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总会走。
这是陈余从陈老头儿哪里学来的句子。
此刻的他站在城墙上,看着童老头儿带着沈石溪和李罡离开的背影,莫名其妙的脑子里就冒出这句话。
狰狞的猼訑头顶的双角之间坐着沈石溪,今天一身白衣的她看着如同下凡的仙子。
童老头儿则坐在巨兽的臀上,虽然可能味道不怎么好,但前面是不好坐的,因为猼訑的眼睛刚好在那个地方。
今天的老头儿依旧收拾的干净,一身玄色长衣看着很沉稳,只是偶尔抓耳挠腮的动作似乎有点出卖他。
一直混微胖界的李罡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只有迈着小短腿跟着。
猼訑的一步差不多能有一丈远,所以远远的就能看见小胖子需要小跑才能跟上。
不过好在还有跟他做伴的,小猼訑也在小跑着跟着,只不过体力充沛的它还有余瑕在队伍的前前后后跑动。
陈余没有包裹,长刀什么的都放在了戒指里面,他打算的是送走了沈石溪也马上进入蛮荒,去找苦乙汇合,然后争取在蛮荒里面活下来,再尽量的提升修为。
身后站着的于凤姬看着自家儿子小跑的身影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给他带一匹坐骑的。
虽然不一定有用,但至少离开了老娘的视线之后,管它呢!
李子木很高兴自己哥哥的离开,这下子家里再没有讨厌的人在面前蹿来蹿去,多好!
心底深处也有点失落,但她是不会承认的。
于凤姬见人影已经看不见了,收回目光看着陈余的背影,“余儿,你有什么打算吗?”
陈余咧嘴,“我准备不让你们得逞!”
说完一手抱着天狗,一手扶着城墙就跳了下去,半空中七巧刀出现在手中,在城墙上一插带出一串火花,但却有效缓解了一下下降的速度,然后朝着地面落去。
然后几个纵跃消失在密林里面!
于凤姬哭笑不得,这孩子脑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这就跑了?
李子木根本没有搞明白,目瞪口呆的看着陈余消失在密林之中,指着陈余的背影,“娘!他他他……”
于凤姬没好气的点了点李子木的额头,“他什么他,你的余儿哥哥是男子汉,总不能一辈子躲在木渎这个小城里面吧!”
说完拉着眼睛发红的李子木走下了城墙,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样才能将李子木送上鼎湖山,既然童锁军说李子木资质好,想来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
走出了城一两里远,木渎城已经被遮天的大树挡的一点影子都没有了,沈石溪才回头看了一眼,她现在想想,其实也挺舍不得那个送自己大半身家的少年的。
不过刚好看见已经气喘吁吁的小胖子,突然笑了,“小胖子,跑快点,要不然你可要掉队了!到时候一个人,别被凶兽叼走了噢!”
李罡翻了个白眼,根本没有时间理沈石溪的调侃。
坐在最后的童老头儿突然站了起来,伸手一抓将李罡放在了猼訑的背上,面色凝重的看着北边的天空,“你们先走,老夫去去就来!”
说完整个人冲天而起,消失在树冠之上。
猼訑不满的抖了抖肌肉,沈石溪连忙拍了拍它的头安慰了一下。
要不然,刚松了口气的李罡就要被抖下去了。
童老头儿往北飞了一里左右,站在一颗树冠顶部的叶子上,身形也如同一片树叶一样,随着微风摆动,徐徐如神仙中人。
没有等太久,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出现在不远处,男子面堂黝黑,身材魁梧。
见童老头儿站在树上刚好堵着自己的去路,高速冲刺的身形拐了一个弯儿,就准备绕过去。
童老头儿脸都黑了,“夏洪州,你不是来找老夫的吗?”
夏洪州身形一顿,回头看着童老头儿,疑惑的道:“童锁军?”
童老头儿瞬间破功,跳脚怒骂道:“瞎了你的狗眼吗?劳资就站在你面前,你跑个屁啊!”
夏洪州倒是没有生气,摸着后脑勺憨厚又有些尴尬的笑道:“没注意,没注意,谁晓得你这老头儿打扮一下居然如此人模狗样的呢!嘿嘿……”
童老头儿黑着脸,“滚犊子,你想干啥?莫不是老夫带走了你们两个娃娃就想来杀了老夫?”
夏洪州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师父没说把你打死,就说让我把你揍趴下就行,让你以后小心点,要是让他遇见了你就一刀劈了你!”
童老头儿瞬间出手,一把黑色巨剑出现在手中当头就朝夏洪州劈去,橙色剑气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十丈长的光影,“我去你娘的,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劳资先把你揍趴下,再去找他,看他能不能一刀劈了我!”
“啊呀,你怎么偷袭呢?”夏洪州手忙脚乱的拿出一根黝黑的长棍,往上一扫,长棍在空中变成一道黑影,和童老头儿的剑气撞在一起。
然后就听轰隆一声,两人交战的方圆三十丈之内不管是巨树还是石头全部化成齑粉。
童老头儿怪叫一声,“我插,好你个夏蛮子,没想到两年不见竟然变得如此厉害了!”
夏洪州收了棍子,憨憨的道:“那可是,师父说我再过十年就能摸到陆地神仙的门坎了呢!”
“哇呀!我打!”童老头乘着夏洪州回话的空挡,又是一剑斩下,这次的剑气比上次的还大,足足有二十丈长,剑气外围还有青色火焰。
“童锁军,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怎么又偷袭呢!”夏洪州虽然憨,但是也不傻。
提着棍子在空中一跺脚,脚下如同实地一样,在空气中泛起一阵阵波纹,整个人冲天而起,轮着棍子就朝着童老头儿的剑气砸去。
又是轰隆一声,两人交战的地方直接就被轰出了一个大坑,足有七八丈深,七八十丈宽。
而童锁军却被这一击打出了接近一里地,虽然还没有趴下,但也差不多了,整个人已经镶嵌在了一座山崖之上,早上才穿的新衣服如今也变得破破烂烂了。
而夏洪州也被震退了一里多,整个人撞在一颗大树上才停了下来,胸口的的衣服破了一条口子。
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看着远处的童锁军,嘀咕了一句:“还是不行啊,师父让我把他揍趴下的,这还是没有趴下啊!”
话音才落,童锁军就从山崖上掉了下来,到快落地的时候翻了个身,避免了脸先着地,“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