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扬像往常一样端着汤来到唐旻宇住的房间。
是的,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住在一起,表面上是相敬如宾的夫妻,私底下也是相敬如宾。
只因他心有所属。
唐旻宇坐在案上看案件,柳清扬将汤放在桌案上。这一次,她却没有立马回去。
唐旻宇偏头,站在边上的女子眼眶微红,应该是哭过。
“你……”
“夫君”柳清扬打断唐旻宇的话。
“夫君,你也是知道我哥哥的人为吧,他怎么会做出贪污受惠的事呢?”
“柳小姐,这事……并不是我能左右。”
是啊,她嫁与他三年,称呼却是柳小姐。
她忽然想起和他成婚后不久,柳清扬拉着他去猜灯谜,本来他是不愿意的,后来他却改了主意。
后来他们走散了。
怎么可能走散,不过是因为他想去看他的心上人江清罢。
柳清扬最后找到唐旻宇的时候,他正将一支发簪插到江清头上。
那天,她自己一个人在街上走了很久,回去的时候已经三更半夜。
第二天醒来还傻傻的问了身旁的婢女,昨天夫君有没有找过她。
柳清扬眼眶更红了。
唐旻宇见状,思虑再三终提问:“你当初曾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你同意毁掉这个约定,我可以帮你救出你哥。”
柳清扬猛的瞪大双眼,眼泪划过脸颊。
那时江清二十,不肯嫁人,只为嫁给自己的心上人。
柳清扬笑了一声:“老爷,早点休息吧。”柳清扬将汤又端走了。
回到自己的房里,将汤放在了桌上,眼泪一滴滴落入碗中。柳清扬狠狠将桌子上的东西扫到地上,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这还是府里的人第一次见到柳清扬发火,谁都不知道书房里老爷说了什么。
柳清扬同意了唐旻宇纳妾。
堂内红妆倚窗坐,
屋外少郎敬酒忙。
十里红妆,万里迎亲,红衣似火。江清成了楚城所有未出嫁女子的仇敌。
更可笑的是江清却不是唐旻宇的正妻,在江清前面,唐旻宇是有一位正妻的。而江清却只是妾,一夜之间,柳清扬成了楚城最大的笑话。
更可笑的是,在未娶江清之前,柳清扬还不知道楚城居然没有人知道有唐夫人这号人物。
唐府全挂起了红灯笼,柳清扬只觉得格外刺眼。
柳清扬自顾自的喝茶,这时候她是应该出席的。
柳清扬的贴身奴婢似乎有话想说。
“想说什么便说吧。”
奴婢颤颤巍巍的开口:“夫人不出席合适吗。”
柳清扬摇了摇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出席,看他们两郎情妾意吗?要我装大度我是做不出来的。
唐府一片红光,柳清扬提着灯笼出府走走。
好痛苦。
原来被河水淹没的感觉,是冰冷彻骨的。
迷迷糊糊中,似乎是有人拖我上岸。
会是谁呢?唐旻宇吗?
我在最后一刻想的也是唐旻宇,他现在是否在想我。
怎么会呢?她想。
他现在也许和新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吧。
救我上来的那人问我:“你长的那么好看,为什么要寻死?”
听着声音,是个女子。
我回到:“我只是刚刚看月色很美,不小心失足罢了。”
那女子安静了一会,应该是在思考要宽慰我:“死能解决什么呀,活着才能解决问题呀!那你回去小心点哈,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
我没有回答,只是边咳嗽边点头。
我缓了一会,看向我的救命恩人,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有人的脸是绿的。“你脸为什么是绿的。”我现在死里逃生到是有心情和救命恩人聊起天来。
“应该是水澡面膜有荧光剂,贴多了,晚上出门就像个鬼一样。”
我到是不知道面膜是什么,只觉得她现在真的像鬼:“你别说,你这样还真的像个鬼。”
我的救命恩人又宽慰了我好一阵,和她聊聊天好一会后,我才知她叫谢迎,真是个奇怪的名字。现在已经很晚了,新人应该在洞房花烛了吧。我拍了拍衣裙,湿了的衣裙沾上来了泥土,越拍越脏。
我对谢迎说:“我也该回去了,有缘再见。”
我提起灯笼,走了几步,回头向我的救命恩人谢迎说到:“要是有机会,到是想和你聊聊一下我的故事。”
我是真的想找个人倾诉,我发现我娘说的真的没错,委屈就应该说出来,不然,真的会憋出病。
江清就这样子进了唐府。
也不知是唐旻宇是想给柳清扬正房的身份,还是想给江清腾出更大的房间。反正唐旻宇是住进了柳清扬的住处。
柳清扬抱着被子就在外室睡了。也许是真的抱有期待吧。柳清扬想:也许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呢。
没有以后了。
唐旻宇匆匆忙忙赶到柳清扬的住处,远远就看见柳清扬一个人坐在庭院里,孤零零的背影在空旷的庭院里显得格外单薄瘦弱。
唐旻宇握紧拳头,一步一步艰难地走近柳清扬,涩声道:“我……”
“我明白你的难处。”以往一样,柳清扬轻轻开口:“成婚第一天,你说你心有所属,我总以为我能用我的真心感动到你。”
冰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木然,苍白,仿佛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提起她的心趣。
“你怨我拆散了你和你的心上人,可你有没有想过,当初你没有答应我的要求,不去我家提亲,以我的性子,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要是没有我背后的娘家,你能仕途上那么顺顺利利,
要不是你现在觉得我娘家威胁到你的官职了,要不是我娘家,你觉得我会让你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娶一个妾吗。
我本以为我答应你娶江清,用三媒六聘,十里红妆,用正房的嫁娶迎娶江清,你会放过我哥哥。
可我真的没想到,你竟怨我到如此地步。”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唐旻宇紧紧的抱住了柳清扬,嘶哑的声音带着颤音。
“你总觉得我是用了卑鄙的手段从江清手里夺得了你,可你怎么知道,当初我为了嫁给你……嫁给但时还是个庶子的你,我是怎么让我父母是同意的……”越说越感到苦涩,脸上有什么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