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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计划

关于诈齿氏族,斯库鲁和蒂兹尼克虽知之不多,但比之初来乍到的蒂梵,还是充裕不少。据蒂兹尼克之前对鼠人的了解,以及落入牢狱来一段时间的观察,诈齿氏族中宗族色彩十分浓厚。族长是无可辩驳的老大,是统率氏族上下的独裁者。往下是占据主体部分的一般氏族鼠,担任战士、工匠等职位,像狱卒鼠柯尓本应该便是氏族鼠中的一个。而最下边,是低贱的奴隶鼠,充当苦力和炮灰,是低贱、卑微的存在。

“俺讨厌奴隶鼠,弱小、没力气!打架的时候却冲在最前边,死得快!但杀不完!”在提到奴隶鼠时,兽人斯库鲁似乎很有感触。他用手划了个大圆弧,又用拳头打了下空气,形容密集而恼人的鼠潮。

蜗居在牢狱下方洞穴里的那群,就是奴隶鼠中的一小撮。他们为了生存,被氏族鼠中的鼠人监工驱使、奴役,在鞭笞和辱骂下开采矿石、搬运物资,支撑起氏族的运转。

而斯库鲁、蒂兹尼克乃至蒂梵,之所以被关押在鼠人下狱,没有像一般俘虏作为奴隶驱使,或被杀掉作为食物的原因,很简单:他们对氏族,或者说,高高在上的族长有用。

“别以为呆在这就能一辈子吃喝不愁!死耗子精明得很!他们处理有价值战俘唯一的方式,就是卖掉换那几颗绿油油的破石头!我们,估计都会被卖给自己的仇人,在他们的手里被蹂躏至死……”在提到这件事时,蒂兹尼克显得有些惶恐。毕竟,没有什么比身处牢笼而不知死期更令人不安的了。

既然所谓的“族长”没有杀掉自己,派属下送来好肉,甚至还找人治好了自己的腿,这么看来,自己对他而言,肯定利用价值不小。但是,自己一只无名鼠辈,哪来的仇人呢?又是谁会舍得花大价钱,买自己这只小小的“异端”?

蒂梵内心增添疑惑之余,又不免感到紧迫感:要是在被处理之前不能溜出去,等待自己的,恐怕是更可怕的后果!

他看着身旁的绿皮兽人和地精,有些忐忑。不知这两个家伙,到底能不能配合自己的计划行事。

要是一有差错,恐怕都得栽在这!

鼠人本能的“怂字当头”要义让蒂梵没有莽撞行事,在他和蒂兹尼克沟通完毕后(斯库鲁表示不管能不能行俺都可以上),决定先再观察几天,摸清狱卒鼠的活动规律。

虽然,留给他们的时间可能不多了。但为保住那一点成功率,等待是必须的!

之后的几天,奴隶鼠仍在监工们的鞭笞下沿着坑壁反复上下,而狱卒鼠头头柯尔本也在每天固定的时间,带着新鲜的肉来“造访”蒂梵。

和蒂兹尼克说的一样,他的身上果然拴着一大串牢房钥匙,只不过要弄到,恐怕得费一番功夫。

而蒂梵也很识趣地,每天都将肉里最好的一块,“进贡”给了这个狱卒鼠小队长。

“不错!白毛的家伙!你,很好!”甚至,柯尔本都不再对这只异端鼠人恶言相向,在他眼里,只要蒂梵在笼子里活得好好的,自己就有大把油水可捞!

但,其他的狱卒鼠可就没那么乐意了。柯尔本甚至为了把肉堂而皇之占为己有,“自愿”接过了分派最底层牢笼食物的职责。而他们,只能每天扛着腐臭的剩肉,在别的牢笼间累死累活地奔忙。

虽然不公平,但这就是鼠人氏族社会。阶高一等,身板直;官高一级,压死鼠。

柯尓本此举,也正合了蒂梵的意。经过这几天的等待,他已经把这个狱卒鼠小头目的活动规律摸得一清二楚。

只要明天,等柯尓本再次出现,机会就到了!

……

虽然此刻应是深夜时分,牢笼里的蒂梵仍十分精神。他仍在促狭的笼子里来回走着,眼神不停扫着外边深邃的坑底,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在他的身旁,斯库鲁和蒂兹尼克酣睡正香,鼾声如雷,完全没有了初见时落魄的模样。

这几天,蒂梵分到的好肉,自然少不了他们俩的份。每个都吃得满嘴流油、心满意足。

希望他们,别坏了自己的好事吧……蒂梵心里想着,爪尖升腾起了绿色的火苗。很显然,相比起前几天,火苗要更明亮、也更为稳定了。

对蒂梵来说,有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好消息是,涌流池有所恢复,自己已经能操控法术能量释放一些基础的一阶法术了;坏消息是,这矿坑里能量涌流浓度极底,难以及时补充。只消几发火球,就基本可以退出战斗了。

想到这,蒂梵叹了口气。自己虽打小便和祭祀学习法术,但对舞刀弄剑却一窍不通。要是,自己能掌握点基本的近战技巧,也不至于在能量枯竭、敌人近身时应对不及。

“啪嗒,啪嗒……”就在这时,蒂梵听见监狱远处的区域传来了一连串脚步声。他十分警觉,立马熄灭了手上的火苗,蜷缩到自己牢笼的一角,仅透过臂膀露出眼睛,观察着外面的状况。

从脚步很显然可以判断,是一帮狱卒鼠,他们尾巴摩挲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响声。但这脚步声轻重不一,而且越来越响,让蒂梵突然紧张了起来:该不会,自己的“处决”日,提前到来了吧?

果不出所料,柯尓本率领着一帮狱卒鼠,出现在了牢笼外的廊道上,他们默不作声,慢慢接近了蒂梵所在的牢笼。

该死的,难道自己的计划,就这样失败了?

蒂梵感觉自己的心跳不断加快,他不自觉地开始调动身体里积攒的法术涌流,背在身后的爪子捏了个法印,已准备好与这帮鼠辈决一死战。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柯尓本在他的牢笼前停了下来,而后拐了个弯,蹲在了另一侧空的牢笼前。

他掏出系在腰间的钥匙,插进锁眼。只听“嘎吱”一声脆响,牢笼的门开了。

“快,把那只玩意儿,整进去!”柯尓本压低了声音,冲身后的狱卒鼠挥了挥爪子。

见队长下令,身后那几只狱卒鼠纷纷听命上前,把肩上一个长条形的东西扔进了笼子里。这长长的东西似乎还挺沉,随着触地的“噗通”一声,两只狱卒鼠如卸重负,纷纷扭着胳膊,退到了后方。

柯尓本伸出爪子,攥住一条锁链,拴在了栏杆上,而后又一并和笼子锁了起来。他意犹未尽地看了一眼笼子里的“新家伙”,脸上表情极为复杂,说不清是鄙夷、还是可怜。

“走!”他示意了一下身旁的狱卒鼠们,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蒂梵见柯尓本众鼠离开,转了个身,“哧”的一声于爪尖升起火焰,照亮了这个新家伙的面孔。

当他的视线刚接触到目标时,浑身便传来触电一般的不适感,随后被惊讶和惶恐代替了:金黄的毛发,很是奇怪……等等,似乎大部分地方……都没有毛?

这,是个人类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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