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建明所说的猫咪书店，殷寻怎么可能没想过，他又不是活在过去的老古董，怎么可能不知道时下最新潮的经营模式。
把猫咪和咖啡店结合起来，边喝咖啡边吸猫；把一些爬虫类宠物，如蛇类、蜘蛛这种比较特殊的动物，与餐厅结合起来，边吃饭边体验给动物喂食的感觉；更有用特别的主题来吸引顾客的，把店装饰成实验室、停尸房什么的……
以上这些勾起人们猎奇性的东西，殷寻不是没有想过，只是那些恐怖主题什么的，是想也不用想。
书不同于食物，食物尚可做成大便或用尿壶喝水，书则不行，书什么的早已被分类放好，要主打某一类别，客人恐怕会比现在的还要少。
至于动物伴读，一边撸萌宠一边读书，这个就更难了，养动物就等于在培养邪物，除非是像灭霸那种原本就特殊的，能看见亡灵，头上又顶着进度条的。
殷寻看着卫建明期待的小眼神，对于他的小谋划毫不留情的解决道：“你不用再给我提什么建议了，本店谢绝养动物。”
听到他话语里坚决，卫建明蔫了，他是真心把殷寻当作朋友，不希望他的书店每次来都如现在这般冷清才给他提建议的。
看，他今天都贴心的没有再叫他开暖气了。
“对不起，我刚才去整理了一些事情，来晚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吸走了卫建明所有的注意力。
是那个网名为“猫不吃鱼干”的男人回来直播了。
得知这一消息，卫建明刚那像蔫巴了的椰菜叶的脸立刻变得亢奋起来，他手速极快地捧起手机。
殷寻则瞟了自己桌面上的手机一眼后，继续捧着自己的漫画书。
他不在意直播如何，他又不粉那个男人，他只是在心疼自己的手机电量，看直播最废电量了，而且对网络环境也有很高要求。
直播卡顿，一会有声音，一会又黑屏的，这是常有的事。
殷寻专心看漫画，对卫建明的抱怨声充耳不闻，直到他一惊一乍跑到收银台后面找他，硬是把屁股塞进他的座位，还把手机举到他眼前，他才小心翼翼的把漫画书收好。
“殷寻，你快看，他的脸怎么两三天不见，就变成这样了，真是见了鬼了，不是我在诅咒谁，他现在这个样子，长得好像那些做过多次化疗的癌症患者。”
可不是么，画面中的男人与初见时相比，脸色真的是差到了极至。
原本就没几两肉的脸颊疯狂凹陷，眼窝也往里陷下去，唇色暗红，都瘦脱相了，比之前老了二十岁都不止，长得有点像植物大战僵尸中的僵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没有带那个金丝框眼镜，他看起来有些猥琐，是那种如果坐公交车时有人喊非礼，绝对被人第一个怀疑的相貌。
男人外貌上老了二十岁，整个人的精神样貌同样的，也颓下去了，双眼无神又发黄——他的肝出现了问题。
一直戴着手套的手上满是发黑了的伤痕。
观众也十分担心男人的健康，留言让他好好保重身体，照顾好自己，关心之余更有人觉得奇怪了。
卫建明也十分困惑，“奇怪，明明在三天前那一支视频里他不是这样的，而且我们三天前还见过他，他那会挺精神的，怎么几天不见，就颓成了这样。”
与卫建明的想法差不多，比起关心，网友们其实更好奇他这几天没有拍视频究竟是在忙什么，忙到把自己与丧尸同类化。
有一个大胆的弹幕打出丧尸二字，明面上提起了丧尸，弹幕炸起来了。
猫吃鱼干：丧尸病毒不会是真的爆发了吧！
1546868：惊！？这里有一个丧尸做直播
精瘦瘦精的：别吓老子，我手边没有枪，只有一把菜刀，我要不要放弃直播，先去磨一下。
……
有些时候，弹幕比主播要有意思多了。
殷寻看着那一条条飘过去的弹幕发笑。
屏幕的另一端，男人在用手抓屏幕。
殷寻看清了，他的手在拍向屏幕的同时，头也在向前倾，歪头斜脑的。
像之前看过的某个视频中，追着激光笔发射出的红点的猫。
看来这个男人的气数快要被散尽了，可惜他不能透过视频远程查看男人的生命值，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
再大的欢愉在死亡面前都欢愉不起来，在直播中猝死什么的，影响太大了。
殷寻就着卫建明的手机，在信息框里打上灭霸二字发了出去，希望灭霸能制止住猫灵停止直播。
然而写着“灭霸”两字的弹幕已经飘走了五分钟了，男人还是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殷寻反应过来了，灭霸的智商再怎么在猫界里赶超众猫，它也不过是只猫而已。
宠物可以通过饲主的表情动作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以达到所谓的心灵相通，可是文字方面就……
连人类自己如果不经过一系列的系统学习都不识字，更别提猫这种动物了。
唯一以为可以联系的联系都被否决，殷寻现在能做的，也只有静观其变了。
直播无聊，有很长一段时间，屏幕里的男人都在用手试图抓住弹幕。
然而弹幕岂是你想抓就抓的，黑秀捧踩就飘走了。最多带带节奏，再衍生多几条跟风的弹幕就完事了。
殷寻对男人的僵尸脸没什么兴趣，他扭头看向别处，好巧不巧看见店里不知何时进来了一只黑猫，体型和灭霸差不多，黑猫长得都差不多，这只的黑色瞳孔外围是黄色的。
至于那只猫是不是灵，他分不清。
“哎，你快看，他在秀自己的腹肌。”
卫建明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储存了的口水堪称菊部有雨，喷了殷寻一脸。
今天的卫建明依旧口吐芬芳。
殷寻抽起一片面纸，擦擦自己的左脸，扭头再看向屏幕。
我的法克！
“猫不吃鱼干”还真的在炫耀自己的腹肌，而且摆的姿势十分俗气，左钩钩，右钩钩，一个扎马蹲我最无敌。
隔着屏幕都能闻到一股尴尬。
那群猫玩得也太大了吧！
殷寻扭头去看卫建明有什么反应，果然有了粉丝滤镜的人就是不一样，卫建明非但没觉得尴尬，还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胳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