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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乐器

崇祯二年,三月初一

今天是星火村钱粮发放日,照例贺知锋先到星火村木棚等着,县城粮铺送粮过来。按李希声的记工帐簿发放。贺知锋坐在木棚拿了本杂书,一边看书一边喝茶。待钱粮发放完了,贺知锋又要在星火村走走,李希声跟在身后。

星火村,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这个时代的村庄了。农人最为实在,只要稍有余钱他们就会买些小鸡,小鸭来养。进可丰富家人的饭桌,退可换些钱财。现在的星火村,每户都自已做了鸡窝和猪圈,有几户人家还养了狗。日出而做,日落而休,鸡犬相闻,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才是这个时代农人的理想生活。

学校每月初一十五放假。贺知锋安排好下月的做工就回县城了。到了县衙,贺知锋一直想着教孩子们音乐的事。贺知锋想吉他简单,应该不难制作,可是钢琴制作昰非常难的。钢琴有个共振箱,现在连声音是通过振动传递的原理都没有人知道,谁会制作共振箱呢??

没头绪就问人,这是贺知锋的处世原则。以现在贺知锋的社交圈,能问的也只有吕师爷了!把吕师爷叫来一问,好了,吕师爷对音律一窍不通,一问三不知。不过吕师爷给了意见,南京秦淮河畔大量的青楼,花船,都是以声乐伺人,那里应该有不少的制作乐器的艺人。贺知锋只好写了封信,寄给路师爷,请他在南京找制作乐器的艺人。

南京,四海印刷商行的生意还好。每个月能卖出二百机械,为路之信他带来千两的利润。这对其他人来说是笔巨款,对路之信来说,他的打行,牙行每个月的利润绝对超过这个数。路之信找了一个掌柜打理四海印刷行,自己每天就在打行,牙行,印刷行转转,喝喝茶,听听曲日子过的十分悠闲。路之信扬州的家有管家,还有他的妻子打理,无需担心。在路之信心里夫子庙旁边的小院才是他的家。这里有他的童年记忆,有熟悉的乡音,还有他和母亲生活过小院。他喜欢这里,也许每个中国人年纪大了都会想回到自己的故乡。“落叶归根”那是华人以外的所有人种都不能理解的情感,那是几千的传统文化形成的根深蒂固观念,是一种已经沁到每个华人DNA的一种毒素。

路之信收到了贺知锋的信,说要找一个制作乐器的大师。这事对路之信来说非常简单,只要吩咐下去,下面的小弟自然去打听了。傍晚就回报了,南京十几制作乐器的大师的地址,姓名都打听清楚了。路之信挑了二家名气最大的,拿上礼物先去拜访了一下,说起近日会有一个官员想请他们制作乐器。二家都非常客气,说随时恭候。

三月十五日,贺知锋收到了路之信的回信。把县衙的事务交待给吕师爷,星火村和星火学校的事务交待给了李希声。就和柱子二人出发去南京了,二人骑马而行二日就到了南京。贺知锋-柱子-路之信三人匆匆的看了看“四海印刷机械行”,就去找制作乐器的大师了。大师姓曾,叫做曾七音,世伐以制作乐器为生。家在南城城外,三人到了地方,说明来意,曾先生到门外把他们迎了进去,几人分宾主坐定。

贺知锋喝了口茶问道:“曾先生制作乐器多年,您认为乐器为什么会发出声音?”曾先生想了想回道:“大人此问包含了大学问,小人手艺都是祖传的,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小人想,像琴,筝,等弦乐是因为琴弦震动发出声音。琴弦震动,大家可以看的到,此事应该无误。可是像笛子,箫,唢呐这种吹奏乐器是怎样发声的,小人想不明白??”

贺知锋又说“以宫、商、角、征、羽,变宫、变征、高音宫为一个八度音,笛子只有二个八度音,筝有四个八度音。曾先生我说的对吗?”曾七音回道:“是的,大人您到底想说什么,做什么乐器。小人不明白、??”

贺知锋道:“我想做的是一种现在还没有的乐器,一种可以有八个八度音的乐器。您先听我说,等下我们再讨论。”贺知锋想了想又说:“筝,我们有同时弹三根弦,弹出和弦。此事您知道吗?”曾七音道“此事懂音律的人都知道。”

贺知锋道:“好了,我们回到第一个问题,声音是通过震动来传递的此事毫无疑问,就像您们看到的琴弦的震动。声音它就像您在池塘扔下一粒石子产生的水波,一圈圈的往外传递。而笛子,唢呐是这样发声的。唢呐都有个嘴,它本身就可以吹响,吹出的声音像水波一样传递,碰到外面的管子又反弹回来,几个声音相互震动就发出了唢呐声。笛子也一样,笛子的第一个孔上有一个簿膜。笛子一吹簿膜震动发出声音,然后通过管了产生相互震动,发出音律。这种现像就叫做共振。做笛子,和唢呐等管就是一个天然的共振箱。”曾七音听到这种以前从未出现的识知,惊呆了。一时反应不过来,就呆呆的坐在那里想。这个理论;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异,又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贺知锋看到曾七音的反应也不着急,一边喝茶,一边等着。许久,曾先生反应过来了道:“大人这些知识是从那里看来的,是那本古书上记录的。”贺知锋道“这些都本人想出来,又经过证实的。难道知识一定要从古人,古书上说吗?我看未必,人人都学古人,那么古人的学识又是从那里来的呢?他们也是自己发觉的,然后写书传于后人,您说是吗?关于声音的震动传播,我可确定,并可以有办法证实。”

曾七音问道:“如何证实??”贺知锋说“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拿纸做二个纸杯,并拿线将纸杯串起来拉直。我这边说话,您在那边通过纸杯听。到时肯定只有您听见,您旁边的人听不见。”曾七音十分感兴趣,当即去做纸杯了。一会儿就做好了,曾七音拿着纸杯过了二堵墙,拉直了线。将耳朵贴近纸杯,只听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曾先生好,小可贺知锋拜见!”曾七音拿开纸杯,看到身边的一脸茫然。就知道其他人没有听见,贺知锋所言不虚。便把杯子给了身边小厮,说“您们也听听玩。“

回到前堂,曾七音跪下给贺知锋行了个大礼道:“先生大才,我曾家世代制作乐器,天天和声音打交道,对声音的认识却不及先生之万一。”贺知锋道:“先生不必客气,快快请起。我们还是说回乐器的事。竖琴先生肯定知道,我想法是做一个把竖琴横放,敲击发出的声音也要像笛子一样经过共振发出音律。而且敲击我也设计了一个小机关,只要一按就可以了…………”

贺知锋把自己会的,全部教给了曾七音,还画了不少草图。曾七音又问了不少问题,有些贺知锋知道,有些连他也不懂。二人一直谈到了天黑,城门也了。三人只能睡在曾家,次日一早,三人用过早饭,贺知锋留下了银两,便要告辞了,曾七音一路相送,并保证一定尽力制作钢琴的。几人来到了村囗,贺知锋便上马往上虞县赶了,路之信也回南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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