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常常会想,此生与他还会不会再见?再见他时又会是怎样的场景?她在脑中想过无数种相遇时的情景,也许会在某个街口,红绿灯前,他们向彼此迎面走来。又或者会是在医院,他穿着白大褂,意气风发,被病人拥簇着。再者,他已为人夫为人父,她会想象,许暮深的妻子会是怎么样的?一定与自己截然不同吧,毕竟许暮深恨透了自己。但她从未想,会是在他的大学校园,他会以别人口中的许老师站在那里。几步之遥,却因这八年将两人之间劈出了一条鸿沟。
恍如时光交错,万物静止,在灯光下,彼此的五官轮廓无一不清晰的刻画在眼前。风吹起了她的长发,轻掀起她帽子的一角,那张精致的小脸,没有粉黛的装饰,素面朝天。
“暮深。”秦烟如梦初醒,在身后的人靠近她时,仓皇的按着她被风吹动的帽子,低头移开了目光。
“东西找到了吗?”女人的声音是那么温柔,秦烟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灯光下,那人一头长卷发披散在两肩,身上那件外套是香奈儿今年冬季最新款,邹妤琳也有一件。
她的五官无疑是美丽的,相比她的素颜,她精致的妆容显得精神很多。
秦烟有些挫败的低下了头,心脏跳动的有些不规律,她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紧张。
“找到了。”许暮深从秦烟身上收回目光,平静的说。
“那我们走吧。”许暮深没说话,余光看见她们正朝着自己走来,秦烟能听到自己强而有劲的心跳声。
秦烟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一颗心似是被碾压过,疼到说不出话来。许暮深看自己时的目光,从最初的惊讶到陌生,到最后的疏离都是她致命的打击。原本那么相爱的两人,如今变成陌路不识,竟也是她一手造成的。
可明知会是这样的结局,为何她还会这么难过,眼泪在此刻都不足以成为她平复心情的一种方式。
她再没心情逛这片校园了,一个人坐在马路牙上,蜷着腿,尽管凉意袭来她也浑然不觉了。
邹妤琳的电话在这时打了进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后下巴搁在膝盖上,空出的一只手扣着自己的鞋带。
“zoe.你回去了吗?”
“没。。。”
“怎么还不回去?你在哪里?我来接你。”邹妤琳语气中的着急,秦烟是听得出来的。
“不用,我等会儿就回去了。”
“你怎么了?”邹妤琳自然也是听出了秦烟的不对劲,同样坐在床上看书的商朗之这时抬头看了眼邹妤琳。
“。。。没事。”秦烟叹了一口气,扬了扬下巴。
“你到底怎么了?”邹妤琳并不好糊弄,她太了解秦烟了。
秦烟只觉得眼睛涩涩的疼,抬手轻柔后,她说:“holly.你替我联系Amanda,我同意手术。”
邹妤琳抬头看向商朗之,商朗之对上老婆惊讶的眼神后放下书,朝她身边靠了靠。
“为什么,突然决定手术了?”邹妤琳小心翼翼的问。
“突然觉得,没什么牵挂了。”心里唯一的牵挂她刚刚也看到了,过的很好,即使没做医生,但也受学生的喜爱。身边有个如此温柔漂亮的女子相伴,尽管不知是否是他的伴侣,她还有什么可放不下的。可眼泪不停地掉算是怎么一回事?秦烟跟自己赌气,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摘掉了帽子。风吹的她头疼的厉害,扶着额头,用力的按了按眉心,她起身,由于起的太猛,显些摔了下去,好在即使的扶住了旁边的树。
许暮深坐在车里,隔着一条马路,看她坐在路边打电话,不知道在说什么,但他能看到她在哭。许暮深很想上去问问她为什么哭?是因为他没有理她还是看到了他身边的那个人?随后他讽刺的笑笑,怎么会?秦烟还会在乎这些?
原本打算回公寓休息的他,被几个同事拉出来聚餐,聚餐过后他发现自己的u盘落在了学校,于是就回来拿了,一同的还有一个女同事,本答应送她回家,没想到秦烟的出现扰了他的心智,出了学校没多久,许暮深抱歉的对同事说自己有重要的事不能送她回去了,并在路边给她拦了一辆计程车,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学校,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许暮深嘲笑自己,为何八年还是这样,对她永远狠不下心来。
她看着秦烟拦了计程车,鬼使神差的他跟了她一路。
看着她住的酒店久久没有离开。
“你是不是知道她回来了?”耳边的电话很快被人接起,他看着酒店富丽的标志问。
冯鹿鸣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你看到她了?”
“嗯。”
“我也是今天中午去接叶紫的时候碰到她的,她现在是摄影师,听叶紫说她在行内名声挺响的,zoe.他们都这样叫她。”
冯鹿鸣看了眼手上的资料,犹豫了很久还是说了:“她身边有个男人,看去挺有钱的。我给你打听过了,那是个律师,富三代。那律师一年前在温哥华结婚了,妻子是谁不知道,据说是个华人。”
你有没有过被人掐着喉口喘不上气,脑子轰然炸裂,一瞬间天旋地转的感觉?许暮深此刻就是这样的感受。
他颤抖着手点开了冯鹿鸣发给他的那个男人的照片和资料,他认得。
这辈子总有一两个人是可以让人只见一面便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许暮深就有,一个是秦烟,另一个就是他。
八年前的温哥华,他亲眼看到秦烟弃他而去,告诉他不想要过这种两国分居的日子,她说,漫漫的思念让她喘不上气来,她害怕变心,害怕争吵。可转身,她就上了那个男人的车。
她的同学告诉他,那个男人经常来找她,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
那一刻他真的很想笑,讽刺与恶心接踵而来,她信誓旦旦的说害怕变心,殊不知她早已变了心。
几乎哭了一夜,秦烟是顶着一双红肿的眼醒来的。照了照镜子里,开始后悔昨晚流的眼泪了。
她今日还要去见吕莹,化了个淡妆,遮了遮眼底的青黑,尚还能见人。
商朗之已经在酒店大厅等候了,秦烟刚下楼看到他时也是诧异。
“holly本想来接你的,她临时替朋友走通告,我今天是司机,随你差遣。”商朗之一身休闲装走到秦烟面前。
“我一直觉得holly最幸运的是找了你做老公,我这个妹妹沾了不少光。”秦烟打趣。
“就你最皮,约了哪见面?”商朗之摇头笑。
“之华路。”
“走吧。”
许暮深一夜未归,坐在车里看到了这个场景,两人双双出来,有说有笑,她坐进了男人为她开了的车里。
如果说之前许暮深对这份感情还有一点期盼的话,那现在这唯一的一点都将化为灰烬。他愤怒的驱车离开。
秦烟跟吕莹约在了一家高级会所,会所工作人员将她带进了包厢。
吕莹已经在等了,看到秦烟时高兴的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zoe.久仰大名。”吕莹率先伸出了手。
“你好,吕小姐。”
“妤琳跟我说zoe是她表妹时我还不信呢,以为她开玩笑的,现在仔细一看,你们俩还真有点像。”吕莹笑着说。
秦烟摸了摸自己的脸:“像吗?”
“像,眉眼部分还是挺像的。”秦烟知道吕莹不是随便说说的,从小到大但凡见过她们倆的人都说过她们的眉眼相似。
“新郎呢?”秦烟问。
“在路上了,得麻烦你稍微等会儿了。”吕莹抱歉的说。
“不碍事。”秦烟端起吕莹递过的茶喝了起来,“本来holly也来的,临时有通告。”
吕莹点头:“我知道,她微信告诉我了。”
“突然想起我老公的一位老同学很喜欢邹妤琳,到时候在婚礼上看到你们姐妹俩时会不会吓一跳。”
秦烟低头讪笑:“holly的魅力一向很大。”说完低头喝起茶来,准新郎也没让她们多等,大约五分钟左右就匆匆进了会所。
吕莹为她介绍,准新郎叫何锦州,是医生。
秦烟听到医生二字的时候就觉得亲切起来,那个人也曾经立志成为一名医生的。
“zoe?”吕莹叫了叫正在发呆的秦烟。
她回过神来,抱歉一笑。
“何先生在哪家医院?”
“市一院”
秦烟点头。
接下来三人的聊天内容全都是婚礼当天的拍摄行程。
“我的团队会在婚礼前一天达到,到时候只需要彩排一下就可以。”
“彩排的话需要伴娘伴郎一起吗?”何锦州问。
秦烟点头:“如果可以的话。”
“好,那我们联系一下大家。”
吕莹看了眼何锦州点头到。
距离婚礼还有三天时间,这三天,秦烟先跑了一趟婚礼酒店进行踩点确认。
婚礼前一日,秦烟在酒店等来了她的摄影团队,助理小米,摄影师张安和助理,自己灯光师威廉和威廉的徒弟。
“zoe你也太过分了,每次都跟我抢活干。”张安一见到秦烟就提出不满。
秦烟早已习惯了,白了他一眼:“拜托,吕莹这个客户是holly介绍的好吗?如果我不跟公司要你,你认为你能来?”
张安嗤之以鼻:“我不会谢谢你的。”
“我知道。”秦烟点头。
其他几人早已习惯了他们的这种相处模式,秦烟和张安在公司是大神一样的存在,他们俩有一个组合名叫Z-two.
“你们应该不需要休息了吧?我们直接去婚礼场地,进行彩排。”秦烟收拾好自己的相机包后对着房间里的众人说。
“zoe.说你过分你还真不谦虚,我们坐十几个小时飞机过来,你都不让我们休息?”张安要不是看她是个女的早就将她丢到窗外去了。
“zal,不知道是谁昨天在群里说会做到客户满意,现在呢,是客户让我们去彩排。”秦烟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张安。
“ok,let's go”张安自知说不过秦烟,只好认命,谁叫她是这次的总摄影。
七人商务车刚好能一车装下他们,车子是邹妤琳的,邹妤琳最近在横店拍戏,索性就把车子就给了她。
“zoe姐,回头可不可以帮我问吕莹要个签名呀?”小米推着一个箱子走在秦烟身旁,紧张兮兮的问。
秦烟睨她一眼,笑:“想不到你这丫头常年在国外,国内还有偶像呢?我以为你只喜欢国外那些金发碧眼的大帅哥呢?”
小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是我表妹喜欢,她要过生日了,我也不知道送什么给她,知道她喜欢吕莹,趁这次机会,我想。。。”
“懂了。”秦烟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不过要等婚礼结束。”
“行,没问题。”
酒店会场,吕莹和丈夫何锦州已经在等候了,见到秦烟等人进来热情的打了招呼。
吕莹的伴娘都到齐了,一共四位,两位圈内人,一位是吕莹的好友余舒染,五年前和吕莹合作电视剧后建立起来的友谊,另一位秦烟见过的,方缘,去年在巴黎时装周上有过一面之缘。其余的两位吕莹说是她的表妹。秦烟观察了四人的身高都相差无几,她满意的点点头。
伴郎已经到了两位,都是圈外人,新郎的朋友。
“还有两位是我的同事,还没到,刚刚打电话说在路上了。”何锦州说。
“我能问下其余两位伴郎的身高吗?”秦烟问。
何锦州朝在场的两位伴郎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说:“都差不多,都是183左右,可能有一个要稍微高点,他应该有185”
秦烟心里有数了。
秦烟在试相机的时候,听到何锦州说了一句:“他们来了。”
“暮深,江河。”秦烟差点没拿稳相机,她背对着大门方向,听到那个名字时,她的后背顿时僵硬起来。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许暮深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她听的出是带着笑意的。
“没关系。”
“Zoe,你发什么呆?”张安走了过来捅了捅秦烟的手臂。
秦烟瞪他,他识相的走开了。
“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婚礼的摄影师,zoe ”不面对是不可能的,不知道他们这算不算有缘呢?
秦烟转过身来,脸上挂着笑容:“你们好,我是明天婚礼的摄影,我叫zoe ”她手里还拿着相机,没有对二人伸出手。江河笑着跟她打了招呼,许暮深看着她,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他刚刚进来就看到了她,尽管背对着,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她。冯鹿鸣说她是摄影师,看来她这次回国是因为这场婚礼。
“Zoe ?”许暮深嘴角微微扬了扬,“中文名呢?”
秦烟一愣,微笑开口:“秦烟,秦时明月的秦,烟火的烟。”
高一那年,开学第一天,班主任让他们每个人都到讲台自我介绍,秦烟是这样介绍自己的:“我叫秦烟,秦时明月的秦,暮色烟火的烟。”
当时冯鹿鸣取笑说:“为什么是暮色烟火的烟?”
秦烟当时的眼神只在冯鹿鸣身上扫了一眼,连同冯鹿鸣身边的许暮深在内。她慢慢开口:“暮色起,烟花绽。”
冯鹿鸣当时都以为许暮深和秦烟认识,后来才知道,两人压根就没见过。
“缘分呐,这姑娘介绍自己连同你的名字一块介绍了,哥们,收了吧?”冯鹿鸣小声的跟他咬着耳朵,被他一脚踢闭嘴了。
轮到许暮深上台自我介绍的时候,他无意中看了秦烟一眼:“许暮深,也许的许,暮色深沉的暮深。”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秦烟猛的抬头看向他,不多时,便能看到她耳根通红的低下了头。
秦烟工作的时候容易忘了一些事情,比如,她忘了现在跟许暮深压根就不熟。
“到时候新人进场前伴郎伴娘先进场,一对一,伴娘挽着伴郎的手,身高的话。。。”秦烟手抵着下巴,目光在几人身上来回游走着。“暮深,你和方小姐搭。。。”
“。。。”时间静止,秦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两个字给整懵了,就连许暮深也愣住了。
“额。。。zoe,你帮我看看我的镜头是不是有问题?”
张安支走秦烟,接下来的安排他便接了过去。如果要问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大概是他是这里唯一一个知道许暮深是谁的人了。
刚刚在听到许暮深的名字时他就在想似乎在哪听到过这个名字,就在几分钟前经过他脑子的不断过滤,终于想起来了。
这还得从四年前说起,zoe的作品获得了国际摄影的金奖,这也是zoe名声打响的第一炮。那天他们聚餐为zoe庆祝。后来大家都喝多了,唯一没有倒下的也就是他们俩了。
张安看她情绪低落的样子,以为她身体有什么不适。
“怎么了?”那时候公司里亚洲面孔也只有他们俩,那时候zoe身边还没有助理,张安比zoe成名要早一点,他是台湾人,十几岁就去了温哥华,其实他一直都很佩服zoe一个女孩子在异国靠自己拼的那股狠劲,她能做到连他这个男人都不敢去做的事,就是她的那张成名作:心跳。
心跳是在非洲大草原拍的,他记得那时他们四个人,三个摄影师,包括他和他的小助理。当时是他的助理开的车,他们的车因为发动机过热故障,正在等待救援的时候,一头狮子靠近了他们,当时他们的天窗是开着的,没来得及关。那头狮子跳上了车顶,天窗能够同时让两个成年人自由进出,当时他们都不知道那头狮子是否能够进来,同行的另一个摄影师也是个女生,她当时就被吓哭了。张安回忆那天也是心有余悸,他当时坐在副驾驶,狮子上来的同时他和助理就快速的钻进了坐凳底下,后座是两个女生。
狮子试图钻进来,可庞大的身子让它放弃了这个想法,但它粗壮的前爪落在了副驾驶的坐凳靠椅上。
那是秦烟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看狮子的爪子,大到可以似乎将她整个身子覆盖底下。当时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张安等人听到咔嚓一声的快门声时都震惊了。
那张照片呈现的是车座底下往上看的视觉,狮子庞大的前爪,尖利的指甲落在车子前座靠椅上,压歪了靠椅头枕,在网上,那头狮子的一双眼睛正直直的盯着镜头,不偏不倚。
那是死亡的气息,当张安第一次看到那张照片时,依旧能够感受到背上冷汗冒出的那一刻,自己的心跳有多么的强烈。
张安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这片夜景,两人都无声的看着。
半晌,秦烟问:“你可有想要努力忘掉却忘不掉的人?”
秦烟在他的印象中一直都是强势的,说话夹枪带棒的,当然仅限于对他。如今这样,面色温和,语气昵软的说话还是第一次。
“有吗?”见他不说话,她又问了一遍,这次是看着他问的。
“那你呢?”张安不知该如何回答,在今天之前他已经很久没想起那个人了。
“有。”她回答的很果断。
“每次一想到他,这里痛到想死。”她指了指心口的位子。
“那为什么不回去找他?”
秦烟苦笑,摇摇头说:“是我亲手丢了他的,估计,他早已将我忘掉了吧?”
第一次看秦烟流眼泪也是在那晚,那么猝不及防。
秦烟最后还是喝醉了,趴在桌子上,嘴里一遍遍的叫着那个名字:“许暮深,暮深”
张安忍不住观察起了许暮深,他承认许暮深的容颜是让人赏心悦目的。
秦烟把相机递给张安时轻声的说了句:“神经病。”
“嘿。。。我在帮你,你不感谢我还骂我神经病?”张安气急。
“你一个摄影界的前辈叫我帮你看相机,不是神经病是什么?”秦烟嗔他,“你当人家都傻?”
“那你不是也看了?”张安不服。
“我那是给你留面子,省的你下不了台。”
“我该谢谢你?”张安气笑了,双手抱胸痞痞的看着她。
秦烟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了,前辈。”
张安脸色不太好了,每次秦烟叫他前辈那一定是讽刺。
婚礼彩排结束的时候,两位新人邀请秦烟他们参加今晚的单身趴。
“去吗?”张安问。
“无所谓。”秦烟耸肩,收拾自己的器材。
“那就去。”张安看了眼许暮深,他正在和他的那位搭档说话。
“哎,你有危险。”
秦烟抬头不明白:“什么危险?”
“喏。。。”他下巴指了指许暮深方向。秦烟看到,方缘正在跟许暮深说着什么,许暮深没有看她,而是低头看手机,时不时的点点头。
秦烟知道,许暮深对方缘不感兴趣,这是他不耐烦的表现。许暮深如果在听你说话绝不会干别的事,而是会看着你的眼睛,相反,他便会如此心不在焉的敷衍的样子。
秦烟偷看被抓了现行,在许暮深转头过来时,她忙移开眸子,但还是迟了一步,许暮深看她慌张的样子,讽刺的笑了笑。
“我说错了什么了吗?”方缘看他那一笑,不知所措的问。
“没有。”许暮深淡淡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