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纸人身上涂着酚酞试剂,而那个神仙水是碱水,江自流在减水里沾湿剑尖,拿剑对着纸人发问:“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走是不走!”
过了几秒,又说道:“好!你既然宁死也不愿离去,就不要怪我今日杀你个魂飞魄散了!扎呀!”说着一剑刺向了那个纸人。
碱水顺着剑身沾在了纸人身上,纸人的胸膛上透出了一片红色,背后围观的人发出了一阵阵的惊呼,惊讶于眼前这个纸人出血的奇特画面,江自流故作高深地收起了剑,摇了摇头。
暮林栖觉得都演到这儿了得给自己加条戏,于是抢了两步走到江自流旁边:“大仙儿也不必悲伤,是它自己冥顽不灵,罪有应得。”
江自流演了那么久的独角戏,这会儿有人过来搭戏了,心里那叫一个美:“唉,修行不易,为何非要害人?如今死于我手中,又叫我徒增罪孽。”
徒你姐姐个腿,暮林栖翻了个白眼:“大仙儿虽是伤了它性命,说到底还是为了救人,我想门捷列夫会原谅你的。”
江自流摆了摆手,把桃木剑放到了一边:“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罢了罢了!取我的符布来!”
其实旁边的金子铵早就把符布拿在手里了,谁想得到这两都在给自己加戏啊?这不是流程进早了吗?
江自流接过符布,其实昨天晚上,她们三个想了半天这个符布上要写点啥,凭印象照着影视剧胡写对鬼神不敬对宗教不敬,这事她们仨心里还真有点虚。
但江自流想反正只要没人看得懂就行了,于是暮林栖提议不如写英文算了,这个提议得到了全票通过。
只见江自流拿着毛笔,挥毫泼墨,三两下就写了一串连笔花体英文:Wake up,get up,get out there。其实就是……睡你麻痹,起来嗨。
怎么想到的?那不是《女神异闻录5》这个游戏里有这么一首歌吗?
写的时候她故意画了几道看不明白的线上去,显得那个睡起嗨符更像一个管用的符了。
完美!江自流对着自己画的符非常满意,暮林栖撇着头还在憋笑,她感觉自己再这么憋下去真的要不支倒地了,手里正在从另外一个瓷瓶里往外倒液体,我们姑且称它为——神仙水二号,你要愿意的话叫它SK2也行。
这个瓶子里,装的是调好的水和酒精,这玩意沾湿了布之后拿火一点,酒精燃烧,布却因为是湿的能够阻燃,最后火焰消失,布料分毫不伤。
江自流左手挽起袖子,右手拿起符布沾了沾神仙水二号,嘴里一直在念念有词,还是化学元素周期表呗,不然还能是什么?说时迟那时快,点火的同时,布条被浸湿的部分开始剧烈燃烧,江自流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好烫!!!
“烫烫烫烫烫!”江自流在空中挥舞着布条,小声惨叫着把布条交给了暮林栖,“507你拿一会儿。”
暮林栖差点就没接住这比烫手山芋还要命的东西,看着在一边偷偷吹手的江自流小声但是语气激烈地呐喊:“你是不是傻啊!扎剑上烧不行吗?!拿手里你是什么心态?烫烫烫烫烫……”
金子铵抄起桌上的桃木剑,一剑就扎上了那条布条:“这流程太复杂了,到这part我都快忘了。”
“没事安安,507皮糙肉厚且烧不死呢。”江自流接过金子铵手里的桃木剑,举在空中摇摇晃晃地假装施法,
“火色呈红,
烧奸除孽,
诸(猪)子听令,
提(蹄)气凝决,
真气灌注,
好生之德,
吃水思源!”
暮林栖差点就一脚踢上去了,火烧猪蹄真好吃?你给我等着,等着法事做完我不打得你桃花朵朵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呵呵,等到法事做完,这茬你早忘了,江自流摇头晃脑地把那个已经燃烧完毕却完好无损的布条取了下来,贴在了那块巨大的莹石上面。
接下来就是今天的重头戏了,演那么长一出戏,都是为了接下来这一哆嗦。三个人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从这儿开始,她们就不能这么玩笑下去了,成败都在此一举。
江自流手里捏着剑诀,退后了几步,金子铵在莹石下面放了一个小盆,然后跟在江自流身边也捏着剑诀,两人按照前一天说好的,嘴里没有出声却念念有词,手指和小臂都在细密地抖动着。
暮林栖拿着一壶液体,走到了莹石的前面,江自流突然大喝一声:“破!”
暮林栖把手里的液体照着莹石全都倒了上去,透明的液体在莹石上一瞬间就激起了惊涛骇浪,泡沫在上面剧烈地翻滚,水滴就像是滴进油锅里的水一样不断从莹石上溅了起来。然后顺着莹石流进了刚才金子铵放在下面的小盆里,江自流还在念个不停:“百病皆有源,源头自有法,有法破万千,万千清流濯世间。”
三个人神情严肃地看着反应完全结束后,江自流从祭坛上拿起了拂尘,金子铵拿起了那个小盆,做法过程中一直背着身的三个人这个时候终于转了过来,走到了一直在后面坐着的翞云阔面前。
江自流抱着拂尘鞠了个躬:“太子殿下,我们现在已经完成了法事,只要大家都取这个盆里的仙水沾一下,就可不必再担心化骨之病。”
翞云阔看了看盆里的大半盆子水,点了点头:“那就请大仙儿为我们赐福。”
方吾胥竭把行馆里的所有人都排成了一排,叫他们一个一个走到江自流面前,江自流用拂尘沾上盆子里的水甩到他们身上,就算是赐福结束。
看了江自流三人刚才的表演,众人都不疑有他,挨个到江自流面前低下头,这所谓的仙水大多也是甩在了这些人的头上。
队伍中间有一个大约二三十岁的男人,神色慌张,随着队伍不断往前走,越来越挪不动步子似的。
江自流和方吾胥竭交换了一下眼色,方吾胥竭就走到了这个人的侧面身后,几个侍卫跟到了他的另外一侧。
这个男人或许是因为只注意到了即将来临的所谓的赐福,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方吾胥竭等人围在了中间。
终于排到前面的时候,这人迟迟不肯低头,江自流沾湿了拂尘:“请低下你的头,仙灵将用这仙水赐福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