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崇祯元年,十月二十五日
县衙后堂,路师爷正在向贺知锋和吕师爷说着上虞县的情况:县里文风很盛,出了很多进士,其中有:
徐景麟万历四十七年(1619)就任湖广副使、倪元璐天启二年(1622)就任户部尚书;陈维新天启二年(1622)就任都御史;罗元宾天启二年(1622)监察御史;徐允升崇祯元年(1628)升任广东兵备道;颜俊彦崇祯元年(1628)就任广州推官。还有些任知县等。
另外,县里现任县丞及是沈进鸿是都御史陈维新的姻亲,主簿,教谕。都和地方上各个在职的高官有盘根错节的关系的。只有典史吴之荣是万历四十四年(1616)右都御史:徐人龙的表亲。徐大人已经过世了。典吏吴之荣力最弱,所以大人你一上任便来向大人示好。
贺知锋:“路叔叔,你辛苦了。这么短短的几日就把县的情况打探的如此清楚。”
路之信道:”少爷,这都我应刻做的。“
贺知锋道:”二位你看我们以后该如何行事呀。“
吕师爷道:”东主,我们应备好礼物,去那几位大人的府上拜访。先尽了礼数,再做计较。“
贺知锋道:”如此就劳烦吕叔叔了,小侄一切听你的安排。“
接下来的二日贺知锋和二位师爷便一家家的去拜访那些大人的府邸,都是一些表面功夫。一般都是先送上帖子,然后主人家出面招待。喝点茶,扯扯蛋,然后送上礼物就告辞走。
十月二八日,上虞县正堂。贺知锋坐在上首,县丞,主簿,教谕,典吏坐在下首,三班班头,六房书吏站在两旁。我们的贺知锋贺大人二世为人第一次主持的县里工作会议正在召开。
贺知锋道:”诸位同僚,本官初来年纪又轻还望诸位同僚能多多关照。现秋收已毕,财税已收,正是农闲之时。本官想修缮县内的官道。诸位同僚有什么看法,但说无妨。“此次提议是由贺知锋和二位师爷商量出来最好的提议。修桥铺路是乡绅富户最愿意做的事,能积善名。如不响应贺知锋只要在县里稍稍放点风声,便要落个为富不仁的名声。
贺知锋说完便仔细看着下首几位大人的反应。只见下首的县丞,主簿,教谕,典吏眼观鼻,鼻观心个个不为所动。便点名道:”沈大人,在县里为官多年经验丰富,还请指教。“
县丞沈大人道:”大人年轻力壮,正是大展鸿图之时,下官已然老朽只有亦步亦趋了。修缮官道之事虽好,可是钱粮从何而来。大人可有章程。“
贺知锋知道县丞是在推诿,也不急做反应。又向剩下几位大人道:”各位有什么想法。“
主簿和教谕道:”此事要从长计较。“
典吏道:“下官以为可以着手准备,先确定要多少钱粮。然后再想办法,钱粮之事到时定可以解决的。”
贺知锋知道了几位佐官的态度便不再说话了。只是询问一些县衙的平常事务,也不表示态度。一切都有旧例可依,没有什么事端便散了。
典吏吴之荣下了衙,坐上轿慢慢的往家里去了。心里想着:“新来县尊大人手段到底如何呀?上任到现在也有几天了,不见任何动作呀。我是不是应该要去拜访一下沈县丞呀。还是慢慢看看再说呢?“少许便回到府门前。便听门子说:“老爷,刚才县尊大人送来帖子,请老爷去县衙见面说是有事相商。”吴之荣也不下轿,想了想便道:“去县衙“
县衙后堂贺知锋和吴之荣正在喝茶。盏茶过后,贺知锋说道:“今日谢谢吴大人在正堂施以援手。“
吴之荣道:”为大人分忧是下官职责。大人有事请吩咐。“
贺知锋道:”吴大人为典吏已经十多年了,有没有想过往上升一升呀?“
吴之荣道:”下官不才,还要大人多多提携。“
贺知锋又道:”修缮官道之事,本官已决定要做了。还要吴之荣前期多多帮助,看看要多少钱粮,物资呀。征多少役力“
吴之荣道:”下官自当尽力。“二人又扯了扯淡,吴之荣便告辞出来了。吴之荣上了轿:”心里想着刚才县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我先动起来,探查要修的道路,计算需要的钱粮,物资,造出县里要修缮官道的舆论。而县尊躲在后面躲开风险,成了此事是县尊功劳败了是他吴之茶的事情。而县尊给出的是一个向上升一升的承诺。这个承诺是真的吗?成了我会升一级吗?县尊有这个能力吗?如果这承诺有用,吴之荣会毫不犹豫的去做。修桥铺路是好事,此事最多只是花点银子。县里的乡绅多少会捐助,自已再补点此事多半可成。可是县尊答应的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