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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人间值得否

“这世上只有两种谎言,一种是骗自己的,而另一种则是自认为可以骗到别人的。两种谎言最后的结局都是被拆穿,你说是吗?”

“是的,陛下说得很对,纸里包不住火,自欺欺人者往往下场都已经注定,妄图瞒天过海者最后也会罪孽加深,受因果报应。臣观陛下心事重重,不知臣是否有幸成为陛下的倾听者”?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心尽力,不奢求你能给点反应,但是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大哥你能不能过来坐下边吃边讲?!老夫费了几个小时的心思,你看都不看一眼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宁夏已经快被饿死了,看着面前一大盘饭菜,可闻其味却不敢知其肉味,只能眼睛直溜溜地看着狂吞口水。

作为一个国家的头,他要放在心上的事实在太多,心情好坏全都与国家大事挂钩。

宁夏也能体会到他的痛苦,可是现在不是抒发感情的时候,没有什么事能比吃饭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发慌啊,我的老板!

或许是秦王“良心发现”,亦或者是某人的肚子是在吵得厉害,秦王终于松口了。

“你们吃吧,寡人没胃口”秦王淡淡开口道,语气里满是疲劳。

一副钢铁般身躯,定定立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自始至终不动分毫……

“那陛下臣就不客气了,臣快饿死了。唉,只是可惜了我这天底下独一无二的秘制美食了,下次再想吃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咯。站着干嘛,过来坐,反正陛下不吃,那就便宜我们两了”。

……

叫别人吃饭,人家充耳不闻,好尴尬啊,果然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手下,难道你妈没教过你别人问你话你要回答的吗,就算你不坑声,肢体动作表示一下也是极好的嘛。

这个叫魅的女人还是一副生人莫近的表情,是不是像他们这种常年在刀口舔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活的人是没有思想的?难道他们连笑容都遗忘了?……

算了,你不吃我一个人吃,奶奶个熊,下楼找叔侄二人喝酒吹牛去,和你们待在一起也忒没劲了。

“吃吧”秦王微唇轻启。

“嗨”!

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噎到了,噎到了”。

果真还是不习惯听到这种回答啊,难道说岛国鬼子就是从秦朝这里学到的‘嗨’?

“我还以为你不用吃饭的呢,看在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样子上,老夫还是决定留下来陪你吧”某人很不要脸的在心里偷偷说道。

“嗯,不错,不错,色香味俱全,看来我的厨艺见长啊,真香……小妹妹感觉咋样,好吃不?虽然你之前莫名其妙得扁了我一顿,但是呢,我也不是那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之人,把这碗酒干了,干了我们就两清了”!

也不知道宁夏是真不计较还是想趁机报复,拿了个吃饭的大碗满当当的给人倒了一碗酒。

看来某人不安好心啊。

再看魅,宁夏对她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脸上的表情从来不带变的,就连吃个饭都不可以不带动嘴的,也是个神人!

这种人估计从娘胎里出来就是苦瓜脸吧,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唉。

“我说大妹子,你能不能别总是摆出一副别人欠你钱不还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模样是很不讨人喜欢的,虽然说你长的还,还挺好看的,但是你总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实在让人有些害怕……唉,算了,跟你说了也白说,完全是对牛弹琴,我还是下去找人喝酒算咯”。

你无法明白宁夏对着两根木头说话的感受,他觉得要是以后的日子都是如此,他可能会早早下去拜见阎王。

“陛下,臣知您烦心事甚多,有时候找个朋友说说话或许能解开陛下的困惑,太多的负重压在心里,抑郁易成疾,对身体不好。陛下还是吃点东西吧,若没事,臣告退”。

自从上次和蒙武大醉一场以后,宁夏居然爱上了这种脑袋被麻痹,啥事都不用刻意去想,刻意去做,一切跟随本心走的感觉。

人人都说一醉方能解千愁,可心事太多,只怕美梦也会变噩梦。

宁夏说不出自己为什么现在会喜欢上喝酒,后世的酒太甜太辣,甜在嘴头却辣得胃剧痛难受;如今浊酒一杯,苦涩味乏,喝着却觉得格外有味道,是人变了,还是这世界变了。

逃避现实,自甘放弃、堕落,自我摧残以及自我催眠,是宁夏来到这个时代,从未改变过的生活写照。

他也有心事,他也活得压抑,他想找个人说说话,他想有个朋友,他想做很多事,他只想试着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而已。

可如此简单的要求都得不到满足,无奈,只能选择用酒来让自己开心,让自己活在美梦中。

拜别了秦王,他便拿着一只鸡腿下楼,抱着自己的酒坛,一个人来到大门外,静静地对着夜色酌饮。

……

“你觉得他怎么样?”

“白痴一个”。

“唉……天已经变了,要有所准备了。”

“嗨”!

房间内的二人一问一答,让人迷糊。

……

郁闷的某人呆呆凝望着夜,他又一次失去了方向,今晚的酒味道真苦。

他现在开始理解为什么那傻逼一喝就醉还偏偏爱喝酒的无奈了。

“果然还是有些畏惧吗?呵呵,总劝别人放下,可自己却依旧圈地为牢。这人呐,没经历过别人的过去,却还要劝别人大度,更可笑的是还信誓旦旦地想要改变别人,改变这个世界,果然是自欺欺人,天方夜谭啊……”

“呦,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闷酒啊”?

“哦,你来了,再去抱几坛酒来,陪我喝酒,我请客”!

“瞧您说的,小舍虽不景气,可区区几坛小酒,庶人还是舍得,您稍等一下,庶人去去就来”。

外面大雨如注,地上已经积了不少雨水,空气凉嗖嗖的,没了震耳欲聋的雷声,万家灯火也尽数熄灭,偌大的咸阳城又重归寂静。

看来,夜深了……

“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怎么看您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是庶人珍藏许久的烈酒,今天有幸遇到您,就取来与您对酌,贵君请!”

“胖山啊,你说这人间值得吗,咕咕咕~不错,是挺烈”!

“贵君,为何这么问?不过既然您因此困惑,那庶人不才便斗胆说说自己的看法。

庶人认为,在这纷争乱世没有什么值与不值,谁都不知道明天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结果,可就算这样,人们不还是憧憬着明天,向往着未来吗。

今夜一过,就意味着新的黎明又将从最遥远的东边升起,周而复始,循环不止,老百姓又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对于我等而言,每一天都是未来,每一天都意味着希望,只有想尽办法活下去才能等待黎明冲破黑暗的时刻……咕咕咕~这酒还不错”。

“胖山,你是个有故事的男人。我问你个问题哈,假如有这么一个世界,我说的是假如哈,在那里世界和平没有战乱,也不必再为一日三餐担忧,人们生活的还算幸福,只是他们又面临新的困境,这种困境摧毁了年轻人的梦想和意志,把他们变成了生活的奴隶。如果让你在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和我说的那个世界二者之间做一个选择,你会如何选择”?

“贵君说笑了,如果这世界真有您所说的这种地方,那庶人猜测一定是在天上。这种生活很美好,庶人也很向往,可庶人知道自己不属于那里。

就算自己选择去到那个世界,也只会显得格格不入,融不进他们的生活,到头来活着也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庶人不见得会生活得有多开心。

您也说了,那个世界中也有新的困境,人们看似幸福可却活得很累,所以在庶人看来,不管现在的时代还是您口中的幸福国度,二者本质上其实是一样的,它们之间没多大区别。

要说二者之间的不同,庶人斗胆认为一个因为多活过一天而感到幸福,一个因为太过幸福而让身心疲乏。

所以,庶人还是会选择自己所在的现在。咕咕咕~畅快,嗝~”。

“是啊,你说得很对。不过你可有想过,如果你选择了那个幸福国度以后,试着改变自己,然后去适应它,这样你会觉得幸福吗?”

“这样的话,或许会,也或许不会,庶人没有经历过,不敢妄加评论,还望贵君见谅”。

“哈哈哈,我知道了,来吧,喝酒,今晚不醉不归房”。

“来,您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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