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夕,你知道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的。”洛岚靠着栏杆,拦阻了洛夕回寝的路,长时间的冷战让她疲惫不堪。她的确喜欢傅北一,但这份喜欢发乎情,止乎礼,她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洛夕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她。她从书包里摸出了那份泛皱的信封,甩在洛岚身上,将她往旁边一推,便径直走开了。洛岚看着地上的信封,鼻子发酸。她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就脑子冲动写了这样一份该死的东西。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那时,傅北一已经不再是她能肖想的了,更不知道,占有傅北一的是洛夕。洛岚高声喊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声道歉,她不想说,因为她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在错误的时间交出了错误的答卷。
洛夕转身,凉声答道:“洛岚,你对不起我的,绝对不止这一件事。”一眼望穿,她的眸子里满是失望与悲哀,因为她曾经最信任最依赖的姐姐,丢下了她。
洛岚望着对面的洛夕,她张嘴想解释,可又发现无从解释。她选择闭嘴,父母离异多年,她也想继续留在母亲身边,可她也知道母亲负担不起她们的生活。父亲抛出的橄榄枝,可以给她更好的平台,也可以让母亲不再那么劳累,更可以让洛夕继续无忧无虑不用担心未来的负担,她相信她的选择。她缓慢捡起那封信,将它抚平,小心翼翼地折叠,放入了口袋。
“既然选择离开,你何必再多此一举。北一,从来都没注意过你。”洛夕勉强挤出一抹胜利者的笑容,可看上去是那么的难看,却也足够伤到洛岚。
两人背身而立,渐行渐远。
洛岚心底默念:“妹妹,对不起。离开这件事,对不起。”
第二天一早,洛岚一踏进教室,就听到了同学起哄的声音。“打开它!打开它!”整齐地呼声让洛岚感到莫名其妙,她来到自己的位置,发现桌上摆着一封信,无名无姓,安稳地放在桌子的正中央。就当她伸手想打开时,响起了老刘的声音:“干什么!早自修不用上了?!像什么样子!”
人群哄得一下全部散开,那封信赤【裸】【裸】暴露在老刘眼前,“什么东西,洛岚拿过来。”
洛岚直接将信扔过去,慵懒道:“老刘,读书嘞,你出去慢慢看吧。”说罢,安安稳稳坐下来读书(闭眼休息),老刘气得瞪眼,却一句话没讲转身出了教室。或许昏昏沉沉的早自修,谁都没有发现长川偷偷从后面溜出了教室,走向了办公室。那一个早晨,谁都不知道老刘与长川谈了什么,但没有人再见过那一封信,老刘也再未提过这事。洛岚自然也不知道那封信的内容,更不知道那封信是谁放在了她的桌子上,问班级同学,他们也只是说清早来那封信就放在那里了,并不知道是谁所写。洛岚也尝试问老刘,他却笑笑说是有人放错了班级,是别人的信。洛岚就此作罢,或许真的是放错了吧,还好她没有打开。
她将给傅北一的那封信夹在了《人间词话》中,又小心翼翼放回了柜子,好似将这份感情藏了起来。她没有注意,有一个人从头到尾都注意着她的动作,嘴角苦涩的笑是遮不住的。
憋了一整天,在晚自修最后第一节课结束后,长川还是忍不住去找了洛岚。这是他们分开坐的第一天。洛岚很开心,他很难受。
“喂,你借走的笔记什么时候还?”长川没好气地敲了一下洛岚的额头,却遭到了洛岚的暴打。
洛岚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你要造反啊,才走一天就这个鬼样子”,长川痛地躲了一下,见她又抬手,他又后退了一步。
“你的笔记我借给陈昀希了,你过两天找她要就行。”洛岚摆摆手就打算走了,却被长川一把拉住,他试探道:“你有看到笔记的最后一页吗?”
却没想到洛岚直接笑了一下,她嘲讽道:“你记得笔记还不如我的草稿,我翻了一页就不想翻了。”
长川站在原地,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笑话,做了那么多,都是个笑话。他看着洛岚的背影,待教室里同学全部走后,他一人在洛岚的座位旁留恋许久,他想了又想,终是将那本书中的信拿走了。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偷,忐忑又不会后悔。
寝室熄灯后,长川在台灯的光线下打开了那封信,他一眼望见了结尾的那句“我喜欢你,可以嘛”。自己喜欢的女孩,在别人面前也是这样小心翼翼,他不由得笑了,可能他再好,也比不上傅北一吧。
“川子,你看什么呢?”程易石凑过来想看纸上的内容,却被长川一把推开,长川藏起信纸没好气道:“你个大男人这么八卦干嘛!”
“诶你这话就说错了,小爷我还是男孩。”程易石搭着长川的肩膀,开始瞎扯。正当他讲的起劲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寝管阿姨生气吼道:“谁在说话,扣分了啊!”
程易石立马闭嘴,乖乖坐在位置上继续刷题。长川摆弄着手中的钢笔,默默地在生物题旁写下了“鬼迷心窍”。他感觉自己魔怔了,越到毕业越是忍不住了,他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可能是她站在讲台上的气场征服了他,也可能是她委屈却又坚强忍住眼泪的时候打动了他,总之,洛岚在他的心里成为了不可侵犯的领域,心头的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