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三天前,玄临在常华那里吃了亏,回到自己帐中。当即和幕僚商量起对策。
这场仗的胜负已经定了,玄临也没必要和常华一起守在这里,毕竟玄泊已经在镐京,修生养息,四处筹谋好几个月,他不仅应该先行回去,还得压着阿古占回镐京,向光祖太后复命。到时讨要一些赏赐,最好是能够在凌威军中争得一席位置。毕竟古往今来,兵者,国之重也,更别提凌威军这只重中之重的杀伐之军。
“上次让你们把那个余遥绑过来,你们连个衣服角都没给我碰到,这次他生擒阿古占,立了如此大功。若是早把他拉拢,为我所用,我何须看常华那老匹夫的脸色。”
“太子,上次虽然没有得手,可也没有暴露我们的身份,硬的不行,我们不如试一试软的。听说吗常华虽然收余遥为养子,却并没有多将他放在心上,外人看来,他们俩的关系,也算不上有多亲密,这次他抢在常华前面,拼命立功,也有自己的打算。只要太子允诺他,在光祖太后那里,为他请功,一个穷小子,面对加官进爵,泼天的富贵,他不会不会不答应。”
“你既然如此兴誓旦旦,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玄临对他吩咐道,那人答应了一声,然后退下,另一人又上前,“太子,荣王那边至今都没有什么动静,我怀疑他会在回程的途中对您动手。”
“奉千宫那边什么情况?”玄临打从心里瞧不起他这个弟弟,性情柔弱,难堪大任,这么多年,若不是靠那张气囊蒙住了奉千宫的心,令这个大名鼎鼎的奉女史心甘情愿为他谋划,替他在光祖太后跟前争名,他哪有今天的位置,哪有今天的胆量,敢与自己争夺那九五至尊的位置。那个女人!玄临的眉目凝聚起一股怒气,那个答话的人不敢犹豫,马上接过话,“奉女史从大军出发时,就称自己身体抱恙,在光祖太后那里告了假,足有一月有余,需要她处理的事宜都被直接送进了府里,外人足有一月未见其人影。”
“抱恙?她怎么了?”玄临刚刚的怒气一下子转变成了惊讶,惊讶之余还有隐隐有抑制不住的担心,“这么多年,没见过她身体出什么事,是真病还是骗人的幌子,去给我查清楚。”
“禀告太子,还有一事。”
“什么事?”玄临捏了捏额头,这段时间常华为防敌军间隙,把军营封锁得水泄不通,他的这些探子,连消息都传不进来,若不是图番退了兵,军营布防松懈了些,他至今都不知晓外面的事情,这样一想,更觉得常华是在故意针对他。
“东蒙皇宫大火,死伤众多,摄政王呼澜听闻此消息,令人在姑沩山重建皇宫。”
“皇帝都没有,还重建什么皇宫。”玄临嗤笑着,“怪不得他临场退兵,原来是后院起火,回去添柴了。呼澜此人,有野心,有胆量,值得交个朋友。知道火是谁放的没有?”
“据说是冷宫里一根木杆被雷劈了,燃起了明火,那地方偏僻无人,等火势烧开,被人发现,已经赶不及救火了,奇怪的是,那些皇室子嗣,怎么会来不及跑出去?小的以为,这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你觉得是呼澜?”玄临回忆起他听过的有关呼澜的传言,以稚子之血养童子之相,说的是他饮食小孩的血液,来养润身体,这才有了那副唇红齿白的模样,当真心狠手辣。
“仅仅是猜测而已。若是太子要与他打交道,一定要万分小心。”
玄临微微点头,以示赞同,“此时不急,现在要做的事,拉拢余遥,然后让他压着阿古占和我一起回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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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遥和林叔他们吃完晚饭之后,一个人出来方便,军营条件艰苦,茅房建在了远处山堆后的一片杂草里,他刚解决完,正准备从茅房出来,隔间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
“是余少帅吗?”
余遥嘴角一抽,手上动作倒是没停下,不慌不忙地把裤子拴好了,才对隔间的人说道,“少帅没有,我是余遥,”
“呵呵,”那人笑了笑,可以所处环境实在太不够友好,原本是胸有城府的笑意,反而让他变得可笑,余遥没有笑,他在等着听下文。
“生擒阿古占,救了常华一命,智退图番大军,无论哪一件,都能让你有资格坐上少帅的位置。”
余遥知道他在给自己扣高帽子,虽然和他预估的有些差距,不过好歹是不谋而合,于是他将计就计,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当真是悠长,而又耐人寻味,至少隔间那人一听,心思就又转了好几个弯,这不是郁郁不得志的叹息,又是什么?按照原定的说辞,他继续循循善诱,“公子身为常大将军的孩子,自然会走一条青云大道,又何必真地上阵杀敌,豁出命去?”
回应他的是一击拳声,狠而绝,
“什么狗屁孩子,不过是他的一个下人而已!”余遥挥出一拳后,又在身上擦了擦手背,忘记了,这里不太干净。
这下隔间的人,已然十拿九稳,说出真正要说的话,“余公子不必妄自菲薄,常大将军掌军多年,自然深谙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不过这世道,各凭本事,若是有贵人相助,做那只独虎,也并非难事。”
余遥故作警惕地问,“你是谁,为何要和我说这些话?休要挑拨我和义父的关系!”
隔间的人原本只信五分,一听他的推托,又多增了两分,果真是年轻气盛,“非也,我知公子困境,特来做一位指路人而已。”
“什么路?”
“人上人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