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她和她的相识,是真的不怎么记得怎么认识的,应该很普通,像大多数发小一般,就是这么认识了。
原本以为的是,也会像大多数的发小一般陪伴着彼此的年少,看着对方情窦初开,嫁的翩翩如玉郎君,有一对活泼健康的儿女,阖家团圆,一生喜乐和美。
一切的转变是如此的让人措手不及。
恍如昨日,那个灰蒙蒙的夏季午后,天气似乎格外的燥热。
莫正在自家凉椅上午睡,红秀丽像往常一样来寻她。
却不是向往常一般找她玩耍,而是来辞行。莫知道的时候,她只是平静的说了句,嗯。
红老爷子和夫人坐着马车跟着行李车队先他们一步去了城门,只余红秀丽乘坐的马车和仆人在身后跟着他们。红家的仆人只默默的跟着,谁也没上前打扰。
红秀丽和莫,默契的谁也没有要乘车,只是手牵着手,慢慢踱着步子,像平常一样有说有笑着。红秀丽起初的担忧,在渐渐的谈笑声中慢慢放了下来。
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都每想到自己会那么平静,她也不知道原来到城门居然可以走那么久,久到好像能走一辈子。
他们到城门的时候,从红夫人脸色就知道,他们在此等了好一会了,红老爷还是一如既往,温温和和的看着他们。
只见红老爷走向莫,轻抚她的头,眼里是遮不住的不舍和无奈:莫莫,红伯伯和丽儿会常回来看你的。
须臾又说道:你红姨的事,红伯伯给你道歉,还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好好照顾自己,替我代敏敏问好。
说罢深深的看了红秀丽和莫一眼便进了马车。
红秀丽将莫莫的神情看在眼里,知道父亲的意思,一边担忧一边揣度用词:莫莫,我得空就会回来看你和莫姐姐的,到时候我们安顿好了,我让我爹接你来楚州玩。
莫噗嗤一笑:好了好了,秀丽,你这话从刚才到现在唠叨不下十遍了,想不记住都难吧。(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赶紧上车吧,到下一个城镇还得需要些时候,看着天快下雨了吧,雨中行车多有不便。
(和红秀丽咬耳朵)这天真是像极了你娘的脸。
红秀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一直都是那样的,甭理她,你看我爹,眼泪都快出来了,你再看看你,也不知道谁是大人,谁是小孩了。
莫:是啊,一直以来,红伯伯对我都是极好的,当真有些不舍和,不过又不是以后见不着,你还是别磨蹭快些上车吧。
红秀丽一把抱住莫:莫莫,好好照顾自己,要记得想我,还有要等我。
说完在莫的手心里塞了把油纸伞,便飞快的转进了马车,莫看着她背影消失在马车帘子之后,莫名的心疼的紧,突然有种此生再也无法相见的感觉。
随着马车夫鸿亮的一鞭子,驾!车轱辘轱辘的跑了起来。
莫只觉得自己拼命的想要爪住什么,当自己意识到的时候,双腿早就不自知的飞奔了起来去追逐渐行渐远的马车。
天空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
莫内心悲伤随着雨水涌了出来,她哭喊道:秀丽,可不可以不要离开?
红秀丽趴在车往外,咬着唇角,眼圈红红:莫莫,你快回去,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莫没有停下脚步,更伤心的哭着:你可不可以不要走,不要离开我秀丽。
红秀丽又是无奈又是心疼:莫莫你干什么,不要追了,雨要下大了,你快回去好不好。
马车越来越快,莫更加焦急的加快脚步,同时眼不离车的大声哭喊道:秀丽,我求你不要离开我,我求你回来可以吗?
红秀丽,眼泪无声滑落:莫莫,你也是知道的,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离开你。你别这样,快回去好不好,算我求你了,你这样我心里难受啊。你不是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嘛。
莫哀求:你带我走好不好,秀丽?
红秀丽有些生气:莫莫,你别闹了,我带走了你,敏敏姐怎么办?你让你超哥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莫无助的哭着:那你要我怎么办?要怎样你才能不离开我?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留住你?
她的无助她看在眼里,但又能怎样?她的无助谁又知道?
红秀丽努力让自己平静不让她听出自己颤音:莫莫,对不起,原谅我。
红秀丽说完心一横,颤抖的手飞快地拉下窗帘,嘱咐车夫加快行车。
她双手捂着嘴唇,眼泪吧嗒吧嗒肆意的掉落,眼里的落荒而逃莫莫是看不见了,她怕再听她说下去她真的会忍不住要带走她,她哭的每一声都锥着她的心。
莫听完整个人都愣住了,秀丽,你还是决定要丢下我了是吗?
可我的身体像是本能一般,它代替我的心在挽留你,你说我怎能放弃呢?
莫死命的跑着,下雨天的天,路特别滑,脚下踩了一块大石子,啪,整个人向前扑在湿漉漉的泥水的路面,嘴唇磕破了,吃了一嘴的泥水,脸擦破了,血水混着泥水流了一脸,手掌擦破了,身上多处也擦上了,火辣辣的疼,但她却感觉不到,她爬起来又拼命地跑着,可前面哪还有一星半点儿马车的影子。
不知道是不是黄昏了,反正天空黑压压的,宽敞的大路没有什么行人,淅淅沥沥的雨声遮住了一切动静,世界安静的好像只有她一个人飞奔的脚步声,渐渐的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
莫醒来的时候已是在红秀丽离开的3天之后了。
从迷迷糊糊中梦见红秀丽离开,然后惊醒,看见趴在自己身边的满脸疲惫的身上搭着件衣服的姐姐和正端着热气腾腾的粥的满脸心疼的超哥。
莫哇一声大哭起来,哭声立马惊醒了姐姐敏敏。
敏敏抱住她,轻拍着她的背:你不是还有姐姐嘛?别怕,别怕。
李超见此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又去了厨房把刚做好的莫最喜欢的菜一一的端到饭桌上。
莫闻着喜爱的饭菜的香味,哭得更凶了。
就在李超和敏敏心疼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枫恋晚的哭声止住了。
他们担忧道:莫莫,有什么哭出来就对了,别憋在心里。我和你超哥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安慰你,但是我们会一直陪着你,你什么时候饿了,再叫你超哥给你弄好吃的。
热气腾腾饭菜,一直默默陪伴她的姐姐和姐夫,家人约莫说的就是这样的感觉的,莫此刻心里说不出的满满当当的满足和心安。
莫柔声说道:姐姐,超哥,我没事了,让你们担心了,我又不是见不着秀丽了,而且我还有姐姐和姐夫。
眼里遮不住的幸福感,她眉眼弯弯,两颊泛起一对小酒窝,唇角上扬露出白白的牙齿,看起来有点傻。看到她这样的笑脸,敏敏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她拉着莫的手,宠溺的看着她:傻宝,你能想开就好了,姐姐和你超哥也能安心了。
‘咕’,肚子很直白的表达了自己饿了。
李超宠溺的看着二人:别光顾着说话,来洗把脸,收拾收拾,安心吃一顿饭。
说罢早已端来一盆热气飘飘的洗脸水了。
莫接过姐姐递过来的洗脸帕,一面洗着脸,一面在心里想着,饭要好好吃,明天也会如期而至,该收拾收拾心情。
因为红秀丽每到一个驿站都会给她寄信件和随信的小礼物,前半个月隔三差五也能收到信件,一路上有什么新鲜事物她都会和她一一道来,所以知道她平安,她也渐渐安心了。
直到莫收到红秀丽到江城的的第一封来信,知道她们在那儿安顿好了,信上她说了估计要隔一段时间才能给她来信,她说刚来新家会比较忙一点,她知道她平安就好,所以并不怪她。
谁曾想半个月过去了,没来,她告诉自己她只是很忙再等等,谁曾想这一等就是3个月。
正当她想和姐姐商量去探望红秀丽时,却听说了江城发生动乱的事。焦急的莫决定瞒着姐姐,告诉姐姐的话,势必不会同意她只身前往,但是她也不想姐姐跟着她冒险,遂换了男装,趁这夜深,跟着江城的走商车队离开了蓉城。
她只是去看看,弄清楚秀丽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她会立刻回来。