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韶之晏默默念着这两个字,下意识的问道:“他见到我,会欢喜吗?”
“那是自然!”顾清乐一本正经的说着,歪着头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整理好自己的言语,笑着说道:“皇兄虽然对谁都是温温和和的,可唯独见到你的时候,皇兄的眼里都是含着笑的。你或许不知道,可皇兄平日里其实可凶了,就是那种……不说话的凶,可吓人了!可每次与你在一起,皇兄总是带着笑,可温柔了。”
韶之晏垂下了眼眸,像是染上了一层的落寞,喃喃道:“他对谁,都是那样温柔的。”
顾清乐听着韶之晏的话,连忙反驳道:“才没有呢!”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顾清乐连忙捂住了嘴,生怕自己的声音太大吵到韶之晏,又连忙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皇兄对你的好,可都是打心眼里的。皇嫂……难道都感受不到吗?”
韶之晏愣了一下,看着顾清乐清澈的双眼,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本想说些什么来掩饰住自己的慌乱,可唇瓣微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顾清乐看着韶之晏这副模样,只觉得愁的她的小心脏都要受不了了,真是替这两个人着急!
顾清乐心下想着,提起裙摆走到了韶之晏的身旁坐了下来,不断整理着脑海里的思绪,缓缓的说道:“皇兄他呀,每次遇到和你有关的事就会变得紧张兮兮的。前些日子你一直梦魇着,杨虞怜又不停的作妖天天想把皇兄留在她那儿,可皇兄其实每天夜里都有偷偷跑来看你的,只是他从来不让你知道罢了。”
“还有还有,那会儿杨家闹得厉害,皇兄不是一直在前朝忙着,又怕你在宫里闷的慌,就跑来问我女孩子家都喜欢什么。我就给他说皇嫂一定喜欢花儿。后来皇兄每天都在院子里挑一朵最好看的花儿,夹着书信给你送来。”
顾清乐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的,凑到韶之晏的耳畔压低了声音说道:“皇兄的寝宫里呀放着一个梨花木雕纹的盒子,他把你送给他的每一件东西都放在那盒子里偷偷的藏起来了。我上次偶然间看到,心下好奇悄悄打开看了一眼,结果皇兄进来的时候都害羞了,恼羞成怒的把我在揽月宫禁足好些日子。”
听着顾清乐的话,韶之晏的眉眼间也添了几分笑意,唇瓣微动,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杨虞怜便端着午膳进了屋子。
“皇后娘娘,小厨房一直备着鲫鱼糯米粥,臣妾吩咐他们热了些给您送来。娘娘这些日子胃口不好,喝些鲫鱼糯米粥养养胃。”杨虞怜笑着说着,便将午膳在桌子上摆好,又上前扶着韶之晏坐在了桌边,又绕道她的身后替她按摩这肩膀,笑着说道:“臣妾还叫小厨房做了些爽口的小菜,娘娘您多少吃一些。”
韶之晏朝杨虞怜笑着点了点头,拿起汤勺尝了一口热粥。虽是没什么胃口,可却也不想叫父亲担心,心下想着,便又多吃了些。
看着韶之晏有胃口吃东西了,杨虞怜便也放心了许多,眼底又添了丝笑意。
顾清乐看着眼前二人其乐融融的样子,隐隐有种自己要失宠了的错觉,一下子便从软榻上坐了起来,跑道韶之晏的身边坐了下来,笑着撒娇道:“皇嫂,乐儿也饿了,乐儿和皇嫂一起吃好不好呀?”
韶之晏点了点头,笑道:“你这丫头最是馋嘴了,我叫小厨房给你做些零嘴。”
顾清乐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杨虞怜,眼底净是胜利的喜悦,可惜顾清乐还没高兴太久,便又听见韶之晏缓缓说道:“杨虞怜,你也坐下一起吃吧,人多了,饭也觉得更好吃些。”
听着这话,顾清乐一下就蔫了下来,撅着嘴瞪了一眼杨虞怜,便撇过头去不再看她。
瞧着顾清乐这样耍小脾气的模样,韶之晏也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吩咐宫人又添了两副碗筷,又叫小厨房做了些顾清乐平日里爱吃的糕点,顾清乐这才又笑了起来,夹了一筷子菜放到韶之晏的碗里,笑着说道:“皇嫂你多吃些,等皇嫂身体好了,我把小白抱过来给皇嫂瞧瞧。”
“小白?”韶之晏眨了眨眼,莫不是顾清乐又从哪儿寻来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顾清乐扬了扬眉,眼底尽是得意的声色,笑道:“小白呀是我从御膳房里抢下来的小白兔,被我放在国师那儿养着。前些日子我去看的时候,那小家伙被国师养的胖了一大圈呢,可有趣了!”
韶之晏这才想起来,好像是听说过这件事,不由得扬起了嘴角说道:“你这丫头,怎么隔三岔五的就往国师那儿跑?”
“因为他有趣呀。”顾清乐不假思索的说道:“子慕那个人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其实坏主意可多了,我好几次偷跑出宫都是他帮我出的主意。”
一提起子慕,顾清乐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无论是多么琐碎的事儿,只要是和子慕有关的,似乎顾清乐都能记住。
韶之晏愣了一下,细细回想着自己记忆里国师的模样,面色便变得有些微妙。
国师与韶之晏的交集不多,可在韶之晏的记忆力,他一直是一副不染凡尘的模样,而且总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和顾清欢有些相似。最主要的是,顾清欢和顾清乐都很信任国师。可是看着顾清乐这丫头的样子,怎么总觉得她对子慕的心思不一般呢?
杨虞怜看着顾清乐得模样,便知道再不打断她,这丫头便要无休无止的说下去了,便看向韶之晏,缓缓道:“楠妃她们也都很担心娘娘,听说,就连苏筱筱都往凤栖宫跑了好几趟呢。”
韶之晏听着,心底也有些愧疚,说道:“是我不好,这些日子总觉得心里烦闷,便想着一个人待着。”
杨虞怜的眉眼柔和了几分,缓缓说道:“娘娘或许自己都不知道,可宫里上上下下,无论是妃嫔还是宫人都很敬重您。娘娘您心地善良,处理事情又总是尽力做到公平公正的,即使是失宠的妃子,您也不会克扣她们的吃穿用度。也正因如此,大家都很担心您。”
顾清乐轻哼了一声,抱着碗筷一副不爽的模样,小声嘟囔道:“自己就是个大反派!还想和我抢皇嫂,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