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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悟净安宁

话说猪八戒假装被擒,同金角银角两兄弟回到莲花洞中。

交谈一番之后,猪八戒虽然得知了兄弟俩的任务,但也无甚好办法。

“反正我已经被你们抓住了,肯定不能再露面,接下来就靠你们自己了。”

兄弟俩无法,只能再去试试看能不能和孙悟空搭上话。

......

兄弟俩隐在暗处,看着唐三藏策马而来,身后跟着孙悟空和沙悟净。

银角本来打算用传音的方式和唐三藏通通气,没想到唐三藏头顶有祥云笼罩。银角连发三道传音,都是被祥云中的白色火光所破。

唐三藏连打三个寒颤,心中已有了些察觉。

“悟空,为师今日里怎么老打寒颤?”

“想必是入秋了,山里寒气重,师父要保重身子才是。”

“胡说!七月流火,烈日当头,哪里来的寒气。”

“师父,你必定是被山中的邪气惊扰了,莫怕!莫怕!俺老孙为你压压惊!”

孙悟空向着兄弟俩的藏身处飞去,兄弟俩赶忙退走。

只见那孙悟空将金箍棒一捅,登时烟尘弥漫、土石飞扬。

而后孙悟空头便回到唐三藏身边,道“师父安心走路便是。”

唐三藏不疑有他,策马前行。

待唐三藏三人走得远了些,金角银角回到之前的藏身处一看,地面早已凹进去一丈有余,大如水缸,里头还有一行字。

“速速将我师弟交还,你二人还留有生机。”

兄弟俩直咽唾沫,不就是想通个气吗,怎么就这么难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银角咬了咬牙,“哥哥,我去和那孙悟空打个照面!”

说完,还不等金角出言阻止,银角便不见了踪影。

......

银角来到道路前边,摇身一变,变成个年老的道士。头戴七星冠,身披山河袍,只是脚踝之上血淋淋一片,嘴里还直哼哼。

“救命啊!救命啊!”

师徒几人刚刚听到声音,只见那沙悟净立马将担子放下,抄起禅杖就向前跑去。

“悟空,快拦住悟净!”

唐三藏急忙招呼孙悟空。

不等唐三藏吩咐,孙悟空早已经动身,此刻正拦在沙悟净身前。

“沙师弟,暂且息怒。”

沙悟净一脸杀气,双眸冰冷。

“看在师父的面上,我称你一句大师兄。但我不想再陪他们玩耍下去,从此以后,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孙悟空有些为难,因为沙悟净说的没错。

经过前番的劫难,师徒几人早就明白了,这一路上的妖魔鬼怪都是天庭安排而来,细细一想,真是无趣。

但孙悟空也知道,心急是没有用的,若是强行打断天庭的计划,后果......

孙悟空早已忘记,当初自己是为了什么才大闹天宫。

正在孙悟空不知该如何作答时,唐三藏策马而来。

“悟净,该走的路,一步也不能少。”

沙悟净看向唐三藏,眸光依然冰冷。

“可我不想走别人安排好的路,让人恶心。”

唐三藏一笑,道“那你想做什么?”

“我要做玉皇大帝,或者......死。”

沙悟净话音刚落,天边闪过一道电光,紧接着便是轰鸣的雷声。

沙悟净登时散出雄浑的神力,禅杖指天,张嘴便要大骂。

“不可!”

唐三藏从马上扑了下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沙悟净掀翻,将将止住了沙悟净的说话。

“悟净,时候未到啊!你真的要拉上三界为你陪葬吗?三界可不欠你什么!你若真有能耐,西行结束之后,你自己去解决!”

沙悟净喘着粗气,四肢都被唐三藏死死压住,面前是唐三藏那张满是担忧的面容。

“还要让我等多久......”

沙悟净散去了神力,浑身瘫软。

唐三藏站起身来,蹲坐在沙悟净身边。

“徒儿啊徒儿,你知道你会输的。你终究成不了玉皇大帝。”

“所以,我在等待输一场,我在等待死期。”

“为师知道,那琉璃盏不是你打碎的,你却因此受尽苦楚。但你是明白的,珍珠不是一天凝成的。万事万物,终须等待。难不成你忘了珍珠?”

听到“珍珠”二字,沙悟净的眸子软了下来。

“没忘。而且这个我比你明白。”

沙悟净默默的走向来路,挑起了之前被自己扔下的担子。

这边的孙悟空有些摸不着头脑,出言问道“沙师弟为何如此......小心眼?都已经这么多年了。”

唐三藏却是摇了摇头,道“贫僧且问你。我们几人中,谁的心思最是安宁?”

“你?”孙悟空摆摆手,“俺老孙可不觉得你心思安宁!”

“不是贫僧。”唐三藏笑笑,“绝对不是贫僧。”

“八戒?”孙悟空再猜,“那家伙除了吃就是睡,抽空还想想高老庄。除这三件事外,他可没想别的了。”

“也不是八戒。”唐三藏还是笑笑,“八戒先前还为巡山的事情扯谎,怎么会是八戒呢。”

孙悟空终于把目光投向了缓步走来的沙悟净。

“没错。”唐三藏也是回头,“悟净这一路走过来,每一步都留下脚印。这并非说他脚步重,而是沉稳。”

“刚才也算是沉稳吗?”

“猴儿,你还是不明白。为何悟净心里揉不得沙子?因为他就是一潭清水。一粒细沙对于你们来说不算什么,可却能让那潭清水泛起涟漪,甚至波涛汹涌。”

孙悟空挠挠头,还是不解。

“就像你们心里能放下很多事,而悟净的心里却容不下任何一件事。他的心,是空的。”唐三藏双手合十,“这可能比任何佛祖,还要更接近‘佛’。”

孙悟空眨了眨眼,不再纠结。

“你们刚才说的珍珠是什么?是个人吗?”

“不,真的就是一颗珍珠。”

孙悟空虽然还想细问一番,可沙悟净已经走近。

沙悟净站在唐三藏的白马之后,静默如水。

唐三藏翻身上马,笑道“这些个妖魔鬼怪,骗人都不肯动动心思,这荒山野岭的哪来什么道人......真是人心不古啊!”

孙悟空牵着白马继续向前,“一会儿还是俺老孙去会会他吧,无趣的紧。”

......

在孙悟空和唐三藏阻止沙悟净之时,银角一直在路边哼哼,只是不见任何人走过来。

“怎么回事......我嗓子都哑了......”

银角向前走了几步,开始张望起来。

“没这么远吧,早知道他们这么慢,我就向前一点了。不,应该直接从山上滚到他们面前就好了......那样会不会太刻意呢......”

银角又等了许久,嘴里已经嚼碎了两根青草。

“不管了,上去看看!”

银角偷偷摸摸地匍匐在草丛里,爬了没多久就看见孙悟空牵着白马走来。

“哎呀!来了!”

银角又走回之前的路边,开始哼哼。

“呦喂,救命啊!救命啊!”

孙悟空听到叫声,别过头去掩嘴偷笑。

唐三藏在马上瞪了一眼,孙悟空这才开了戏。

“师父,有人求救!”

“善哉!善哉!这旷野山中,四下里又无村舍,是什么人在求救?想必是被虎豹狼虫伤到了!”

银角明明就在前方不远处,可唐三藏偏偏四下里张望起来,边看还边喊。

“是谁在求救呀!走出来瞧瞧呀!莫不是个小娇娘?”

那边的银角撇了撇嘴,无言以对。

“早知道就变成个小娇娘了......这和尚老不正经......”

唐三藏还是装作看不见,孙悟空也是手搭凉棚,双眼只管眨巴。后边的沙悟净眼眸空洞,也不知道是在看哪。

“这儿呢!这儿呢!”

银角迫不得已招了招手。

“哦!悟空,在那儿!为师这老眼昏花的,也看不清楚。你那对火眼金睛,莫不是瞎了!”

“师父不要怪罪,俺老孙还以为是什么野猪野驴在那儿打盹呢。”

银角恨得牙痒痒。自己现在是一个老道,不说仙风道骨,那也算是神朗气清,何况自己躺在路边的姿势还算不错吧......

“悟空不要胡说!”唐三藏下了马,走到路边搀起银角,“老人家真是‘虎老雄心在’啊!孤零零的在这深山里头,莫不是......上山打老虎?”

银角一时间无语,因为自己先前就已经准备好了“深山遇虎”的桥段,怎么被先说出来了......

“这个......”

银角还未想好说辞,却见唐三藏往回撤退两步,正上下打量自己。

银角有些慌张起来,难道是自己的变化有破绽?

尾巴露出来了?自己没有尾巴......

头上的犄角露出来了?自己好像也没有犄角......

银角找不到原因,只好和唐三藏大眼瞪小眼。

后方的沙悟净可能实在看不下去了,脚下一踢,一颗石子正好打在银角的脚踝上。

银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腿脚受伤了!

“哎呀!”

银角一骨碌摔倒在地,抱着脚踝痛呼起来。

唐三藏蹲在银角面前,问道“老人家,莫不是真遇见了猛虎?”

银角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说起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桥段。

“师父啊,此山西去,有一座清幽观宇,我是那观里的道士。因前日里,有施主来请......”

银角话未说完,被唐三藏打断。

“有施主请你去家里祈福。你和你徒弟办完事情,二人相伴而行。突然就遇着一只斑斓猛虎,你徒弟被老虎抓走了,你匆忙之间摔伤了腿,对吗?”

银角双眼瞪得老大,难道这唐三藏还会读心术不成?

“贫僧哪里会什么读心术,就是瞎猜。”

银角咽了口唾沫,带着几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道“不是老虎,是遇见熊瞎子了。熊瞎子,呵呵......”

唐三藏忽而把脸色一沉,低语道“妖怪,到底找我们什么事?再敢有只言片语的欺瞒,贫僧可就不陪你玩了。”

银角知道自己败露了。

“唐三藏法师,此事还要与孙大圣说。与你说,不管用。”

唐三藏站起身来,向着孙悟空招了招手。

“悟空啊,老人家这腿脚不方便,走不得路,骑不得马,悟净又挑着担子,还是你来驮他吧!”

孙悟空走了过来,满面疑惑的看着唐三藏。

“大和尚,为何要劳动俺老孙?不如一棒子打跑就完了,也省得老孙费心。”

唐三藏走回白马,留下一句话。

“他说有事找你。”

......

孙悟空不明所以,蹲下身子,一把就将银角拉了起来,而后驮在背上。

唐三藏几人继续向着山里行进。

“妖怪,找俺老孙作甚?不知道老孙是个专打妖怪的主?怕是来捞俺师傅吃的吧!俺师父又非是等闲之辈,岂是你能吃的?你要吃他,也要先和俺老孙勾搭勾搭才是。”

孙悟空打着哈哈,不断的调笑着后背的银角。

银角哪还有心思去和孙悟空拌嘴,俯下身子在孙悟空耳边说起话来。

“孙大圣,你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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