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老千,不但要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样样皆通,还要有高明的乔装技巧。
千门守则有云,扮谁像谁,扮谁是谁。
记得千门纪事里面记载了一件小事,有位前辈冒名乔装成一位土豪在外地行那不轨之事,谁知在千的半途,竟然遇上正主出差,好家伙,别人遇上这种事那肯定是怕被拆穿赶紧跑了算了,但是这位前辈不然,他闻听此事竟然专门凑了过去,把正主一顿调侃,最后倒好,正主灰溜溜的走人了,他反倒是被人认为是正主。
千门纪事里面有云,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那里管是真假,你若是装的比正主还正主,他宁可相信你也不愿意相信正主。
对于走访苗夫子的事,刘飞是很甘之若饴的,苗夫子可是一条比较粗的大腿。
不过经过上次跟苗夫子的相处,发觉那人是个颜控。
上次刘飞衣衫褴褛的他都不爱搭理,所以这次刘飞起了个大早,就是打算弄身好行头。
跟人相处,第一印象是最重要的,第一印象若是差了,以后想扭转的话,那要发费很大的精力,若是第一印象够好,以后就算是哪些地方做的不太到位,对方也未必会计较。
除非是双方相交莫逆,知根知底,不然的话,任何与人相处,都是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刘飞跟苗夫子自然是没交情的,那自然就是一场表演,而且是一场需要精心策划的表演。
只是很可惜,青家别说弄出一身好行头了,便是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欠奉。
当然,这应该是很正常的,任谁家只有一个女儿的话,也不会准备儿子的衣服。
刘飞本身的衣服其实在这破地方也不觉突兀,但是今不是去见苗夫子嘛,那肯定不想穿的破破烂烂的就过去了,对上一个颜控,你不说投其所好了,起码也不能让人反感吧。
只是很显然,青家实在拿不出相应的衣服来,只是拿了一件青父的旧衣服让刘飞换上。
刘飞套上衣服顿觉无语。
青父的身材是比较魁梧的,刘飞显然是瘦小发育不良的那种,这衣服套上去怎么都有种唱戏的感觉。
靠,既然卖相不行,刘飞干脆也不打算打扮了,干脆卖惨吧。
吃饭的时候,却是有人走了进来。
这人刘飞昨晚见过,青石村的村民。
刘飞很是好奇,青家虽然也幸1青,但是却住在村子外围显然不受待见,这人跑来也不知是干嘛的。
只是青家一家看见这人进来却是脸色不太好看。
“大哥。”
青父沉闷的喊了一声。
那汉子默默的应了一声便蹲在门口不吭声了。
刘飞默默的看着,兄弟?
“老三啊,”汉子沉默了片刻,闷声闷气的说道;“青奇显然是回不来了。”
“放屁。”青母激动的拍了桌子,怒声反驳,旁边的青父虽然沉默不语,但是显然内心并不平静,颤抖的双手,让内心暴露无遗。
“你想怎么样?”
“五道口那块流沙地,虽然老爷子是分给你了,但是它毕竟是姓青的....”
“你们还想怎么样?”青母闻言拍桌而起;“五道梁上的地已经被你们拿去了,现在就剩下那么一小片了,你们还想怎么样?还想逼死我们不成?”
汉子闻言依然不紧不慢的道;“话也不是这么说,那地毕竟是姓青的,只是老三你那身体谁知道还能撑多久,青禾也不小了,还是早点.......”
“滚。”
青父勃然大怒,单手一拍,一张好好的桌子顿时四分五裂,汤汤水水的撒了一地。
刘飞反应也算是快,慌忙间别的也顾不上了,一把把桌子上那装饼的篮子拿了起来,总算是避免了掉落在地的命运,只是接下来却是傻眼了,看着手里的篮子有些无语,自己拿这玩意干嘛,这东西掉地上也摔不坏,倒是那些汤汤水水的掉地上显然是不能吃了。
没辙,谁让这饼是青家唯一能让刘飞吃的进去的东西。
旁边的青禾显然吓的不轻,刘飞恼怒的一把把篮子塞到她怀里,然后把她拉在身后。
那汉子却依然不为所动,只是站起身来语重心长的劝解到;“石峰啊,你这脾气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改,你想想看,万一你没撑住....”
那人话到一半却是不再说了,摇头道;“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青禾他们母女俩考虑考虑吧。”
青父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那人说完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你考虑清楚吧,我也是为了你们好。”
说完施施然的走了,留下颤抖的青母,跟脸色发白的青父。
“坏人。”
青禾此时眼看人走了,这才从刘飞身后冒出头来,冲着那汉子的背影恶狠狠的啐了一声。
“不许这么没礼貌,那是你大伯。”
脸色苍白的青父闻言顿时呵斥了一句。
只是话音刚完,却是突地脸色殷红,而后猛然喷出一口血出来。
这下顿时让几人手忙脚乱。
而青父喷了一口鲜血之后,脸色倒是缓了下来,拜拜手默不作声。
这饭,显然是吃不成了,青母默默的收拾着东西。
刘飞仰天长叹,哎,这就是兄弟!
吃绝户。
这种事在农村还是挺多的。
在改革开放后的80年代都无法杜绝,更不要说是在这不知道是什么时代的农耕社会了。
在以前,人们若是没儿子,那就是断子绝孙了,就算有女儿也没用,女儿对于人们来说,那都是外姓人,是没有继承权的,所以以前没儿子那是很惨的。
有很多儿子暴毙之后,全村人来打秋风的事例,而且还是理直气壮的,一点都不觉得惭愧,并不是没有廉耻之心,而是觉得此事天经地义。
当然,就算是有儿子,那也未必有用。
记得在80年代,刘飞在一个村子里亲耳听到一个实例。
当时村子里有一家的男子突然遭难,剩下了孤儿寡母,你若是以为人们会因为同情而伸以援手,那你就错了,村里直接做主把寡妇卖了,然后把儿子过继给了堂亲,理所当然的把这一家的东西全部收为己有。
这种事情不要太多。
当然,后来就少多了,但是也不是没有。
10年的时候刘飞还亲眼见过一出,不过没得逞,因为闹大了直接闹上法庭,而法律显然是不支持的。
而在这破地方,法律显然没有任何意义。
就算法律有意义,在古代,法律对于这种现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