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和晓筱最早醒来,两个人捣鼓半天总算在全部人饿扁前搞出了8个人份量的午餐。餐毕,遥遥和晓筱就被陆曜安和冯景睿领走了,欧阳接了个电话就出门了,李昊天急匆匆地跟在后面。
屋子里只剩下灼灼和余铭威两个人了,灼灼感到了一丝尴尬。
“我去洗碗……”两个人同时出声,又同时笑出了声。
那几个没良心的吃饱后丢下一片狼藉就走了,美其名曰“让铭威和灼灼培养感情”。
“那你去吧,我收拾下房间。”灼灼思考2秒后作出了决定。众人想象中“在你来我往的碗碟中滋生爱情”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把手机充上电开机,灼灼在首映礼上没来得及思考的后果得到了充分的展现。灼灼的各种社交软件都塞满了未读信息,无外乎都是那么几句话“那张照片上的人是你么?”,“什么时候和ATWR余三少勾搭上的吖?”,“苟富贵勿相忘啊”,“我这里有个项目,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
灼灼直接把所有消息删掉了,这些八百年不联系的人现在突然出现好像跟她是无所不聊的好朋友似的,灼灼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去应付。
Cara是第一个打进电话来的人。
“我听凯文说你和总监大大在交往!”
“你都知道了还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你你你……你太无情了!你就不怕明天把我吓得心跳猝停?”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和你的总监大大在交往,他现在,嗯,是我的男朋友了。”
余铭威经过灼灼房间门前时,通过那扇虚掩的门正巧听到这句话。男朋友,这个称呼让他像青春期少年般心头一阵悸动。
“啊啊啊!请吃饭!发糖!不然我就罢工!”
“你自己跟你的总监大大说吧~”
又闲扯了几句,才把电话给挂了。
刚把手机放下手机就又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串有些眼熟的数字,灼灼一时想不起是谁便直接接了。
“哟喂,你还真回国了啊?”好似很熟稔的声音让灼灼一阵恶寒。“姐姐。”
“什么事?”灼灼生硬地回答。
电话那头是谭敏娴,妈妈现任丈夫的女儿。
如果说最开始灼灼曾试图遵照妈妈的旨意把谭敏娴当成自己的妹妹,那么现在灼灼在努力控制让自己不去撕了她。
这个女人有两副面孔,在灼灼妈妈面前乖巧可爱,在灼灼面前却犹如恶魔。每当灼灼觉得她已经放下过去那段奇葩的人生经历时,这个女孩都会打电话来提醒她,你是个没爸爸没妈妈的野草,你是没人疼爱没人宠溺的弃子。
至于这个女孩打电话来的契机,有时候是因为被父亲或生母训斥,有时候是因为喝醉了,有时候是因为失恋,有时候大概就是太无聊了吧,但除了来要钱的时候,每次都会对着灼灼大骂一通,什么样不堪入耳的话都会说出来。
灼灼在美国的时候大半夜的国际电话都接过无数次,偏偏又不能不接。灼灼不知道自己怎么招她惹她了,也想不明白这个女孩到底为什么对她这么执着。灼灼一直都很想建议她去精神科找医生咨询咨询,如果不是怕妈妈难做,如果不是那个把柄,灼灼不会对这个谭敏娴这么客气。
“恭喜你啊,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姐姐。”
“谢谢。不过这声姐姐我受不起,你还是别叫了。没事我就挂电话了。”灼灼很想吼一句“干你屁事”后直接盖掉电话,但经验告诉她不能先挂电话,否则一会妈妈会打电话过来嘱咐她要好好照顾“妹妹”了。
“我要创业,你让鳌沃给我投资吧。不太多,两三百万就够了。”
“你还没睡醒吗?”陶灼灼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谭敏娴这种贪图享受、虚荣浮夸又没大脑的人不可能做出什么靠谱的创业。
“那你出咯。”
“我没有钱。”
“你不是跟余三少有一腿吗?难道他叫你还不给钱?那岂不是鸡都不如?”电话那头传来刺耳的咯咯笑声。
“谭敏娴你嘴巴放干净点。”
“呵呵,干净?不过说到干净,余三少这样的,家里应该很看重声誉吧?”
“谭敏娴!”
“傍上大款就低调点嘛,干嘛要让我知道呢?对吧,姐姐?”
“你到底想怎样?”
“姐妹一场,我就不为难你了,毕竟你也不是什么值钱货,不可能一夜几十万。让我想想,那就,一百万,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
“办不到!”
“你办得到的,姐姐!你也不想温习我们的过去吧?”
电话挂断时灼灼看着手里的电话眼神失了焦,是愤恨,是无奈。
没过多久谭敏娴传来了一条消息,是个视频。灼灼把手机往身边用力一丢,仿佛那是枚炸弹。几个深呼吸后又把手机捡回来,颤抖着把视频删除了。视频不是第一次收到了,但也有几年没有见过了,灼灼攥紧了拳头,能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那些好不容易忘记的事,那些靠自我催眠以为不曾发生过的事,辛辛苦苦建起的堡垒,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被攻破了。灼灼把自己埋在床里,真想就这么睡死过去。
阻止灼灼就那么睡死过去的,是房门外乒乒乓乓的声音。
灼灼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幅美男泡茶图,除了被开水烫得龇牙咧嘴的表情太狰狞外,整个画面还是挺有美感的。听到声响,余铭威朝灼灼咧开嘴笑了一笑。
灼灼想起第一次见到余铭威的场景,他就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男主角,阳光帅气自带光环,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灼灼的目光就已经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
如果我不再是骄傲的陶灼灼,你还会喜欢我吗?还能接纳我吗?我还有资格牵你的手吗?
“灼灼,今晚我们回家吃饭吧。”
“回家?谁的家?哪个家?”
“我外公想见你。”
“我……”灼灼想拒绝,说不清为什么,许是因为通过前夜谈天意识到了门户的差距,许是因为刚才谭敏娴的刺激,也许仅仅是因为她还没准备好。
“紧张?我叫上曜安和遥遥?”
“没事,收拾一下就好。”灼灼窝在余铭威的怀里,不知道能在这里依偎多久,但多靠一下就又多了一秒可回忆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