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一说我历来就是不相信的，这世上的事都是人为了某个目的利用鬼神罢了。这件事情前面所有的故事，无非都是为了最后的目的做铺垫而已，最后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搞垮盐帮。搞垮盐帮到底对谁有好处，那么谁就有嫌疑。”
“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盐帮？并不只是老铁带的这一个？”暮林栖琢磨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钱上面的事历来就容易出事。”
江自流点了点头，用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个“1”字：“所以这是我们第一个要去查的事情，这算是第一个方向，从动机上破案。这件事明天我去问王昭和马寒，如果有别的盐帮，那就让他们去盯着。”
暮林栖在江自流写的“1”后面写了个“2”字：“所以第二件事情呢？”
江自流在“2”上画了个圈：“第二件事，就是那些丢了的姑娘到底是怎么了。”
“这要怎么查？”暮林栖问。
“你别急啊，我得先给你分析。”
“你怎么现在就分析……”暮林栖表示非常不满，“一般侦探小说不是都是‘我有一个假设但现在还不能说’然后开始装大尾巴狼吗？你这从一开始就分析弄得一点神秘感都没有。”
“507你是不是穿越把脑子穿坏了？！你神经病啊？这案子不是咱们仨一起破吗？我不给你分析你再给我捅了娄子我找谁去啊？！你以为是个人就有那个从山上掉下去挂树上的运气啊？捅了娄子咱们可能就交代在这儿了！”
“喝茶喝茶，大佬喝茶。”暮林栖听江自流这么一说觉得十分有道理，非常殷勤地给江自流换了一杯茶。
江自流接过了杯子，并没有喝：“这个其实很简单，除了二麻子看见的女鬼是特殊情况，我们姑且不提，剩下的这些姑娘现在就是薛定谔的猫，不是活着就是死了。”
“你在高深莫测地讲什么废话呢？”暮林栖撇了撇嘴，两种可能就两种可能吧，扯什么薛定谔的猫啊？
“跟你说话怎么那么费劲呢507？这案子可是你非逼着让查的！”
“行行行，我闭嘴。”
“说是薛定谔是因为实际上谁也没见这些姑娘最后到底是不是死了。如果王昭和你说的故事细节没有错的话，那就是没人见过这些姑娘死的时候，她们只有之前活得好好的以及失踪了以后留下一滩水。那也就是说，如果她们是被人掳走的，还活在某个地方，也完全说得通。”
“你说的非常有道理。”暮林栖和金子铵都点起了头，“可这事除非你找到她们，否则你怎么证明？这是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事啊！”
“这次的事情死要见尸是对的，活着可未必能见到人。如果是要杀人，直接留下尸体就好了，留什么一滩水？要说是怕留下线索，那这一滩水也安全不到哪里去，说多错多，做多也会错多，现象里面一定有原因，有人这么做自然就有他的目的。但是活着就不一样了，如果这些姑娘还活着，你说，一个人被掳走最大的用处是干什么？”
“你是说卖……了……？”
“对，卖了。这个时代不比咱们那时候，能把人带出去跋山涉水给卖了，交通不便利，卖也没办法卖得太远。但这一滩水就把这些姑娘变成了民间传说，完全是在误导这个时代相信鬼神的老百姓，他们只要觉得自己家的姑娘已经死了，那也就不会去找了。这么大张旗鼓地掳人，肯定是早就计划好了要把人藏在什么地方了，就连下一步恐怕也想好了。”
江自流歪着头想了想，“现在官府在查这个事情，风声紧得很，这些人贩子是不会现在出手的，也没什么机会把人带到太远的地方，我估计这些姑娘还在附近。”
“所以我们要去找这些姑娘吗？”金子铵真是个好孩子，比起抓到犯人，她更在意的是怎么能救下这些姑娘。但是这个想法吧……实在是……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
“姑娘当然是要找的，但是如果轻易去找，很可能会打草惊蛇，反而害了这些姑娘。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是找每一个丢了姑娘的家里去问，他们是不是只看见过自己家的女儿好好活着和化成一滩水。如果只有这两个状态，那我们基本上就可以确定，这些姑娘还在某个地方活着。”
“那我去问吧！”暮林栖举手起立，十分积极。她想出门啊！问话这么名正言顺的出门理由，她怎么能放过？
“你？你给我坐下。你还有别的事，问话得安安去，安安看起来就是个没心眼的孩子，比你容易套出话来。”
“嗯！那我明天一早就出去问问。”金子铵眨巴着眼睛点着头，看看人家，这一脸纯洁无辜的样子，这简直是柯北本北好吗？明显适合套话。
“那么我们来说说第三件事，就是二麻子看见的那个女鬼，那个化成血水的是什么玩意。如果说长得跟人几乎一模一样，然后从固体融化成不知道是血还是肉的粘液，我觉得很有可能是蜡人。”
“江大仙你还好吗江大仙，你前半截说得那么虎，后面给我来这么一下，你要是个侦探小说我弃书了你信不信？”暮林栖忍不住吐槽，“你以为这是杜莎夫人蜡像馆吗？就算是夜里，就这个时代的蜡像技术根本达不到以假乱真好吗？更何况那玩意还能跑呢，你见过奔跑的蜡人吗？你鲁班再世吗你？雕个鸟说飞就飞，雕个木人说活就活啊？”
“那万一是民间传说夸大其词呢？你觉得二麻子的话就那么精准吗？”
“嗯？等等……”暮林栖突然皱起了眉头，“二麻子见了那个女鬼以后，就开始发热，寒颤，情绪激动烦躁不安，甚至抽搐……这……怎么那么像汞中毒的反应？会不会是汞？常温之下唯一的液体金属？”
化妆品最重视的就是含量，而汞和铅这两个毒性金属作为被中国古代化妆品制作者们趋之若鹜的成分错误地被使用了无数年，时至21世纪，汞依然是质量检测的重要指标。暮林栖对于汞，那是熟得很了。
“那你就负责把它验出来吧暮大英雄。”
听着江自流的语气，暮林栖就觉得事情不大对，但是她知道案子是她非要破的，现在就算明摆着有坑，她也得跳：“你要我怎么验？”
江自流凑近暮林栖，笑得那叫一个恶心：“检测急性汞中毒的方法就是——查尿汞，加油吧暮大英雄，明天去二麻子家里，从二麻子那儿弄点他的尿回来，然后您好好研究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