位便是昨天婆婆说与你的那两位大夫,鬼谷三子之一的红娘子还有她的徒弟慕寒。”
听怜枝介绍完,如若轻轻行了行礼,道:“小女子如若,见过红娘子前辈和小慕大夫。”
“你这小女娃子倒是比你婆婆更让我瞧着顺眼。”红娘子难得那么给面子地开口说道,“长的也比你婆婆俊俏多了。”苏暖没见过金针王婆年轻时候的模样,但红娘子有一点说的没错,就目前的感觉来看这个如若的确比那个金针王婆好相处,红斑没有带给这个女孩更多的困扰,反而让这个女孩知书达礼,而且举手抬足和说话方式比同龄的孩子更加懂事。
如若微微一笑,道:“婆婆其实是一个口硬心软的人,如果有让前辈不快的地方还请见谅。两位为如若的事奔波而来,想必已经累了,请两位移步客房稍作休息吧。”苏暖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并不是在跟他们客套,说道“休息就不用了,时间紧迫,如果你方便的话,我希望咱们现在就开始治疗,后天一早,我希望你们可以跟我一起走。”
一旁的怜枝听到这不禁有些皱了皱眉头,道“据我所知,小公子和师傅约好去陵城的前提是把如若治好后,后天一早就走,会不会有些太急了。”
“想必怜枝姐姐是有些误会,我并没有想把行程提前,而是后天一早,如若姑娘的病肯定会好。”“一天就可以吗?”这次是如若开口了,声音夹杂着些许颤抖。果然,再冷静毕竟也还是小姑娘,对自己的面貌肯定十分的在意。在如若尽力克制却又透出些许期盼的眼神中,苏暖微微一笑,十分自信地回答道:“我保证。”
按理说在如若眼中,苏暖这小大夫说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一天的时间怎么可能会把这十几年从娘胎带出来的红斑治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如若看着苏暖沐在阳光中的脸庞,心中竟然是那么地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