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走了。”暮林栖推开屋门,压低声音招呼江自流,“我现在走的这是最短路线,但是会经过三个房间,不知道里面住没住人,千万别出声。”
江自流点了点头,蹑手蹑脚地跟在了暮林栖后面,踮起脚尖一步一步地跟着,这感觉说真的,在二十一世纪真没怎么经历过,除非你在二十一世纪做过贼。
所以江自流这时候一点紧张感都没有,毕竟……新鲜感还是占据了大部分的感情,这也就没什么地方能给紧张感留下来发挥了。
临近翞云阔的房间,发现门口有人守着,暮林栖和江自流交换了一下眼色:“说好的夜里要来,这怎么还派人守上了呢?咱们要不要绕背走窗户?”
“绕背你个鬼,你王者荣耀打多了还是守望先锋沉迷了啊?如果他有心要搞咱们,那你从窗户进去这个人破门而入咱两夜袭这事就算是成立了,如果他没有搞咱们的意思,那守的就不是咱两是别人。走正门。”
“真走正门啊?那我可就从柱子后面出去了啊。”暮林栖用手比划了一下路线,“不会直接就给我摁了吧?”
“你那单手二百斤的力量谁摁得住你啊?勇敢点好吗?”
暮林栖啧了一声,从柱子后面晃了出去,这才看清原来守门的人是方吾胥竭,他一副等候多时的样子,抱了抱拳:“门外眼杂,两位随我进屋吧。”
“好的。”江自流这才从柱子后面晃了出来,“方吾先生请。”
合着你是拿我探路呢是吗?
万一要是给我摁了你还打算自己偷跑是不是?
暮林栖满脸不可思议,江自流你这个不讲义气的混蛋,要不要脸啊!
对此,江自流只当自己没看见,大摇大摆地就进了屋。
屋内翞云阔靠在床头坐着,额角不断有冷汗渗出来,看来夜里比白天疼的更厉害了。
江自流从身上掏出一小包白色的药片,递给了方吾胥竭:“这是止疼药,随水吞服,每天夜里给太子用一片,可以缓解疼痛,让太子入睡,要想治这个病,没有体力是绝对不行的。切记不能多用,否则这药比天下所有的毒药都要毒。”
方吾胥竭狐疑地看着江自流,江自流又接着说。
“蛇毒毒有形,药毒毒有名,天下的药物如果错误服用都会有毒,这不单单是我给你的药,而是天下所有的药都一样,无非是毒性大小的问题而已。
你只管拿一片让太子服下,我是被你绑来的,自然不会故意来害太子;而且我人在这里,如果太子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你随时都可以要我的命。”
方吾胥竭大约是觉得江自流说的有道理,这才把药给翞云阔服下。
江自流见状转向了暮林栖:“507,你可以开始在这个屋里调配试剂了,早点开始咱们早点收工,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投毒的,咱们今天晚上的工作量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暮林栖伸了个懒腰,从怀里掏出一双手套戴上,一边从背上背的小包往外掏东西一边说:“又是黑灯瞎火地干活,久而久之我都要练就火眼金睛了。”
江自流也从怀里掏出手套戴上,然后把多余的那双递给了方吾胥竭:“方吾先生,我之前跟太子要的大盆和洒水壶都准备好了吗?”
其实大盆和洒水壶就在床边不远处放着,旁边还放着一大桶水,这都是白天江自流和暮林栖跟翞云阔密谈的时候要的东西,方吾胥竭接过手套把东西拿到了江自流两人面前。
“都准备好了,太子特意嘱咐要我不要惊动他人,江姑娘这是要用这些东西做什么?”
“中和。”暮林栖拿过大盆,接了一盆子水,把包里掏出来的白色粉末撒了进去,用瓢在里面搅拌着。
“中和?”方吾胥竭艰难地重复着这个词。
“呃……就是……解毒中的一个环节,嗯,对,解毒。”
暮林栖在江自流“你是不是要死”的表情中改口说,“太子中毒已久,许久不曾离开这个屋子,而我们又不知道对方下毒的手段,所以只能把这个屋子全都看作是有毒的,彻底地解一次毒了。”
“解毒?!你是说太子并不是生病,而是中毒?!”方吾胥竭惊讶地走近了暮林栖,“怎么可能?太子的饮食都是有专人负责的,什么人能在这中间下毒?”
江自流看这两个人说的越来越复杂,把一个本来解释起来就很费劲的问题搞得更费劲了,走到了两个人中间。
“方吾先生先不要着急,这件事等太子的疼痛稍微缓解一些我自会给先生和太子解释,现在我们还是先解毒要紧。”说完从暮林栖的小包里拿出药瓶,走到翞云阔旁边,开始处理翞云阔的中毒情况。
暮林栖和方吾胥竭先是拿着各种扫除工具开始清理这间屋子,然后又把暮林栖调好的试剂装在洒水壶里一点一点在屋里喷洒,这大夜里的还不能发出声音,导致中和的速度极为缓慢,过了好一段时间才算是把床铺附近的地方都中和了一遍。
这时,江自流对翞云阔的处置总算告一段落,翞云阔的疼痛也明显有了缓解,他冲江自流抱了抱拳:
“多谢江姑娘,这许久以来,我都不曾有过这么片刻的轻松了,几位快请坐,方吾,给两位姑娘倒水。”
江自流摆了摆手,坐在桌前:“太子不必客气,只是太子千万要记得,此药绝对不能多吃,否则后患无穷。”
翞云阔点了点头:“我定会记下,夜间说话多有不便,为防止夜长梦多,还麻烦江姑娘直接把此事与我和方吾胥竭说明。”
“首先就像我白天告知太子的一样,太子并不是生病,而是中毒,这毒并不一定需要服下,而是接触皮肤就可以,我猜测就是与太子那条病腿有接触,接触点很可能就是太子腿上最严重的那一处。”
江自流皱了皱眉,又接着说,“太子有所不知,这天下的毒物千奇百怪,症状也各有不同,下毒方法和手段更不必说。我不知对方到底如何下毒,所以日间才放出假消息说我们没有办法,现在特意夜间前来,怕的也是万一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