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的安排,无非被补课所占据,并不是什么教学机构,而是两个班的班主任拉起的补课班,分成了三个小班,挤在能提供房屋的三个同学的家里,就这样原本在学校的一班和二班,除去没来的30多号人,剩余70多号人重新洗牌编组,划分在这三个班里。原本就密不可分的两个班,在假期更是亲密,小驴儿就这么又和我混编在一个班。我班的班主任任课语文,二班的女班主任任课数学,男女搭配,我偶尔会觉得他俩是一对儿,但两人的现实家庭,让我不可以那么去想。
语文课,我们始终拿着两本书,教科书与教师教学参考书。虽是学生但一定要看教师的教学参考书,简称教参。没啥特殊的教学内容,就是读、背,穿插着老师的讲解。这些背诵的内容无非从日常挪到了假期,算是提前背诵。平日里,基本每天语文课堂都安排背诵内容,背完原文背注释、背完注释背旁批。
第二天班主任会拿出稿纸,每天考默写背诵的内容,评分标准就是按原文来评判,与原文一字未差,便是零分,错一个字加一分,标点不算分,于是这样的计分方式,让我每天在语文课背诵考试上都想得零分。评分后一个小组14名左右的同学进行排名,得分最高的同学需要把考试背诵的全篇内容抄写五遍。哪怕仅错了一个字,组内其他13名同学都得了0分,他组10个同学超过了100分,也得被罚,这就是规矩,仅和同组比。起初评分是同班换组评,而后发现同班同学经常走关系,改为换班评。
就这样,语文的日常背诵考试,俨然成为全年组两个班同学严阵以待的项目,也成了考验大家外交能力的项目。小驴儿偶尔帮我打通她班的关系来换取我的雪糕,用我后补写的略微错字的卷纸换来我考试的卷纸,分数基本按背诵片长控制错字的个数,排在那种组内不前不后的位置,既不引起老师的注意又不用抄写的位置最恰当不过。
但多数时候,是逃不过被罚抄写的命运。组内就这么14个人PK,逃不了哪天的关系没打通,也逃不了同组的伙伴集体能力发飙。老师也在换着战术,起初每天考试的稿纸让我们自己捐,而后改为齐钱他自己去买。
这样想换卷的前提便是搞到一样的稿纸,只能采取两个策略,一是在考试发纸时借机多撕,二是走遍各大文具店去买一样的稿纸。第一个策略无非逃过了老师的眼睛也逃不过组内其他伙伴的眼睛,敢留纸手法不快即死,不能明目张胆的让各位伙伴伤心;第二个策略,我始终没有找到卖纸的店,也只能去管搞到纸的伙伴要。能搞到纸的伙伴总是很神秘,很低调。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假期后,开学时不免忘了一半已背的东西。返校时迎来了新一年的学弟学妹,夏楠身穿迷彩正参加军训。当她真真实实的站在我面前,此时的我不再怀疑。她说话总会稍作迟疑,之后用慢慢的语速,放低声音,略害羞的对我说着每句话,而和她对话的我更紧张到几乎说不出话,口痴的要命,往往碰面除了打招呼,外加一两句早已准备好的话语,便不知下句从何说起。而离开后,我总是在不断的回顾着才刚的场景和话语。
而和夏楠在电话里的沟通远比见面时的沟通顺畅的多。起初我打给她多一点,随着也可渐渐收到夏楠的来电,电话里我们谈着小学,谈着我们彼此熟悉的人,谈着她的表妹,谈着萃文中学,她给我讲了我毕业后,她发生的一些事情,我尽力去回忆着小学学校的场景。回忆着那些模糊不清的人,有时会随着她的讲述在脑海中去设计着那样的场景,更多的喜欢听着她缓慢语速下那属于她的声音。
我确定,喜欢她,隐藏不住的喜欢。那个年龄的我还提不起爱这个字,“喜欢”足矣表达一切,而“爱”这个字总会让那个年龄段的我感到有些沉重,仿佛提了“爱”就不那么纯洁。小驴儿知道我对夏楠的暗恋,但我不清楚她是否已经在夏楠身上贴了我的标签,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去想,我在乎着,而现实中这种认可微不足道。
小驴儿也经历着那时的她认为的感情。他是我和小驴儿的小学同班同学,和我关系还不错,人瘦、小眼睛,说起话爱笑。这就是我对他的全部印象,也那么的微不足道。
军训后没多久,便迎来了秋季运动会,夏楠是短跑好手,开学也有了她的伙伴。一个圆脸、皮肤白皙,梳着五四青年发型的女生,始终陪在夏楠的身旁。女生不仅发型区别于同年代的女生,气质也较为特殊,她和夏楠身上洋溢出的气质不同,夏楠美的灿烂,一眼看去惊动于心,而那个女生,含蓄而内敛,至少会让我保留着可思考的空间。夏楠告诉我,她叫李璇,她班的都叫她璇儿。
运动会,夏楠白色运动装,黑色短裤,清早便在场边活动,而璇儿则在她一旁拿着她的衣服和水瓶,默默跟着。我一大早也搬着凳子,头戴粘满花的纸帽,最外面一层是校服,里面被我妈套着秋衣、秋裤,像堆球儿窝在班里的方阵中。
运动好的男生,向来会引起女生的注意,而我偏属于那种跑400米都需要走下来的。为什么是400米,只因小学四年级那次唯一在运动会上报了一次名,400米差点被第一拉了一圈。从那后,只要是运动会,我一定是像堆球儿窝在班儿里。
于是我就这么的窝着团在队伍里,盼着曙光的渐渐升起,望着夏楠和璇儿,在操场的一旁那样的绚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