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了前半句后半句我已经懂了,”江自流闭起双眼,她现在是真的想逃避,“惜菱你觉得无所谓,但是安安你有所谓呗。”
“咱们穿越到现在,没有安安咱两早就完犊子了,这事咱俩都清楚吧?”暮林栖走到江自流的面前,“之前血尸案是我上头,挣钱是你上头,人家都很配合,这次轮到人家上头了,一点不管这不合适啊!”
“这不是合适不合适的事啊朋友!”江自流伸出手搭在了暮林栖的肩膀上,“这事是家事啊,怎么管啊?住他们家去啊?”
“你跟我说也没用啊,要搁我这事可以不管啊!这不是说服不了安安吗?”
“安安和我的脑回路之间其实有那么一点……代沟……不然你想想办法?”
暮林栖一把把江自流的手从肩膀上扫了下去:“想个屁啊我想,我要是想的出来我现在躲着?”
“这就很焦灼了。”江自流摊了摊手,“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躲着也不是个事啊。”
“行吧,我觉得咱两做的那么明显,没准外面人都已经走了。”暮林栖冲江自流挥了挥手,“走吧,怎么也得面对。”
两个人走进屋里的时候,惜菱果然已经走了。剩下的就只有坐立不安的金子铵和手足无措的阿喵。
“安安,咱们几个人也不是刚认识的了,话我可就直说了。”江自流看了金子铵一眼,坐了下来,“这个事不是咱们能管的事。”
“可是惜菱真的很可怜,我们难道就不管她了吗?”金子铵皱起眉头看向江自流。
“这事我们管不了啊我的安安!”暮林栖也坐了下来。
“天下那么多的事情,我们不可能都管,咱们也没那个闲工夫路见不平就拔刀相助啊。”江自流接口道。
金子铵咬着嘴唇没说话,阿喵担心地拍了拍她的头,想要开口到最后还是没说话,要说孟氏的事情是孟氏家里的事情,这三个姑娘之间的事情就是这三个姑娘家里的事情了,怎么都轮不到他来管。
“也许你们说的都对,也许天下就是有很多事情,但是偏偏这件事情就是让我们撞见了,惜菱的绣工就是让我看见了,我真的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管她。”金子铵低着头,声音不大但是有种决绝的力量。
江自流摇了摇头,她知道金子铵的意思,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不仅如此,她甚至知道自己和暮林栖现在说的所有东西对金子铵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问题是这事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管得了,手怎么能伸得那么远。
“我就直说了吧,对惜菱我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如果非要我管,我可以冲着你去管,但是我真的不懂宅斗啊朋友!”
“妈呀宅斗,这玩意谁能懂啊?”暮林栖听完江自流的话,趴在了桌子上,“这除非真是古代人,不然谁能懂宅斗这玩意?要不咱们高薪诚聘个顾问吧?”
“我知道你们俩不想管,我也知道我没这个本事来管……”金子铵扁了扁嘴,眼泪盈在眼眶里,说话的声音里很快就沾染了哭腔,“可我就是看不惯这种明明有能力却要被人欺负的样子!以前我就看不惯,因为有点权利所以就打压手下有能力的人,难道出身不好就应该一辈子被人欺负吗?”
暮林栖捂住了额头,没错,金子铵说的一点都没错,她们家是个小公司,一路走过来有多难她心里清楚得很:“……你先别哭……”
果不其然嘛,和江自流想的一模一样,就是因为这么个理由,江自流也知道这话一点错都没有,但是没辙就是没辙,她江自流也不是巫婆啊,她能怎么办?
“安安你先别哭……”阿喵终于开口说话了,“来先把眼泪擦一擦。”
“这种事情我就是越想越气,为什么大家可以把这种事情当成人生中正常的情况?为什么我们必须接受这样的事情?”金子铵哭得越来越厉害,眼泪吧嗒吧嗒地打在桌子上,弄得江自流也心疼了起来。
“安安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这不就是想不出办法来吗……先别哭先别哭……诶呀这事闹的……”
阿喵递来了一块手帕,伸手擦干了金子铵脸上的眼泪:“我们一起想办法,也许现在想不到,之后就想出来了呢?”
“对啊,你起码给我点时间想一想……”江自流拍着金子铵的后背。
“我知道我在勉强你们,我知道这件事情其实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抽泣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就连这句话都被金子铵说得支离破碎。
“不是,我不也跟你说了吗,我可以冲着你管这个事,我就是现在没想出来怎么办……”江自流平生最怕姑娘哭,尤其是这种心里没有一点杂质的小姑娘。
江自流从小就没有这么“纯洁”过,就好像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她都没有单纯地为了什么人,一个不是自己的什么人去努力过。
这一点暮林栖几乎也是一样的,她虽然没有江自流这么老奸巨猾,但是她确实也不会为了别人去做一件什么事。
所以即便现在这个局面,她们两个人也还是不讨厌金子铵,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别人能做到,无论怎么说都不该有讨厌的理由。何况谁还不明白,单纯的想要帮助别人这件事,到底是个好事。
于是江自流和阿喵围着金子铵一人一句地安慰个不停,金子铵拼命想要止住哭泣,却总在开口的时候带着破碎的话语。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金子铵哭,他们俩安慰,他们越安慰金子铵越觉得自己没用,哭得越厉害。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暮林栖捧着个水杯,被这三人弄得脑袋大,好好的江堰之行,眼看就要毁了,她终于受不了了,拔出甩棍拍在桌上,然后抬起脚一脚踩在了江自流眼前的桌子上:“你烦不烦?啊?行不行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啊!车轱辘话来回说你有没有点意思?!”
江自流愣了一下,看了看暮林栖手上的甩棍,又看了看金子铵,最后看了看暮林栖的表情,点了点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